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鴉殺》中的藝術世界,與佛教中“婆娑世界”的關係

近幾年很多網文被改編成電視劇,《三千鴉殺》就是現在熱播劇中極具代表性的一個。

對於這部影視作品,許多人關注的是跌宕起伏的愛情故事。在我看來,本作品的用意遠不止於此,本文將從影視作品本身出發,通過電影藝術的逼真性、假定性、綜合性去解讀“三千鴉殺”中的藝術世界與佛教中“婆娑世界”的關係。


《三千鴉殺》於鄭業成、趙露思主演,2020年3月19日在芒果TV上全網首播,由於影視作品來源於小說,裡面的劇情雖有所調整,但基本還原了原著,保留了上仙與帝姬的愛恨情仇,上仙傅九雲找到他等待了十世的凡人,並解救其命運,而身負國恨家仇的大驪帝姬為了解救天下,隱姓埋名改頭換面,踏上覆國之路的故事。

《三千鴉殺》中的藝術世界,與佛教中“婆娑世界”的關係

該劇改編自十四郎同名暢銷小說,而“三千鴉殺”出自高杉晉所作的一首詩《都々逸·三千賀歌》。原文是:“三千世界の鴉を殺し,主と朝寢がしてみたい。九尺二間に過ぎたるものは,紅の付ぃたる火吹竹”譯為“三千世界鴉殺盡,與君共寢到天明,九尺二間掌燈過,唇紅猶附火吹竹。”殺盡大千世界的金烏,白晝不存,長夜無邊,這樣就可以與君共寢至永遠。

高杉晉作是日本幕末時期(日本歷史上德川幕府統治的末期)的著名政治家和軍事家。


《三千鴉殺》中的藝術世界,與佛教中“婆娑世界”的關係

引言:《三千鴉殺》背後隱藏的是上仙下界到“婆娑世界”度眾生苦難

這首詩本身就具有神秘的色彩,一直很受大眾的爭議。其中所說的“三千世界”並不真的指三千,據文獻記載:“一千個小千世界,叫做“中千世界”;一千個中千世界,叫做“大千世界”。一個大千世界,因為它裡面有小千、中千、大千,我們稱其作“三千大千世界”,其實就是佛教中的“娑婆世界”,也叫“大千世界”。

“娑婆世界”(梵文:Sahā-lokadhātu)是指釋迦牟尼佛所教化的三千大千世界,又由於此世界的眾生安於十惡不肯出離,忍受三毒及諸煩惱,故又稱“堪忍世界”。


《三千鴉殺》中的藝術世界,與佛教中“婆娑世界”的關係

關於“婆娑世界”有兩種說法:

1、“娑婆世界”裡罪孽深重的眾生必須忍受苦難,所以又譯為“忍土”,也被稱為“五濁惡世”,在這裡是罪孽的源泉,與淨土世界對立。“五濁惡世”分別為:劫濁、見濁、煩惱濁、眾生濁、命濁。“婆娑世界”因具備了五濁,故稱惡世。

2、指釋迦牟尼等佛的本生故事,他們忍受勞累,下界到汙濁的“娑婆世界”中不斷的教化眾生,表現出大智大勇與大慈大悲的精神。

影片中本是在淨土世界香取山的上仙(傅九雲),因為貪戀畫中之人,追隨她十世,之後解救了作為凡人的畫中人(覃川),孽緣就此產生。本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傅九雲”生活在淨土世界,“覃川”生活在“五濁惡世”,是上仙下界幫助眾生渡人間七苦八難的故事。

《三千鴉殺》中的藝術世界,與佛教中“婆娑世界”的關係

一、影片中鮮明的人物形象以及高度逼真的場景設計,襯托出佛家所說的人間八苦,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 人物性格

羅伯特·麥基說:“最優秀的作品不但揭示人物真相,而且還在講述過程中表現人物本性的發展軌跡或變化。”

1、自私獨權的左相(反面人物)

位高權重卻野心勃勃的左相,為君為父,籌謀已久的叛國,把左紫辰和帝姬拉入深淵,即使左紫辰什麼也不知道,但是已經給帝姬造成巨大的傷害,一面是殺父仇人的兒子;一面是自己深愛的人,隔在他們中間的是怎麼也跨不過去的深仇大恨。

左相作為影片中的反面人物,放大自私、獨權等性格要點,強化左相作惡的慾望和動機,使人物性格飽滿精細。而反面人物的存在不是孤立的,一般與劇中的人物關係和劇情發展互相影響。

2、貪戀愛情的傅九雲(男主人公)

“傅九雲”是這部小說的男主角,他本是魂燈幻化,屬於仙家之人,因貪愛女主十世,最終為了女主的復國大任,甘願付出自己的生命。

影片中愛別離的藝術設計,體現了人間苦難,相親相愛的人不能長相廝守,甚至經歷了生離死別。註定了這是一場不平凡的愛情故事,同時也滿足觀眾對一波三折最終又圓滿的愛情想象。

3、痴心於復國的帝姬(女主人公)

女主帝姬是一位堅強果斷、英姿颯爽的人物。劇情著重體現女主復國心切,痴心拯救百姓的崇高形象。

這裡直接體現出武俠小說的中追求的“道義精神”,顧炎武:“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孟子:“如欲平治天下,當今之世捨我其誰”等等。女主為國家、為百姓而將自身榮辱、安危置之度外,是痴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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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場景設計

影像和聲音是電影基本的構成元素,高度的逼真性是電影藝術區別於其他藝術的獨特之處。

1、視覺直觀體驗

電影是直觀呈現給觀眾的,場景佈置和人物的樣貌、穿著、氣質、聲音等,都直接展現出來,給人一種逼真、現實的感覺。

在影片《三千鴉殺》中,許多典型的人物一出現,我們能準確地認出他們的人物性格,除了演員的外形塑造外,如南蠻妖王的詭計,以及左紫辰對女主的等待,這些細緻準確的人物特性都是小說無法完全展現出來的。

在回宇導演的作品中,傅九雲的白衫,在歇息時、走動時,無一不體現出“仙”,看起來是不可褻玩,實際上是表現“仙”的詩情畫意,正是影片中的高度逼真性,才帶給我們如此美麗的視覺盛宴。

《三千鴉殺》中的藝術世界,與佛教中“婆娑世界”的關係

2、現實生活中物品的重建

高度逼真和還原現實的特性,在影片中又有另外一種解釋。高度逼真是直接指人物性格以及形象符合小說,而還原現實是指對現實進行藝術的加工或重建。

《三千鴉殺》就是採用了這種現實重建方式,如盛開的桃花、錯落有致的房屋等都有現實世界的影子,真實帶給我們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這種感覺不僅來自視覺層面,更多是來自心靈之處。

《三千鴉殺》中的藝術世界,與佛教中“婆娑世界”的關係

二、影片中藝術的假定性,讓“三千世界”更加精彩

電影中的假定多種多樣,演員扮演角色,這本身就是假定,是電影藝術中最基本和最根本的假定。而演員的表演、佈景也是假定性的。

影片中的假定性是經過人為取捨和藝術加工的。服裝、化裝、道具,佈景的設置都是偽造現實、服務於內容的手段。

1、影片中內容的假定

內容的假定是電影創作中最常見的,這樣的例子數不勝數,導演安排男女主見面的情節便具有假定性。例如,男主靠一幅畫愛上女主,之後下界以畫贈佳人,女主並不知情,兜兜轉轉去到了上仙住的香取山,在哪裡遇到了男主,後來兩人一來二去,情節環環相扣,營造出的情意,讓人心生喜悅。也正是這種情節內容的假定性使這部影片更加出彩的表現。

再如,女主在香取山上偶遇曾經的戀人左紫辰,一邊玩失憶一邊與玄珠姑娘相依相偎,她來不及傷心,那腹黑的傅九雲對她百般刁難、挑逗。女主只能趁著白河龍王大鬧香取山,盜取香取山山主寶物揚長而去,來個眼不見為淨。不料男主纏著不放,一路尾隨而來。

女主無奈之下只得道出自己的秘密,最終傅九雲一路幫她完成心願,就在女主願望完成之夜,傅九雲離去了。 成功的代價竟是傅九雲的性命。而這個男子,為了今生能與她相遇,已於忘川河畔,等待了太久。 這樣戲劇性的情節設計,假定性的情節不得不說正是影片受大眾喜愛的重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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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三千世界”中的假定

影片中“三千世界”的假定,雖不是客觀世界,但卻是導演營造出來模仿的生活場景,它是基於在真實的環境中,營造出來幻像。如主角配角的服裝、道具等,它們都是基於客觀現實之上的偽造。

來到香取山的覃川被分配照顧花草。得到了一個瓷瓶。覃川:“大人,照顧花草不應該用大桶、扁擔來挑糞水什麼的嗎?”

大人:“你可別亂來,瓊花海種的都是仙花仙草,每日只需去天池上裝滿了水,分一日一滴到數滴不等。”仙界跟人間不一樣,澆花草需要天池水,每日一滴。

假定主要是電影表達的手段,是為了追求故事風格與意境,對現實世界進行選擇和加工,它們共同形成了電影風格。

《三千鴉殺》中的藝術世界,與佛教中“婆娑世界”的關係

三、藝術性的構圖與色彩技巧,共同成就影片中的“婆娑世界”

電影是科學與藝術的綜合,體現在電影與其他藝術形式的融合。主要包括造型構圖、色彩、音響、表演和蒙太奇手法。

1、構圖

在影片中,開始鏡頭就是女主打鼓特寫,這個鏡頭突出表現人物內心,撲面而來的是跟戰爭場景一樣的緊張與不安。

電影還運用了大量的對稱,多次的俯拍鏡頭,都呈現出軸對稱的構圖,表現的不僅是皇城中的封閉,還暗示了陳舊等觀念,還有封建傳統的穩固性,這種與劇情緊密聯繫的構圖效果體現了電影的綜合性。

《三千鴉殺》中的藝術世界,與佛教中“婆娑世界”的關係

2、色彩

讓人不可忽視的還有影片中色彩的運用,女主獨舞那一段,導演運用紅色(顏色所在的場景不同寓意不同,平靜的場景表現喜慶;緊張的場景表現危險)、黃色(充滿希望和活力)以及粉色(少女的顏色)等顏色將一個少女美好生活表現的淋漓盡致。觀眾不自覺地欣賞著這一場景,這就是色彩的力量與魅力。

電影和藝術、美學有密切的聯繫。從美學藝術看,電影就是以電影技術為手段,以聲音和畫面為媒介,通過銀幕投射在觀眾面前的一種視覺藝術。被譽為“第七藝術”。

《三千鴉殺》中的藝術世界,與佛教中“婆娑世界”的關係

四、結語

電影隨著社會文明的發展,已經成為世界範圍內一種互通的文化現象,它作為一門綜合性藝術,取自生活而又高於生活,源於生活本身,但藝術的表現往往超越生活。以它獨特的方式陶冶人的性情,充實人們的精神世界。

《三千鴉殺》中鮮活人物形象,各色各樣的性格特徵,跌宕起伏的故事情節,造就了“三千世界”前前無始,後後無終,因果輪迴。

影片既表現出含蓄、細膩的東方美,又融合了現代的開放與自由,給我們營造從未見過的仙俠世界,既能展現豐富的畫面,又能給人以啟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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