終場哨響,那個男人把鞋掛在脖子裡目光呆滯,我一把鼻涕一把淚

楔子

那一年,準確的說,我還不是球迷,只是“羅納爾多迷”。只要和羅納爾多相關的內容,想盡一切辦法必看,包括比賽、訓練、賽前熱身、新聞片段等等。

當時我對體育頻道最不滿的一點就是,為什麼比賽開始才要直播?難道不能提前半個小時播嗎?可以放一些賽前展望、球員熱身之類,是擔心沒人看嗎?

終場哨響,那個男人把鞋掛在脖子裡目光呆滯,我一把鼻涕一把淚

球王貝利和羅納爾多

(一)女友和足球,你選哪個?

那天下午和女友約會,她嬌柔的提出晚上要和我一起看比賽,這令我的美好心情一落千丈。

“很無聊的!”我加重語氣嚇唬她。

“沒關係啊!你可以給我講嘛。”女友妖滴滴地說道。

“噢,”我有氣無力的答應了一聲,心裡緊急盤算著應該怎樣把她甩掉。

不知是察覺到了我不悅的表情,還是足球和睡覺之間權衡之後還是認為睡覺更有意思,總之傍晚時分女友突然改變主意要回家,我激動的真想迎天大吼一聲再抱著她親一口,但為了不露破綻我還是禮節性的表達了挽留之情。

“不陪我看比賽了?那我一個人多無聊啊。”我還象徵性的嘆了一口氣。

終場哨響,那個男人把鞋掛在脖子裡目光呆滯,我一把鼻涕一把淚

98世界盃巴西隊主力陣容星光熠熠

(二)巴西2-0!羅納爾多梅開二度

這個夏天假期回來,我媽總覺得我精神有些不正常了,每天晚上半夜爬起來看比賽,偶爾還大吼兩聲。她覺得看足球和得了精神病是一個性質的。

“別人踢球賺錢,你搭上電費圖個啥?是有人給你發工資還是咋地?”我媽的原話。

我竟無言以對。

和青梅竹馬的女友約會是我媽認為假期歸來乾的比較正常的一件事。夜裡十點,我同朋友“老白”一邊擼串一邊激烈的討論著今晚的比分。我認為巴西隊2-0贏球,羅納爾多梅開二度,理由是羅納爾多才進了4個球,太少了,6個球馬馬虎虎還說得過去。

老白感慨萬千,裝B式的表示,這場比賽真沒意思,傻子都知道巴西隊肯定贏。

終場哨響,那個男人把鞋掛在脖子裡目光呆滯,我一把鼻涕一把淚

齊達內的兩記頭球

(三)無名小卒齊達內

凌晨3點,我和老白守在18英寸電視臺前目不轉睛,羅納爾多帶球,羅納爾多被斷,羅納爾多摔倒,苦苦等到第27分鐘,卻等來了齊達內的進球。

“這孫子是誰?”老白很不高興。

“不知道,”我答道:“一個無名小卒吧。運氣而已,巴西3-1贏球沒問題。”

那時我除了羅納爾多,只知道奧特加,因為媒體說他長相和動作都特別像球王馬拉多納。老白還知道薩拉斯和薩莫拉諾,因為這哥倆踢球比較“瘋狂”。

雖然之後的大羅和齊達內如同古龍筆下的葉孤城與西門吹雪一樣,成為那個時代惺惺相惜的兩大絕世高手,但至少在法蘭西之夏,羅納爾多是獨一無二的,齊達內只是“無名小卒”。

現實是殘酷的,經過中場休息我和老白撒尿歸來後,比分變成了2-0。直播鏡頭不厭其煩的播放著齊達內的第2粒頭球,我的心哇涼哇涼的,沮喪之情無以言表。

終場哨響,那個男人把鞋掛在脖子裡目光呆滯,我一把鼻涕一把淚

法國隊的狂歡與羅納爾多的無奈形成鮮明對比

此後我和老白沒再說過一句話,雖然寄希望於羅納爾多能夠連進2球,但出現在鏡頭裡的外星人表情木然,沒有任何突然爆發的徵兆。

終場哨響的那刻,我的身體甚至有輕微抽搐,我努力控制怕被旁邊的老白察覺到,但最終眼淚還是奪眶而出。我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一定難看死了,但更痛苦的是擔心被老白髮現而不得不拼命掩飾。

最後還是老白解了圍,“老子不看了!”他吼了一聲後應聲倒地,速度快的有些匪夷所思。我偷偷瞄了一小眼,老白已經裹著被子倒在了床上裝死。當時我想,這孫子肯定也哭了。

終場哨響,那個男人把鞋掛在脖子裡目光呆滯,我一把鼻涕一把淚

千嬌百媚的蘇姍娜黯然神傷

(四)羅納爾多脖子裡掛著兩隻球鞋

我決定把頒獎儀式看完,甚至我盼望著國際足聯現身裁定比賽不合規需要重賽。

不斷有各色各樣的人過來安慰羅納爾多,羅納爾多低著頭,微微點頭表示回應。鏡頭不時就會瞄上看臺,準確找到那個迷倒全世界的女孩,羅納爾多的女友蘇姍娜。蘇姍娜雙眉緊皺,漂亮的面龐因傷心而微微變形,目光更加深邃,惹人憐愛。

羅納爾多將自己的兩隻球鞋用鞋帶系在一起,然後掛在了脖子裡。我明白,世界盃結束了,羅納爾多不會再進球了,巴西隊也拿不到冠軍了。這種刻骨銘心的痛苦是我今生痛苦的頂峰,扎心的感覺遠遠勝過失戀。

以後老子再也不看足球了,我發誓,誰看誰是孫子!此刻我對足球恨之入骨。那種對美好結局百分之百的嚮往卻被現實殘酷打擊後的挫敗感,令我萬念俱灰,對任何事情都失去了興趣。

窗外天亮了,我的內心卻是一片黑暗。

終場哨響,那個男人把鞋掛在脖子裡目光呆滯,我一把鼻涕一把淚

這一幕成為世界盃史上的經典畫面

(五)法蘭西世界盃過去了,我很懷念它

當時資訊的欠缺,得知羅納爾多賽前昏厥和嘔吐已經是兩個月以後了。返校後,在閱覽室的體育報刊上,我瀏覽遍了所有的猜測和質疑,心裡長舒一口氣,原來如此。羅納爾多果然是英雄,肯定是所有人都同意打假球,只有羅納爾多不願意,於是有人給他下了毒。

我為自己的猜測無比得意,同時又痛苦萬分,總之,巴西隊沒有獲得世界盃冠軍,羅納爾多就算拿了最佳球員,但也是失敗了。

和巴西慘敗那晚我的誓言相反,從此我瘋狂的愛上了足球。愛到什麼程度呢?這麼說吧,有一陣子我甚至覺得自己有可能成為職業球員,踢不了甲A,甲B總可以吧。為此我早、中、晚拼命鍛鍊體能和足球技巧,但半年的努力,連校隊都進不了,只好放棄這個不切實際的幻想。

我不再是羅納爾多迷,我認識了貝克漢姆、巴蒂斯圖塔、羅伯特-巴喬、裡瓦爾多等各式各樣的男人。每個人都各具千秋,令人沉醉,但“羅納爾多”這個名字永遠與眾不同,他就像你萌動期的初戀一樣,令你刻骨銘心、欲罷不能。

法蘭西世界盃過去了,我很懷念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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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羅和他的第N任女友賽琳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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