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岁我被性侵,世界从此分裂为两个:一个安全的,一个却危机四伏

因为女孩、性侵、死亡这些字眼又一次刷变了朋友圈,我们重发了这篇旧文。

是一个美国女孩被强暴的全过程实录。但它力量极大,细节的详实更增加了这个故事的残忍。

它发生过,也仍在发生着——在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在各种肤色、各种境遇、各种年龄的女孩身上。

对于这种难以启齿的伤害,有人选择沉默,有人选择回避。但艾丽斯·西伯德是勇敢的。

她将自己大学时曾被强奸的事件,以及事件对自己的后续影响,她所经历的家庭、伦理、法学、医学过程,一五一十的写了出来。

这本书名叫 <lucky>(中文译名 《他们说,我是幸运的》) 。/<lucky>

它会让你知道:

1、这种事情的亲历者,到底经历了什么?

2、逃离这种伤害,又是一个怎样困难的过程?

3、它告诉你身为一个 “周围人”,要如何对待这些受害者?

4、而一旦伤害发生,你要怎样处理与应对。

文章/艾丽斯·西伯德,插图/电影《素媛》


19岁我被性侵,世界从此分裂为两个:一个安全的,一个却危机四伏

在我被强奸的那条通道里,有一个女孩曾被谋杀和肢解。它曾是通往一个圆形露天剧场的地下入口,演员们会从那里,从观众的座椅下面突然出现。这件事是警察告诉我的。他们说,相较而言,我是幸运的。

我所记得的是,我的嘴唇破了。他从后面抓住我,捂住我的嘴。他是这么说的:要是你喊叫的话,我就杀了你。

他坐在我的背上,按着我的头往下撞。他诅咒我,把我翻过来,坐在我的胸口上。我含糊不清的咕哝着,哀求着,就在这一刻,他双手掐住我的脖子。一会儿工夫,我失去了知觉。等我清醒过来,我看到这个将要杀死我的男人的眼睛。

那一瞬间我放弃了。把自己交给了他。我认定我活不了了。他会对我为所欲为。就是那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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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条通道里,地上满是破碎的啤酒瓶,枯枝败叶,还有其他垃圾。那些说他们宁肯抗争到死也不愿被强奸的人都是傻瓜。比起死亡我宁肯被强奸一千次。你不得不做出选择。

“站起来”, 他说。

我照做了。

“把你的衣服脱了。”

“我的口袋里有八美元。” 我说,“我妈妈有信用卡,我姐姐也有。”

“我不想要你的钱。” 他大笑起来。

我看着他。现在我看着他的眼睛。好像他也是一个人类,好像我能跟他对话。

“请别强奸我。” 我说。“我还是个处女。”

他脱掉我的衣服。“你是给我这么对付过的最糟糕的婊子。” 他说。用一种憎恶的、评判的语气,看着我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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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他还是会做下去。

他叫我婊子。“别再盯着我看了”,他说,“闭上眼,别抖了。”

“我叫你停下,不然你会后悔的。”

我停下了。

他开始粗暴的撞击我。我的脊椎底部被撞得陷入了地面。玻璃割碎了我的后背和屁股。但事情还不能如他所愿,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眼泪从我眼角流出来。

就在这时,外面的道路上,一群男孩女孩大笑着经过。

在我来公园的路上,我路过一个派对,他们在庆祝在校的最后一天。我爆发出一声尖叫,我一开口,他就把手塞进我嘴里。

就在同时,我又听到了这些男孩女孩的笑声。这是美好时光的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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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那里。他用力按着我的喉咙,直到人群离开。那群受祝福的人,他们往前走了。现在,我第二次逃脱的机会也消失了。

我以为事情结束了,我在发抖,到处都是血。“给我口交。” 他说。

他踢了我,我缩成一团。

我做了。再后来,他达到高潮,猛然瘫倒在我身上。我想到了母亲,想到了一切。我在他身下动了一下,他醒了过来。

他看着我,好像不知道我是谁。随即而来的是他的懊悔。

“我很抱歉”,他说,“你是个好女孩,我很抱歉。”

他移到一遍,站了起来,提起裤子,拉好拉链。

“我可以穿衣服吗?”

“当然,当然”,他说,“我来帮你。”

我再次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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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我。在我一点点把裤子往上拉的时候,他的语气又变了。

“你会有孩子的,婊子。” 他说,“你打算怎么办?”

我意识到怀孕会成为他杀掉我的理由。这会成为他罪行的证据。

“请别告诉任何人。” 我说,“我会去做流产,请别告诉任何人。拜托。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

他笑了起来。

“我现在能走了吗?” 我问。

“过来”,他说,“跟我吻别。” 这对他来说是个约会。

我吻了他。我说过我有自由意志吗?你还相信那句话吗?

他又道了一次歉。这回他哭了起来。“我很抱歉”,他说,“你是一个好女孩,就像你说的那样。”

我被他的眼泪吓住了。那是有一个我不能理解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细节。

我遇到了那群参加派对的学生。他们朝我走过来。有些人是跑过来的。但看到我没有反应,他们又退了回去。

“嘿,你看到她了吗?” 他们交头接耳。

“她看起来真的糟透了。”

“看看那血。”

我走下山,走过那些人身边。我害怕每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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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过大厅,敲响了我最好的朋友,玛丽·爱丽丝的房门。没有人,我敲了敲我自己那间房的门,希望我的室友在。没有人。

最后,我敲了琳达和戴安的门。一开始没人应声,接着门打开了。

房间里面很暗。琳达跪在她的床上把门拉开。我吵醒她了。

“怎么了?” 她问。

“琳达”,我说,“我刚才在公园被强奸了,还挨了打。”

她往后倒了下去,跌进黑暗里。她晕过去了。

我想起那个表现出关心的宿安员。我返回去,重新走下楼,走到他的办公桌前。他站了起来。

“我在公园里被强奸了。” 我说,“你能报警吗?”

他用阿拉伯语飞快的说着什么。一副茫然失措的样子。随即说,“是的,哦,好的。请过来。”

我不记得过了多久——我躺在了医院的一张轮床上,被绑住了。外面围着一大群人。一个警察对着我好奇的同学们说:“让开道,这姑娘刚被强奸了。”

我已经从恍惚状态里清醒过来一些。能够听清他说的话。我就是那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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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车子全速向医院驶去的时候,我允许自己瘫软下来。我潜入了自我的某个内在的深处,蜷缩起来。

我对护士的记忆很清晰。“你肯定跟他好好抗争了一番”,她说。

在她从我的指甲里取出抓下的残留物时,她说:“好极了,你搞到了他的一部分。”

医生来了。一个叫胡萨的女性妇科医生。她开始解释她要做的事情。我躺在桌子上,她要给我打一阵杜冷丁,让我足够放松下来,以便她收集证据。它也可能会让我小便,我不能那么做,她说,因为那会破坏我阴道里的培养菌,也就毁了警察需要的证据。

门开了。

“这里有个人想见你。” 那个护士说。

不知怎么的,我以为那会是母亲,我慌了神。

一个叫玛丽·爱丽丝的。

爱丽丝?我听到了她轻柔的声音。她握住我的手。我用力捏了捏。

爱丽丝长得很漂亮——一个天生的金发女郎,配上迷人的绿色眼睛——而在那天,尤其是那天,她让我想到了天使。

和其他人一样,爱丽丝也参加了一场庆祝学年结束的狂欢派对,灌了不少酒。

“别说我这样还不能让你清醒过来。” 我对她说,然后我终于哭了出来,让眼泪肆意横流。

她给了我最需要的东西,一个对我的笑话表示认可的微笑,这是我能认出来的第一样来自我过去生活的东西。

她们采集了阴部的残留物,以及血液、精液的样本。在我因痛苦而畏缩的时候,爱丽丝都会用力捏住我的手。

医生对我说:“现在我们会让你小便,但接下来我要在里面缝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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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让我坐了起来,在我身下塞了个便盆。我排泄了很长一段时间,等我结束了,我看到那是一便盆的血。护士很快从检查台上拿了一张纸,把它盖住了。

“你不需要看到这些。”

医生让我躺下来,那样她才能缝针。

我告诉警察不要打电话给我母亲。我没意识到自己看起来什么样。我相信自己能把这桩强奸的事情隐瞒过去。对她,对我的家人。太过拥挤的交通都会引发她的恐慌,我肯定我被强奸这件事会摧毁她。

我静静的躺着,浅浅的呼吸着。杜冷丁在努力让我平静下来。但我浑身上下都在忍受那种玷污感。我想洗个澡。

在强奸过后的最初几个小时里,我一遍又一遍的想着我要怎样才能对母亲隐瞒过去。我认定真相会摧毁她。我不再考虑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反倒为她担心起来。

我时而清醒,时而昏沉,在去医院的一路上,在骨盆内部检查的缝针中,我都是如此。

淋浴在房间的角落里。我像个颤巍巍的老太太一样走着。那个淋浴间很小,贴着白瓷砖。我请特里把水打开,“尽可能调烫。” 我说。

我必须抓住把手才能保持站直的姿势,这让我没办法擦洗自己。我记得自己对特里说,我希望有一把钢丝刷,但即使那样也还是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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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帮我吗?我担心我会摔倒,你能拿着肥皂帮我洗吗?” 我问。

她伸手过来,拿起那块方形的大肥皂,在我背上涂抹。只有那块肥皂在接触我的身体。我想起那个强奸犯的话:“你是我对付过的最糟糕的婊子”。

在那之后的许多年里,每当我在其他人面前宽衣解带,我总会不断的想到那些话。

我用微缩胶片冲洗的脸部特征做了一张拼图。我也一个警察一起做的。看着面前的五十多个鼻子、眼睛和嘴唇,我沮丧的发现其中似乎没有与强奸我的那个人相符的特征。那天晚上拼出的面部合成图一点不想像他。

我们班上有一个英俊的黑人男孩,叫维克托。那天,维克托想给我一个拥抱。

我看着维克托。这超过我的承受界限了。我知道他不是强奸我的人,但我做不到。

“我想我做不到”。我对维克托说。

“那个强奸犯也是个黑人,对吗?” 维克托说。他让我试着看着他,直视他。

“是的”。

“抱歉”,他说,他在哭。眼泪顺着他的脸滚落下来。“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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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我认识的维克托而言,他这个样子太少见了。于是我拥抱了他。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法忍受他哭的样子,还是因为我被周围其他人推到了他身上。他一直抱着我。他感到痛苦。直到现在我都没法想象他内心的感受。

或许他早就知道亲戚和陌生人会对我说:“我打赌强奸你的那个人准是个黑人。”所以他想给我点什么,能和这句话对抗的东西,好让我不会把人分门别类,不会把所有的恨都投注到 “黑人” 身上。

那是强奸发生之后,我第一次从一个男人那里得到拥抱——我只知道自己无法给出任何回应,环抱着我的那双手臂,肉体的力量带来的微妙的胁迫感,都让我难以承受。

从昨晚起,我还什么都没有吃过。每当看到那些百吉饼和甜甜圈,我就不受控制的想到最后一样被放到我嘴里的东西——那个强奸犯的阴茎。

我试着保持清醒,我已经超过24个小时没有睡过觉了。这比我在期末考试周里熬过的所有夜加在一起还要多。可我害怕在母亲到达这里之前睡着。

我开始意识到,我已经到了某样东西的另一面,对此她们无法理解,我自己都无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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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既然我已经被强奸了,我应该尽量在父母眼里看起来好一点。我在试着向他们和我自己证明,我还是一直以来的那个我。我很漂亮,只是有点胖,我很聪明,只是说话有点大声,我是个好女孩,只是被糟蹋了。

在我穿衣服的时候,强奸危机中心的一名代表来了。她靠近的方式,是那种“我是为你来的” 表达安慰的姿态,不是我会信任的态度。

我不喜欢这个陌生人轻柔的碰触,我也不想成为她世界的一员。

我知道母亲就要来了。

“开门”,我对爱丽丝说。我深深吸了口气,站在房间中央。我想要让母亲知道我没事,没什么能伤到我,我被强奸了,但我没事。

没过几秒钟,我见到母亲。我以为她会瘫倒,但她身上有种焕然一新的能量,正是我所需要的,能帮助我度过那天余下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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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我问母亲,是不是必须要告诉爸爸。那时她已经告诉他了。她首先就给他打了电话。他们在电话上为要不要立即告诉姐姐争论了一会儿。她在宾州还有最后一门期末考试。

但父亲需要告诉姐姐,就像母亲需要告诉他一样。玛丽会在得知我被强奸了的情况下参加她的最后一门考试。

于是,在那之后不久,我开始建立起自己的首要和次要的理论。那些首要的人,母亲和父亲,姐姐和爱丽丝,可以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他们需要知道那件事,那是自然的举动。

但从他们那里得到消息的人,次要的人们,他们不应该告诉其他人。这样,我以为我可以控制住这个消息,关于我身上发生的事。我很容易就忘记了宿舍里所有的面孔,他们无需守信于我,那对他们没有什么特别的好处。

我在回家的路上。

我的生活完蛋了。

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本文节选自书的第一部分,记录了这件可怕事件发生的当天西伯德经历的一切。

它的珍贵就在于,它有着事实本身所携带的力量。而通常,这是那些无权无势、被压迫的、或遭遇残酷对待的人,唯一的力量源泉。在遥远的某一天,它必将产生回响。

别人总以为能理解你的痛苦,只有你自己才知道重生之路有多艰难。

评论区问书名是什么?这本书叫《他们说,我是幸运的》。

19岁我被性侵,世界从此分裂为两个:一个安全的,一个却危机四伏

了解别人有多痛苦,发现“N号房间”这类事坚决举报。保护好我们的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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