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葉面條

芝麻葉面條

白色瓷碗內熱氣騰騰,麵條根根勻稱,黑褐色芝麻葉穿插浮現,蔥綠薑黃,湯水淡淡。看著這樣一碗麵,你是不是食慾倍增,非常垂涎。反正我是忍不住了。

這就是地道的鎮平芝麻葉面條。

芝麻葉面條


在如今琳琅豐盛、香濃厚重的美食中,一碗散發著淡淡幽香的芝麻葉面條會給人一種別樣的驚顏,透著農村清新的泥土氣息。

從小在農村長大,那時物質還比較匱乏,槐花、榆錢、麵條菜都被人們用來製作菜餚,芝麻葉最是常見,人們喜歡把芝麻葉採摘後放在鍋內榨熟,晾乾後儲藏起來,一年四季都可享用。

在我眼中,母親就是榨制芝麻葉的高手。每年農曆七月份,芝麻已經長稍(結果),待下面的葉片發黃就可以掐芝麻葉了。

天剛矇矇亮,母親便會拿起籮筐向地裡走去。

聽母親講,掐芝麻葉要趕早,太陽出來前掐的最好。掐芝麻葉還有不少講究,下面泛黃的葉片不要,只掐中間上面的大葉片,小細葉不要,出菜少,頂部的三四片葉子也要留住,芝麻生長需要。在摘取時要掐,不要捋,捋下來會傷到芝麻,影響產量。

芝麻葉面條


當時芝麻是重要的經濟作物,每家都在麥茬地裡種有芝麻,掐芝麻葉要挑淡綠色的葉片,特別肥厚深綠的葉片榨製出來有點苦。

我也隨母親去掐過芝麻葉,鑽在芝麻地裡,露水很重,弄得手溼漉漉的,涼鞋裡也溼了,走起來有點滑。沒幹多少活,兩手黑黑粘粘的,粘著一層油灰很難受。就跑去地邊,地頭低處有幾株芝麻花開得正好,摘下來在嘴裡吮吸,香香甜甜的。

8點左右,母親挎著一大籮筐芝麻葉回來了。

吃完早飯,開始榨芝麻葉了。母親把芝麻葉按進柴鍋內,鼓鼓的,蓋上拍子,壓上磚。灶膛內燃起火,添上硬柴(指樹枝木頭等),紅色的火苗舔著鍋底,一回兒鍋內冒起了大煙,芝麻葉慢慢塌陷,拍子捱到了鍋沿,等到芝麻葉變成了淡黑色,停火捂上一陣,撈出一嘗嚼的動就成了。

芝麻葉面條


晾曬芝麻葉也有學問。撈出芝麻葉,掃出一片平坦瓷實的地面,把芝麻葉攤在上面晾曬。待曬到半乾,母親就會蹲下把芝麻葉聚攏在地下搓揉,通常要反覆三次。我很是不解,土地多髒呀。後來明白了,土地面能夠吸收水分,芝麻葉乾的更快,反覆搓揉的芝麻葉更綿軟勁道,還能去除苦味,香味更濃。

乾透的芝麻葉虛虛的一大堆,母親仔細收藏起來,能吃一年時間。

每逢家中來客或改善生活,母親就會提前在水中泡上幹芝麻葉,待泡泛後反覆漂洗幾次,洗去泥沙,把水捏幹,放在碗中,添上蔥段,拌上鹽,滴上幾滴香油,攪拌好進行醃製。柴鍋燃起,鍋中水滾開後放入麵條,煮到八九分熟,放入醃製好的芝麻葉,再稍滾一會,一鍋香氣四溢的芝麻葉面條就做成了。盛上一碗,吸溜著麵條,再夾起一條芝麻葉閉上眼細細咀嚼,一陣清香瀰漫口腔,感覺那是世上最美的享受了。

如今食品豐富了,各色美食讓人感嘆著生活的幸福美好,但我還總是回味起兒時芝麻葉面條的餘香。

芝麻葉面條


每年芝麻快成熟的季節,母親還要回鄉下去掐芝麻葉,聽她說現在掐芝麻葉沒有過去那麼麻煩,是等到芝麻花畢,從上往下直接捋下去,基本不留葉片,榨好後也不在地上晾曬,而是拿到平房頂上晾曬揉搓。

母親總把曬乾的芝麻葉給我送一些,平常不時吃上一頓,不知怎的總吃不出小時候芝麻葉面條的醇香。但一碗素素的麵條還是令人陶醉的,聞著陣陣清香,很有滿足感。

在飯店,親友聚餐觥籌交錯後,總有人大聲交代:“有芝麻葉面條沒有?來一碗。”麵條端上來,店家還會再滴上香油。人們挑食著,品味著,讚歎著:還是芝麻葉面條好吃。

【注:圖片源於網絡。】

芝麻葉面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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