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橫大江南北14年，攻佔全國500餘座城市，曾一度將大清送到墳墓前的太平天國運動在中外反動勢力聯合絞殺下失敗了。究其原因，從建國開始就不斷地“內耗”是根本，無論是極盛時期，還是衰落期，抑或是天京陷落後，太平天國各諸侯王之間的鬥爭從未停止。如此，太平天國豈能不滅亡呢？在此，筆者就來說一說太平天國中一位悲劇的將領，德王唐日榮。此人驍勇無敵，謀略深遠，兩次躲過清軍追殺，結果卻被隊友放黑槍。1866年12月，大雪紛飛，德王唐日榮在睡夢中被隊友刺殺，還被扣上“通敵”罪名。如此，江北太平軍人心渙散，復興太平天國之計劃宣告失敗。
唐日榮，傳言是廣西人，早期拜上帝教教徒，但名氣不是很大，是一枚普通士兵而已。1857年5月，與大多數人一樣，懷揣著建功立業，共享凡間天國生活之夢想，唐日榮率300兵馬前來投靠石達開，一起外出創業。不幸的是，石達開單幹之後就是“戰五渣”一枚，進軍浙江被福興吊打，轉戰福建被周天受追殺，返回江西又被蕭啟江圍攻，跑去湖南則被左宗棠打殘。如此，石達開只好回到廣西老家，準備歸隱山林，不問世事。翼王打退堂鼓，手下將領很惱火，童容海等七十位將領率20萬大軍脫離翼王，回到天京，後隸屬忠王旗下。此時，留在翼王身邊的將領，只有三位比較能打：賴裕新、李福猷、唐日榮。
危難之際，唐日榮沒有拋棄翼王，而是去賓陽招兵買馬，將3萬天地會武裝拉過來，給了石達開東山再起之希望。1861年初，賴裕新、唐日榮從廣西全州殺進湖南，接著進軍貴州，為石達開充當進軍四川之開路先鋒。1862年5月，唐日榮率軍一路向西，攻入雲南，奪取長寧縣，斬殺清軍2000人，為翼王在雲南找到了落腳點。6月，石達開讓賴裕新、唐日榮充當先鋒，率中旗3萬兵馬尋機殺入四川，掩護主力行動。此時，清軍聚集3000兵勇、土司兵等在邊境防堵，唐日榮操刀殺入敵陣，斬殺數百人，順利進入四川。不過，此戰也讓太平軍與土司兵結下了仇恨，為石達開兵敗大渡河埋下隱患。
殺入四川后，賴裕新、唐日榮一路拼殺，結果米糧壩遭到楊應剛、嶺承恩等土司軍隊埋伏。此時，土司軍隊佔據有利地形，居高臨下展開攻擊，賴裕新血戰中被木石擊中頭部，直接陣亡。賴裕新死後，唐日榮成為中旗主將，他利用夜色做掩護，強力突圍而出，直奔大渡河而去。可惜，石達開已經兵敗被殺，唐日榮成為駱秉章追殺之對象，太平軍處境萬分危險。但是，唐日榮不是石達開，他到大渡河後並沒有停留，而是趕緊製造木筏，強渡大渡河，雖說損失了2000餘人，但主力已經過江。就此而言，唐日榮具備一員優秀指揮官之素養，當斷則斷，不因畏懼犧牲而猶豫，這比石達開要強一點。
過河之後，唐日榮繼續北上，進軍甘陝西，與正在西征的扶王陳得才匯合，然後攻打漢中，奪取十餘座城池，太平軍士氣再次旺盛。攻打漢中時，唐日榮憑藉自己的口才，招兵4萬多，令陳得才刮目相看。如此，陳得才便上奏天王，洪秀全也夠義氣，直接冊封他為德王，以示恩寵。然而好景不長，1863年12月，扶王陳得才率25萬大軍南下，準備增援天京，可還沒到戰場，曾國荃已經殺入了天京，幼天王逃往湖州。如此，太平軍士氣低迷，在黑石渡一戰中潰敗，馬融和等7位將領率15萬兵馬投降僧格林沁，扶王陳得才自殺身亡。唐日榮呢？拒絕投降，也沒自殺，而是血戰突圍，躲過了僧格林沁追殺。
血戰突圍後，唐日榮跑去兩淮招兵，聚集6萬兵馬，繼續抗清。不過，他麻煩很快就來了。遵王賴文光，天王洪秀全小舅子，黑石渡大戰中突圍而出，率4000兵馬轉戰兩淮。從兵員數量上看，唐日榮有6萬，賴文光只有4000兵馬；從能力上看，唐日榮、賴文光各有所長；從資歷上看，賴文光是國舅爺，唐日榮是翼王部將，曾將脫離太平天國。如此，唐日榮、賴文光就有了矛盾，賴文光想牢牢控制江北太平軍，而唐日榮卻不服，獨立性很強。《天國志》載：“德王部眾強盛，仍張翼殿旗號，略不肯相屈降，遵王口雖不言，心實嫉之。”可知，太平軍諸侯王還在內鬥，內部缺乏凝聚力，這對復興太平天國大業非常不利。
1866年12月，賴文光、唐日榮聯合“捻軍”藍旗主帥任化邦，在湖北京山設下伏兵，斬殺淮軍6000精兵，擊斃張樹珊，砍斷郭松林左腳跟。郭松林，僅次於劉銘傳的淮軍悍將，此戰慘敗，清軍無不膽寒。此戰獲勝，賴文光覺得進軍四川之計劃可以實現，於是就想辦法除掉唐日榮。深夜，賴文光偷襲唐日榮營帳，將其處死，還冠以“通敵”罪名。唐日榮被殺，太平軍人心渙散，間接導致尹隆河之戰中慘敗。《天國志》載：“誣以謀叛，戮之，並其眾，諸將雖不敢爭，而頗自寒心，自後皆與遵王不甚親附，以至於亡。”試想，若是唐日榮不死，他麾下數萬兵馬可以部署在戰場外圍，阻止鮑超“霆軍”增援，劉銘傳估計得陣亡了，但近代就少了一位民族英雄。打贏尹隆河之戰，進軍四川不成問題。
可惜的是，歷史不能假設，唐日榮畢竟死於賴文光之手，太平天國在關鍵時刻再次起內訌，焉能不敗呢？就此而言，太平天國不是被湘軍、淮軍、楚軍打敗，而是在“內耗”中走向滅亡。
參考書目：《天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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