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紐約扭了腰

危機


據英國《衛報》報道:3月22日記者會,有媒體問特朗普,“有沒有大跌前賣股票?”

特朗普表示自己沒有股票,還表示這是一個“讓人討厭但確實值得問的問題”。與此同時,特朗普抓住機會炫耀了一下自己為美國做出的犧牲——“當總統耗費了我數十億美元”。

特朗普有理由認為這個問題很討厭。因為一個多月的時間,美股就跌去了他上任以來的所有漲幅。而就在一個多月之前,特朗普炫政績秀肌肉時,股市還是主要內容呢。

但對資本高度發達的美國人而言,這個問題其實很接地氣,因為很多人的財富都在股市中。股市這麼跌跌不休,財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水,看著都肉疼。


當紐約扭了腰


更讓美國股民氣憤的是,美國參議院情報委員會主席理查德·伯爾等多名國會議員在疫情引發的股市大跌之前拋售了大量股票,上演“完美”避險。

這些人可不是什麼股神,而是提早知道疫情嚴重,先跑了;嘴上卻對大眾說疫情不嚴重。這就好比說,災難來臨,權貴嘴上喊著兄弟們挺住,自己拔腿開溜。

毫無疑問,這種極致利己主義,在透支特朗普政府的公信力。

疫情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刻:從3月23日起,紐交所將臨時進行全面電子交易,這是紐交所成立227年以來,首次關閉交易大廳進行全面線上交易。

過去200年,美國經歷了無數次經濟危機,還參與了兩次世界大戰,紐交所都沒關閉過。此次疫情,紐交所關閉了。實際上紐約目前基本上停擺。

如你所知——

美國是資本帝國,集工業文明與資本主義於大成。

紐約,匯聚了美國兩百年精華之所在。

紐交所,就是紐約之靈魂。


什麼是紐約


為什麼說紐約這麼重要?我之前在美國史中,按照立體史觀週期律做過一個推演。

工業文明週期到來時,河流入海口的地緣異常重要。當年歐洲殖民者到北美,自然而然就在大西洋沿岸的哈德遜河入海口活動,形成原始的自由貿易區。

後來荷蘭殖民者看上那裡,建立城鎮,命名新阿姆斯特丹(1626年)。

後來英國殖民者同樣一眼看上那裡,通過戰爭將其搶到手,改名為紐約(1664年),紐約在英國人手中逐漸壯大為城市。

美國獨立過程中主要有兩撥人:一撥是圍繞威廉瑪麗學院的弗吉尼亞地主,如傑弗遜、華盛頓;另一撥就是圍繞哈佛大學的高知,如亞當斯家族。獨立戰爭中規模最大的戰役發生在紐約,美軍慘敗,差點解散。美國建國之後,紐約差點成為國都。


當紐約扭了腰


即便獨立戰爭中英國實施封鎖,依然沒擋住紐約前進的步伐。

至於和平時代,紐約更是大步向前,隨著美國國運上漲而發展壯大。

按照立體史觀結構,超級帝國總是要幹超級工程。

農耕文明形態中,最典型的超級工程就是中國人修長城和挖運河。美國曆史雖短,但建國之初由南方地主們主導格局;他們的理想是“以農立國”。在他們主導美國大約半個世紀的過程中,給美國打下巨大的疆域,同時也帶著美國人幹起了超級工程。

美國曆史上第一項超級工程,就是開挖“伊利運河”。

伊利運河從1817年開工,到1825年竣工,工期持續八年。運河長584公里,寬12米,水深1.2米,東西走向。它是美國超級帝國史上第一個超級工程。從體量上看,和京杭大運河這樣的大巫相比,最多就是小巫。但它對美國的作用並不輸於京杭大運河之於中國。同時代的清帝國剛剛度過“康乾盛世”之餘輝,白蓮教起義導致西南民生凋敝,嘉慶皇帝幹掉大貪官和珅而發了一筆財,整個朝堂之上死氣沉沉。

伊利運河把哈德遜河和伊利湖相連,向東貫穿整個東北地區抵達紐約,向西可以經過五大湖及俄亥俄河與整個中西部連在一起。它把五大湖的資源直接供給沿海的紐約,從而促進工業生產和商業貿易的發展。


當紐約扭了腰


紐約由此成為美國大西洋城市群的龍頭,猶如上海之於長三角。美國曆史上那些名揚天下的資本家,總是圍繞紐約活動。

範德比爾特在紐約成為船運大王,隨後又成為鐵路運輸大王。

鐵路大王和洛克菲勒合作,推動石油業的發展,幫助洛克菲勒成為石油大王。

洛克菲勒晚年化身慈善大王,大把資金撒在紐約。再加上鋼鐵大王卡內基,一生活躍在紐約。他們不僅僅是資本家,也是美國工業力量的象徵。

這些人影響了南北戰爭。即便在殘酷的內戰中,紐約依然在發展。因為紐約沒有遭遇戰火,其機器可以開足馬力生產。後來兩次世界大戰,紐約扮演的角色,同樣是開動機器,製造堅船利炮。同時紐約承擔了“倫敦-紐約”國際金融軸心角色。

一戰之前,金融中心以倫敦為主,紐約為輔。

一戰與二戰之間,兩者並駕齊驅。

二戰之後,紐約取代倫敦成為全球主要金融中心。

美國曆史上很多權貴,都和紐約關係密切。就拿特朗普家族來說,就是靠紐約房地產發財的。他爸依靠商品房積累財富,他靠砸豪宅大賺。


暫停鍵


從這些歷史演變中很容易發現:紐約從誕生之初,一直在發展壯大。

除了獨立戰爭,紐約基本上沒有遭遇戰火。

如果說美國盤踞北美,避開很多戰火,很幸運;那麼位居美國北方的紐約,連內戰都躲開了,更為幸運。

即便在戰爭狀態,紐約也從沒有停擺過。

但是現在,因為疫情,紐約摁下了暫停鍵。

紐約,扭了腰。


當紐約扭了腰


3月20日,紐約州州長安德魯·科莫宣佈,紐約“封城”。

國民警衛隊已經出動,執行封鎖任務。

國民警衛隊和正規軍不是一個系統,儘管也會參加對外戰鬥,但主要歸各州指揮。

為什麼不用正規軍?因為正規軍中有很多拿綠卡的僱傭兵。國民警衛隊都是當地人,更接近美國子弟兵,而且州長指揮起來也比較方便。

為配合封鎖,國民衛隊把裝甲車開上紐約街頭,市民有機會近距離觀看戰鬥部隊。


當紐約扭了腰


當初中國封武漢時,美國輿論界發出各種千奇百怪的聲音,說什麼損害人權與自由。輪到他們自己時,坦克上大街,也變成了正常現象。

損害人權不提了,妨礙自由也不說了。

所以這世界,雙標無處不在。當初少挑中國的刺,建設幾座“火神山”或“雷神山”備用,現在也不至於如此匆忙。

由於缺乏醫療物資,警衛隊士兵不戴口罩,直接上陣了。

國防部長埃斯珀已經表態:要動員更多預備役參加救災;並且要將紐約包括希爾頓連鎖酒店在內的1萬多個酒店客房、大學宿舍改裝為ICU病房,相當於建立自己的“方艙”。

美軍還出動了2艘醫院船,建立一批野戰醫院承擔普通醫療救治,釋放出醫院的能力。

紐約暫停那一刻,意味著美國真正重視疫情。


策略


為什麼從不曾止步的紐約會摁下暫停鍵?這個問題並不難回答,美國流行樂壇大姐大麥當娜在社交媒體上的話比較真實:“這就是COVID-19的事情。它不在乎你有多有錢,你有多出名,你有多有趣,你有多聰明,你住在哪裡,你多大了,你能講多少令人驚奇的故事。這是一個偉大的均衡器,它的可怕之處在於它的偉大之處。可怕的是,它使我們在許多方面都平等,而奇妙的是,它使我們在許多方面都平等。就像我以前每晚在《人性》的結尾說的,如果船沉了,我們都會一起沉下去。

過去兩百年,世界大戰傷不到紐約,殘酷的內戰傷不到紐約,那是因為子彈槍炮不會無差別攻擊。但是病毒會攻擊每一個人。

翻開人類歷史,曾經很多顯赫一時的國家,都曾經因為疫情而慘遭打擊。

希臘巔峰時代遭遇鼠疫,從而一蹶不振。

東漢、拜占庭帝國,都因為瘟疫而元氣大傷。

大明帝國,也因為瘟疫而加速崩坍。

當疫情讓紐約扭了腰,實際相當於美國整個經濟列車失靈,整個美國都失去了靈魂。

情況有多嚴重,從特朗普接受採訪中能看出來:“經濟狀態糟糕的時候,會出現死亡(事件),而且死亡人數肯定會比我們談論的因病毒死亡的人數多得多”。

特朗普的邏輯:“人們非常焦慮和沮喪的時候,會因此出現自殺(事件),經濟狀況糟糕的時候,會出現死亡(事件),而且死亡人數肯定會比我們談論的因病毒死亡的人數多得多。”特朗普說,“我們有雙重義務。我們有一個偉大的國家,世界上沒有國家像(我們)這樣,世界上沒有哪種經濟像(我們)這樣。”

為什麼說這番話?是因為特朗普打算恢復美國經濟。


當紐約扭了腰


同時特朗普不忘強調自己是一位“戰時”總統。在美國曆史上,每次股市大跌,總統都會遭受質疑。但唯獨特朗普,股市跌成那樣,支持率依然很高。原因很簡單,就是疫情。

所以說,現在“戰時總統”這個身份,成了特朗普的護身符。

但特朗普的抗疫策略,其實還不夠。最好的途徑是和中國聯手抗疫。縱觀世界大趨勢,中美兩國平時磕磕絆絆,但關鍵時刻總是能合作。

兩次世界大戰,中美兩國就很智慧而默契地站在一個戰壕。

冷戰時代,當中美找到共同利益點時,也就打開了局面。

特朗普這個時候最聰明的辦法,就是放棄貿易戰,和中國聯手抗疫。現在這個情況,只要抗疫成功,總統妥妥地連任。他還可以說自己帶領美國人戰勝了歷史上最嚴重的公共衛生事件。這項政績,比炫耀股市漲多少靠譜多了。

畢竟漲上去的股票會跌下來,戰勝疫情的故事可以徹底寫入歷史。

特朗普同志,紐約扭了腰是暫時的,你可不能決策失誤啊。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