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了,我的故鄉


別了,我的故鄉

我的故鄉

3月9日,農曆二月十六日,我接到單位通知返崗。

別了,我的故鄉;別了,我的媽媽。2020,乙亥末、庚子初,一場新冠肺炎疫情爆發了。回來過年的我,居然隔離在老家。從未在家呆這麼長時間,這次一住就是四十多天。自參加工作以來很少在家,很少陪父母,想一想,是多麼慚愧啊!

車子一點一點開動了,透過反光鏡看到媽媽的身影一點一點的模糊了,故鄉,也在我的 視野裡慢慢模糊了

別了,我的故鄉

家鄉的油菜花

故鄉,長嶺崗,是生我養我的地方,是我夢中常回來的地方。

故鄉的山不是很大,也不是很高。故鄉的河就是流向城區的白塔河(舉水河)。平常時, 水不是深,但很乾淨、清澈見底。春天,在暖和的日子裡,一群小魚在河裡歡快地游過來、游過去。它們迎著明媚的春光,呼著清新的空氣,在水中自由自在的嬉戲。鴨子也是春天的使者。“春江水暖鴨先知”。小時候上學,學校在吳家鋪,要走一二里鄉間小路。遇到一群鴨子擋住我們返校的路,就對養鴨子的人齊聲唱到:“養鴨子的人啊,莫著急,鴨子死了,有肉吃” 。“嗤”的一聲笑著從鴨群旁跑開,寒梅開過不久,兒時的記憶是暖暖的、美美的,春天來了,田野長著數不清的地菜、野草,我的“虎媽媽”帶著我來到田畈挖地菜、野草(注:我的媽媽和我是一對屬虎的母子。我媽媽叫我“虎仔”,我就叫媽媽為“虎媽媽”。媽媽雖屬虎,可不兇喲,待人很和善、可親。)

一月“雞針”甜,二月“雞針”苦,三月“雞針”吃不得。我摘著一種叫“雞針”的野草邊哼著小曲。不一會兒,“虎媽媽”就鏟著大半籃子

菜喊著“虎仔”,我屁顛顛的跟著“虎媽媽”回家去了。

媽媽很快把地菜清洗乾淨,切細,再把麻城肉糕切細,再切些瘦肉拌勻,做成“春餅”的餡,用麵粉加水在鍋里加熱做成坯子,再包好餡,終於“虎媽媽”春餅橫空出世了。春餅放在油鍋裡炸熟,又香又脆又好吃。連鄰居家的小狗也跑過來,搖動著它可愛的小尾巴,在人群中歡快地竄來竄去。

春天是美好的,也是很迷人的。燕子飛來了,很快的飛到農夫的耕牛驅動犁耙翻動泥土的田野上 , 叼 著一小塊新鮮的泥土,“嗖”的一聲飛到農家屋簷下,築著新巢。過不了多久,一群小燕子就孵化出來了。看著母燕飛來了,小燕子簇擁著嘰嘰喳喳的叫著,好像在說:“媽媽,我餓了,我要吃 。 ”望著小燕子出神的我,不知被什麼甜美的食品塞進了嘴裡,哦,原來我的“虎媽媽”趁我不備,塞給我最愛吃的菊餅。

兒時的記憶是美好的,歡喜拿著彈弓打麻雀,歡喜竄進三合凹那片桑樹林裡摘桑葚,用瀝青捕蟬兒,喜歡在土屋後面的那個小山坡摔跤,喜歡在學校後面草坪上 “鬥雞”,喜歡在糧店的操場上打珠子,喜歡在田地挖“兔耳草”餵豬。《詩經》說過“維桑與鋅,必恭敬止”,長大慢慢懂得,兒時寶貴時光,是用父母辛勤勞動換來的。

兒時夥伴有很多因家境原因而輟學,稚嫩的肩膀上過早的挑起生活的重擔。而我在家裡的支持下磕磕碰碰的走進了大學的校門,在大學,我有幸獲得文學大獎;文章也見諸於各級報刊,雜誌;有幸獲得校長提名,擔任學校文學社負責人和校辦刊物《金錢豹》的主編;有幸聆聽丁永淮先生的文學評論和作家耕夫的講座。

正如我在一首詩中寫到“懷揣著母親半夜煮熟的雞蛋,收穫著奶奶叮囑的期望,告別生於斯、長於斯的故土,一路向東,來到`腹有詩書氣自華'的黃州”。

在家隔離的四十天的日子裡,媽知道我有和書而睡的習慣。晚上,媽總要起來幾次悄悄地拾起我懷中的書,悄悄地為我蓋上被子,還深情注視著我,生怕她的“虎仔”丟了似的……。“兒行千里母擔憂” 我母親得知我要回單位,臨行前,把我的鞋擦了一遍又一遍,叮囑我回去要把被子曬一曬,在單位要講團結,多吃苦,多忍讓…

到了四十多歲的人了,還讓母親擔憂。參加工作二十多年,娶妻、生子,哪一樣不讓父母操勞。工作搞得不怎麼樣,故鄉不以我為榮……。這次疫情很多有作為的人都能捐一大筆錢、財、物。而我呢,汗顏啊,汗顏啊!!!

一串清脆的電話鈴聲打斷了我的深思,媽問我到了沒有,一路上經過十幾道防控卡口盤查,我還在蕙蘭山的小道上顛簸呢。

“與時間賽跑,與命運抗爭”。讓上天給我足夠的時間,使我做更多有益於社會的事,讓上天保佑我的故鄉,因為故鄉的人像那片黃土地樣樸實、善良。也保佑我的父母。

黃天厚土,我的父老鄉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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