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屆學生太難了!


2020屆學生太難了!


網絡上有句流傳很廣的話:“邁進大學校門的那一刻起,故鄉便只有冬夏,再無春秋。”


這句曾讓無數學子淚目的金句,在今年被強行改寫。


2020年的畢業季來臨之前,這屆畢業生們正在家中經歷著,一個漫長而略顯忐忑的春天。


唉!


2020屆學生太難了!


“我還能畢業嗎?”


這是最近一段時間,應屆畢業生周婷婷朋友圈裡高頻出現的一句話。


雖然帶著調侃的意味,卻也是她和朋友們心中真實的擔憂。


橫亙在所有人眼前的第一座大山就是——畢業論文。


理工科進不了實驗室,人文社科做不了田野調查,不少人都因此重新更換了論文題目。


上海某大學醫學影像專業的大四學生滿滿,最初選擇的題目是“弛豫時間檢測方法問題研究”,需要花大量時間在實驗室做實驗;3月初,學校有一次重新申報題目的機會,她便把題目換成了“腦組織圖像分割的算法研究”。


一個“問題研究”,一個“算法研究”——差別在於前者需要理論設計和實驗檢驗相結合,而後者只需在軟件上進行算法模擬即可。


一切都是為了保證在家隔離期間的論文進度。


然而當進入實操階段,大家遇到的問題卻是千奇百怪的。


有人因為用不了學校的VPN,在家期間從知網下載的每篇文獻“都是自己充錢買的”;有人因為大量參考書籍留在學校宿舍,只能在家裡靠著百度“閉門造車”;也有人過年回家時根本沒帶電腦,現在已經在手機備忘錄裡寫完了論文初稿……


生物醫學碩士劉皓,在實驗室專門負責基因實驗小鼠的繁育和鑑定。他原本計劃正月初五返校,為即將出生的小鼠接生分籠;在確定無法回學校之後,為避免小鼠交叉過度繁殖,他只能被迫拜託學校動物房的老師,處死了所有實驗小鼠。


服裝設計系的陳玉茹,五月份要向學校提交成衣,卻無奈請不到代工,此刻“正在家裡自學裁縫”。


雕塑系的李康,因為常去的藝術工作室不開門,現在連必需的雕塑材料都買不到了,只能被迫重新調整整體構思。


當然,很多問題通過及時與導師和學校溝通,都是可以解決的。


——前提是你的導師足夠負責。


如果遇到“佛系”一點的導師,學生便只好坐在家裡哭笑不得。


“導師一般都是學術大牛,都不太愛用社交軟件,經常是QQ和微信都不回覆,只能通過發郵件聯繫,溝通效率很低。”


鄭州某大學的彭坤就遇到了這樣一位導師,惜字如金,發什麼都不回覆。


有天彭坤託朋友買到了酒精溼巾,發微信給導師:“老師,我給您寄兩包酒精溼巾吧!”


導師秒回:“這麼客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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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論文再難,至少還是一件確定的事情。


更讓人感到折磨的,是關於未來規劃的強烈的不確定性。


按照往年分數線,滿滿應該可以進入上海交大的考研複試。而如今複試一再推遲,遙遙無期,甚至就連進入複試的分數線也尚未公佈。


她主要擔心兩件事情。


一是怕在家待得太久,很多知識都不熟練甚至遺忘,影響複試成績;


二是擔心複試的形式發生變化,“比如變成線上面試的話,怎麼確保公正性呢?筆試又該怎麼進行呢?”


無獨有偶,參加國家公務員考試的同學們也面臨類似的窘境。


湖南某高校的Jason通過國考初試後,花5000多塊報了中公的面試課程,“現在總感覺都浪費了”。


相比之下,反倒是那些下定決心“考研二戰”的同學,在這段時間擁有了更平穩的心態。


“趁著這段時間在家,正好可以踏踏實實地開始複習,每天作息都很規律,生活也被爸媽照料得很好,效率挺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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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國黨們面臨的不確定性更大。


忐忑等待offer的過程中,自己的論文、簽證和語言成績,老家所在地的疫情控制,目標國家的疫情發展程度和政策,目標院校的招生政策……所有這些都成為影響自己學業進程的因素。


有人接受了條件錄取,本打算利用上半年再衝刺一下語言成績,未承想上半年幾乎所有的語言考試都被突然取消;也有人接到offer後提前在紐約租好了房子,現在人在國內,房子一天沒住,就已經要準備交第二輪的租金了。


“二月份的時候,想著我們疫情控制住之後,自然就恢復正常了,所以也沒太擔心。但現在疫情開始全球蔓延,國外的高校也都紛紛停課了,我就覺得真的很難開學了……”


誠然,很多問題是無解的,畢竟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控制住疫情,大多數同學也都逐漸放平了心態。


“焦慮和擔心都沒用,都不能解決問題。”本打算秋季赴美讀研的周婷婷說,“我覺得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少一點抱怨,別總是傳遞負能量,畢竟這件事是所有人在一起面對。每個人能把自己的事情管好、做好,就是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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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正在海外讀書的畢業生們,心態也逐漸發生著變化。


——從最初的“擔心國內的家人”,到“擔心自己所在國家的疫情”,再到現在的“擔心可能真的要延畢了”。


郵箱裡,陸續收到了各自學校發來的“停課通知”。留學生圈子裡甚至有了“停課這麼多,應該退學費”的段子。


微信群裡,身在國內的家長几乎一天一問地擔心著千里之外的子女。“要不先休學半年,回國吧,現在國內反而是最安全的。”


可憐天下父母心,但休學和延畢都遠不止是口頭說說那麼簡單。


重修需要繳納的學費、書本費、考試費,在國外多待半年到一年的生活成本,可選航班又少、售價又高的特殊時期機票……每個決定背後,都是實實在在的經濟損失,壓在一個個家庭身上。


回國還是不回,這是個問題。


代爾夫特理工大學的碩士應屆生張晨曦在朋友圈裡說:“課是停了,但我還得做實驗啊,要不然該延畢了,我哭了……”


還有很多留學生表示,即便留在國外很不方便,也不願意回國。“國內疫情好不容易有了明顯好轉,不想因為自己回去,而再增加新的不確定性了。”


張晨曦獨自在荷蘭,每天回家給衣物消毒,三天就能用完一小瓶酒精。“荷蘭現在120ml的小瓶酒精就要賣2歐甚至更貴,我連酒精自由都做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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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隔壁瑞典讀書的梁帆,因為瑞典的酒精管制,消毒只能用異丙醇代替。


對於身在海外的學子而言,疫情期間最大的感受就是“無力”。


學校的遲鈍和不作為,國外同學的不以為然,所在國的消極抗疫政策……自己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卻無能為力。


“祖國現在真的是最讓人安心的地方,”正在英國留學的陳荔說,“這邊的人越calm,我心裡越害怕……算了,懶得再吐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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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找工作的同學們,也同樣焦頭爛額。


春招的情況急轉直下。


某藝術類院校電影系,碩士班全班目前無一人找到工作。“本來我們行業這兩年就是寒冬,疫情一來,更不用說了。”


海投幾十份簡歷得不到一次面試機會,成了家常便飯。更有很多公司,乾脆直接取消了春招計劃。


由於無法返校,不少實習生因為“沒有到崗”和“要與公司共克時艱”而領不到實習工資。


即便這樣,也很少有人敢直接辭職,畢竟這些原本打算靠著實習轉正的同學們,既沒有實際的合同,也沒簽三方協議,幾乎沒有任何主動權。


當然,大家心裡明白,公司也不容易。


招聘計劃暫時擱置,裁員計劃卻已經啟動。


有人秋招時被錄取,還沒等到去公司報到,錄取自己的整個部門就因公司“組織架構調整”,被“優化”掉了。


在上海讀書的李坤巖,從大三起就在一家金融機構實習,期盼著能在今年夏天轉正。巨大的工作量和長期熬夜,讓他去年年底患上了急性腸炎。


上個月,他突然收到leader的微信,表示“認真考慮之後,覺得你身體可能不太好,不適合我們這個工作”。


當然,各高校都在想盡辦法幫助畢業生就業。


3月1日,清華大學法學院官方微信發佈文章,呼籲法學院的校友們“充分發揮您的影響力,為學弟學妹們提供就業信息”。


2020屆學生太難了!


隨便到各大高校和學院的微信公號翻一翻,就會發現類似這樣呼籲往屆校友幫助就業的文章,還有很多。


而北大開設了一個線上招工平臺,剛一上線,就被擠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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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屆學生太難了!


這屆畢業生正在經歷大學以來——也許是整個人生中——最漫長的一個“假期”。


迴歸到每天的日常生活,不少人也坦言,隔離在家的這段時間,“其實也挺幸福的”。


想想看,這麼長時間陪伴在父母身邊的機會,幾乎很難再有,應該好好享受這段平靜的親子時光。


也終於有機會,去完成那些自己一直想做卻“沒時間做”的計劃。


就像最近很流行的一句雞湯:


“你度過隔離期的方式,反映著你一生能達到的高度。”


——這篇文章本來會在上面這段收尾。


然而本文的受訪者們,不約而同地吐槽了這句雞湯。


“其實我隔離期間啥也沒幹……沒你想的那麼勵志……就正常生活……”


“我就把現在這段時間,當成是大學生活的暫停鍵吧,是讓我在踏入水深火熱之前,再最後認真回味一下大學。”


周婷婷甚至把文章發給了媽媽。


媽媽讀完,摘下老花鏡,“你們年輕人啊,就是太著急。其實都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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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屆學生太難了!


最後的最後,作為一個已經脫離校園太久、被社會捶打過好幾輪的老學長,我出於私心,想要和大家分享一些被生活教育的感悟。


也許你會覺得很雞湯。


但是我相信,如果未來的某一天,你在無意中又看到這篇文章,你會更明白我說的這些話。


❶ 不要為自己無法改變的事情而懊悔/憤怒,怨天尤人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❷ 時間是自己的,並且永遠是自己的。


❸ 只要有所行動,就會比躺在床上要好。


❹ 學會與困難、遺憾和焦慮共處,是我們一生的必修課。


❺ It's all about the long term. 以創造長遠價值為核心。(好吧這句話其實是貝索斯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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