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原創】古來畫者皆詩人,詩人作畫乃快塵。無聲詩即是有聲畫!

那些書法家們~第341篇

【原創】古來畫者皆詩人,詩人作畫乃快塵。無聲詩即是有聲畫!

童鈺的一生頗富傳奇,與夢相連、與詩相寄、與梅相伴!

童鈺的一生,與夢相關者頗多,先是在幼小的時候,他的小夥伴劉鳳岡做了一個夢,夢見童鈺化身為梅花二樹,迎風飄香,很是瀟灑不羈。第二天,劉鳳岡把做夢的事告訴了童鈺,倆人皆是很歡喜,童鈺更是從此以“二樹”為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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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鈺活了六十二歲,他死前也得了一夢。那時,他正在揚州修《甘泉縣誌》,已經身感重痾,精神不濟了。他忽然夢見一道士相招,他揮手搖擺,道士乃退去。又夢見道士從天上踩雲而來,身著為五珠衣,手中牽著白鶴請童鈺騎之。童鈺驚醒,自是南柯一夢,料想病已經不可能治癒了。但是,他心中還是想著他的詩,讓兒子扶著他,他強行而起,他要畫梅、題詩給袁枚,因為袁枚早就約他,要來揚州。可惜,詩未就而卒。他臨去,念念不能忘的仍是夢、梅、詩。

他少年時專攻詩、古文,棄舉子業後,與同郡劉文蔚、沈翼天、姚大源、劉鳴玉、茅逸、陳芝圖結文學社,被稱為“越中七子”。苦為文人,怎能富貴?他有《茅屋》詩一首,道盡艱辛:

茅屋綴荒苔,

經年未翦葺。

多謝連日陰,

添我好春色。

漏痕縱復橫,

晨光翠猶滴。

蚯蚓入我床,

蜻蛚吟我室。

人言陋不堪,

我自適我適。

不見土窟人,

陶陶樂終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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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生以文餬口,四處漂流,為人作幕、編撰地方誌。過著“可憐同作默零者,多是相逢異地中”的生活。童鈺飽讀詩書,精於文物鑑賞和文獻考索,多次受聘修地方誌。雖為布衣,在當時也是天下知名之士。童鈺曾經因河南巡撫阿思哈的聘用,在開封修《河南通志》,這一修就修了十多年,《清史列傳》也說他“客大梁最久”。阿思哈其人雖膽小、貪墨,因為旗人的身份,一直受到了乾隆的庇護。但對修史卻是很積極,以圖千古。後來童鈺又來揚州,主修《甘泉縣誌》,這一修又是三、四年,至他客死揚州。他一生性格落拓不為家計,他嫁女兒時竟無資貲,畫了一百幅梅花,做了女兒的嫁奩。

他在揚州修史期間,因仰慕袁枚在詩壇的號召力,而於他交往。他和袁枚由從前的從無相交,到初知、到知之甚深、到引為知己,正如當時的詩人周汾來說:“先生知重君之願見先生,更勝於先生之願見君乎?”袁枚對童鈺詩作評價甚期。二人相知、相交,緣於袁枚的弟弟袁樹,袁樹在遊宦之前,在南京與兄長同住,袁枚老來無子,袁樹又把自己的兒子袁通過繼給他。袁樹與童鈺相交,遂把童鈺推薦給袁枚,袁枚說道:“吾家難弟香亭至,口說先生真奇士”。袁樹能詩善畫,他自己說:“餘與璞巖,素味平生,乃精神交合如此,不可無詩以通款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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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鈺與袁枚演繹了什麼叫生死之交?什麼叫文人交情?讓人知道,有一種情誼,不必相識,神交即可。童鈺在揚州修史時,有一次去南京看望袁枚,恰逢袁枚出外遊山玩水去了,兩人沒有能夠見上面。童鈺留下書簡,約秋天再來。袁枚因為要去揚州辦事,特意寫了信給童鈺,約他揚州相見。

那知道,袁枚為他事耽誤,比原計劃去揚州遲了十天。等袁枚十日後到揚州時,童鈺已駕鶴西去了。童鈺家人告訴袁枚,童鈺臨終時,聽到有門開門合的響聲或是風吹門簾的響聲,口中即念道:“袁子才來也。”袁枚聽了,更是傷心,入靈堂大哭,作輓聯雲:“到處推袁,知君雅抱千秋鑑;特來訪戴,恨我偏遲十日期。”袁枚見到童鈺把詩稿攤的滿床都是,難過之餘,捧讀在手,不忍釋去。家人又把童鈺遺囑對袁枚說了,請他校定其全稿,再加一序。袁枚無不答應,為童鈺編成《香雪齋餘稿》十二卷,並作了序言。童鈺的墓誌銘,也是假袁枚之手用心寫就。童鈺和袁枚,他們倆人有兩種愛好是一樣的:愛梅和沉於詩,他們彼此相互傾慕,也正因為此,知音難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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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翻讀童鈺詩作,滿目滄然。他在《得舍弟書》詩中寫道:

囊空休問買山貲,

老屋三間尚可支。

此去但憑鷗作社,

曰歸且指雁為期。

叢叢蘭菊隨鄰乞,

本本溪山入畫移。

縛把黃茅聊補隙,

打頭風月總相宜。

袁枚成全了童鈺對詩的痴迷,童鈺也沒有讓神交已久的朋友失望。古文人惺惺相惜;今文人,步步拆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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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鈺為梅而生,他寄寓洛陽編撰《河南通志》時,寫梅花張掛於壁間。當時,已是冬季,百蟲俱蟄,忽然,見畫上梅花間有一隻凍蜂潛伏在枝頭。梅花傳神,竟引凍蜂借畫潛伏,是為快意之事。人雅畫雅,竟也凍蜂也如此雅,豈不讓為藝者稱快。童鈺的好友沈又希為紀念此事,特賦詩一首:

雪湖畫梅蜂食須,

樹翁畫梅蜂繞株。

遙遙相去二百載,

淋漓大筆同沾濡。

童鈺當時以“梅痴”聲名顯著,他客居杭州時,作詩有句“梅樹是前身”。他畫的梅花在當時為人所喜歡,被人爭購,並且當著珍玩來收藏。他為梅花作詩歌千百數,生平所作梅花圖不下萬本,故有“萬幅梅花萬首詩”小印,被畫壇傳為佳話。他工畫梅、詠梅,世稱“二絕”,“絕筆梅花絕筆詩”之譽,他有一方自刻閒章“不知是我是梅花”,道盡他與梅花關係。他在《畫梅》一詩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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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丈炎威十丈塵,

毫端猶見雪精神。

莫嫌拂袖多寒氣,

我是人間避熱人。

詩人蔣士銓在《題雜家書畫冊子》中贊童鈺所寫梅花:

近來畫梅童二樹,

十指終年染墨痕。

畢竟成明生子後,

美人高士共未識。

童鈺善詩文,精通修史索史。寫梅宗揚無咎法,還擅山水,以草隸筆法寫蘭、竹、木石,常在月光下濡墨作畫。童鈺精篆刻,工草隸。預修了《河南省志》、《甘泉縣誌》,著有《二樹山人集》、《香雪齋餘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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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草書,瀟灑自性,出入於唐宋間;又能以隸法遠韶兩漢,不肯工於漢法,又揉唐宋人法,然後自成機杼,成一格調。如他的畫風、詩風,有寒澀之氣,如壯士不平,欲拔刀而欲忍之狀,於儒雅中略有不屑。

童鈺(1721-1782)清代畫家。字璞巖,一字樹,又字二如、二樹,別號借庵、二樹山人、樹道人、梅道人、梅痴、越樹、櫟樹、樹樹居士、太平詞客、白馬山長,山陰(今浙江紹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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