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北京驅車,前往豐寧草原,有兩條路可選,一條是走京承高速過懷柔,北上京加路,出慕田峪長城,進入河北境內,向西走244省道到壩上;另一條是經京藏高速出八達嶺長城,過張家口,沿首都環線高速達壩上。
這次,我們選擇從第一條去,從第二條返,不走回頭路。
去程,車一出懷柔群山,豁然開朗,一馬平川,整個心情也隨著車速的提高輕飄起來。如此想去,一地的風土人情、群體性格實在應該和當地的地域狀況有些莫大的聯繫。江南人溫婉與江南水鄉的別緻相關,四川人安逸與蜀中深處腹地群山環繞又物產豐饒有關,關外人開闊豪邁必然與此地風情相連。
一路向北,一路不提。
當夜我們到達豐寧壩上草原閃電湖邊。已落的夕陽尚透出晚霞,湖面與天光同輝。趕去閃電湖,夜幕漸深,遊人已去,我踩著坑窪不平的溼地草墊獨自跑向湖邊,只有一匹馬在不遠處吃草。遠處有景點尚未熄滅的燈火和公路上不時閃過的車燈,此時的公路像一條突兀插入遼闊草原的柵欄,成了禁錮和限制。
草原上的日與夜的交替只在一瞬之間,剛才還是夕陽霞光,就在太陽落下迅速墜下地平線的暫短瞬間,一片漆黑,萬籟俱寂。
此時腦海中浮現一幅場景,一個蒙古族男孩在夜幕下漫無人跡的遼闊草原中,獨自從一個部落獨自回家,或步行或騎馬,他要怎麼樣勇氣在這無人的草原孤單前行。
這一時刻,才能切實的體會到蒙古族迥異於漢民族的膽魄、孤膽乃至兇殘,那是一種在個體與自然對抗中錘鍊出的堅韌。想起成吉思汗的名句:
不要因路遠而躊躇,只要去,就必到達。——成吉思汗
回程路上,在一段類似國王大道的鄉間公路上,車窗外下著雨,車緩緩的從路邊兩排垂柳間劃過,廣播裡恰好飄出一首John Denver的《Country Road》,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那是一種無以比擬的愜意感覺。
。。。。。。
Life is old there,Older than the trees
古老的生命,比樹齡更久遠
Younger than the mountains,Growing like a breeze
比群山年輕,像和風一樣慢慢生長
Country roads, take me home
鄉村路,帶我回家
To the place I belong
帶我落葉歸根
West Virginia, Mountain Mama
西弗吉尼亞,山巒媽媽
Take me home, country roads
鄉村路,帶我回家
All my memories gather round her
圍繞著她的,是我所有記憶
。。。。。。
And driving down the road
驅車沿路而下
I'll get a feeling,That I should have been home,Yesterday, yesterday
我感到我本應昨天就回家,昨天就回家。
。。。。。。
這些點滴,或許才是,旅行的意義。
閱讀更多 叔夜寫字 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