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病房,每天都是“最長的一天”

06:40,大廳裡準時響起了密集的腳步聲。


出發。


向強主任清瘦的身影第一個閃進了公交車,接著是一個又一個迷彩身影。熊瑋主任最後一個上來,這幾天他的痛風加重了,腿跛得有些厲害,以前他都是第一個上車的。正在夜休和輪休的同事也都來了,知道今天有“硬仗”,沒人願意在宿舍休息。


車窗外,遠處巍然聳立的黃鶴樓,如一位守望的老者,注目著我們再一次出發。


戰“疫”日記 | 重症病房,每天都是“最長的一天”


病區今天將有16位輕症患者出院,這意味著至少有16位新患者即將到來。隨著綜合醫院逐步恢復普通門診,大批新冠患者轉到專科醫院,重症病房已經收滿,普通病區也已經住進了1/3。


護士們緊鑼密鼓地準備患者個人物品、出院手續、隨身藥品。既要兼任家屬、保潔員、消毒員、送餐員,出院時還需要把患者送上車。


雖然每班只有4小時,體力消耗卻非常大。對講機裡密集傳遞著不同的指令“‘紅區’呼叫醫生辦,35床血氣結果已發出” “‘綠區’1號呼叫‘紅區’1號” “‘紅區’有兩名護士已進緩衝間,請感控監視人員到位”……


16:00,接診通知終於響起。各崗位人員迅速投入,一切有條不紊地展開。


11床,13床、41床,46床,52床……我和同事從11床的阿姨開始,挨個收集新入患者現病史、既往史……把他們帶來的CT片一一拍照傳給綠區。


56床的阿姨有點緊張,我嘗試和她閒聊幾句,分散她的焦慮。這時,對講機裡傳來護士陳紅婭急促的呼叫。


34床是一位處於昏迷狀態的90歲重症老人。


向強主任第一個衝到了病房,此時,老人已意識模糊,監護儀心電圖呈一條直線。


“馬上心肺復甦,拿喉鏡,推急救車,松濤負責按壓,我來插管,翔宇準備呼吸機……”


穿著三級防護服進行搶救,困難程度非常大。由於護目鏡和麵屏起霧遮擋,加之患者短頸屬困難氣道,看不到清晰的咽部視野,無法迅速準確地放入喉鏡。


心肺復甦的黃金窗口正在一秒一秒地逝去。


“準備吸痰管!”經驗豐富的急救部陳翔宇教授喊了一聲。


時間一秒一秒地走過,每一秒都漫長無比。終於,在多次的嘗試後,導管被順利放置,接上呼吸機,患者胸壁開始起伏。


正在這時,又出現了新的難題。患者氣道打開後,必須要及時恢復自主心跳。由於沒有自主循環,血管塌陷外周靜脈通道給藥效果不佳,需要建立中心靜脈通道。


可戴著三層手套的手指,卻很難像平時那樣準確感知深靜脈位置。向強主任摸頸再三,長針懸而未定。病房內壓抑的氣氛,幾乎能感受到心跳的聲音。


終於,他遊動的手指停住了,一針進去,彈跳的進針方式完全是教科書式的表演。一彈,二彈,三彈。進了!


腎上腺素,碳酸氫鈉,去鉀腎上腺素......及時通過中心靜脈進入體內,患者自主心跳逐漸恢復。


但心跳恢復40分鐘後,患者的血壓依然難以維持。“8ml硫酸鎂稀釋後推入,去甲腎加大劑量持續泵入,準備異丙腎上腺素……”一個個指令,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凌晨03:00,終於傳來了好消息,患者生命體徵穩住了。04:00,老人順利從重症1科轉運到了重症2科繼續治療。


病區裡的隊員們依舊在不停地忙碌著,窗外沉睡的城市如此安詳。04:00,前一天的救治剛剛結束,04:00,新的一天馬上又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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