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戲“三怕”

看戲“三怕”

(耳聆)

觀劇多年,無論是看舞臺演出還是電視轉播,有三怕。


一怕中西合璧大樂隊佈滿靠後的半臺,如同擠壓前半臺,令人驚疑一二演唱者可堪重負?我雖在臺下或屏前也不免有壓迫感。


二怕光影繚亂或陪舞成群。利用現代化手段設光投影,損害了演,某些時段看不清演員表演,尤其是在他們跑圓場時光影猶如雲遮霧漫般隱沒了腿腳,而圓場恰恰是要看步履勻稱、疾徐有致的。演員唱唸之時,與之並不同處劇內的一隊人陪舞,攪人視線,奪人眼目,主演者倒像是被圍困於臺前臺後、左側右隅,如同逢到“鬼打牆”,處處受其阻斷。


三怕唱戲如唱歌。京劇曾被依照“北京歌劇”的取意譯成英語,這已經公認為理解不當。京劇並不是北京話唱唸的戲,它主要取中州韻湖廣音作為劇中人基本用語,小丑、花旦雖採用京白,但在數量上不佔主要地位;包括京劇在內的中國戲曲俱非歌劇,它或按曲牌或按板式撰句行腔唱情,有別於唱歌。演唱會上,有時得聞新編戲詞,發音咬字、出聲使腔,近於歌手在唱戲。其稱戲歌者,戲味寡而歌味多,儘管還搭上“戲”字,用名猶可謂誠。


看戲,當然有所選擇,定取捨首先須問者乃是由誰演,而非演什麼,因而喜愛摺子戲;但是,即使看摺子戲,有時會遇到上述三怕之一甚或之二的情形,更何況某些新編整本戲。先前是在劇場裡,近年則在熒屏前,都曾不期而遇所怕,可嘆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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