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笑你太瘋癲,你笑別人看不穿

《霍亂時期的愛情》中說:愛情始終是愛情,只不過距離死亡越近,愛就越濃烈。

疫情中,很多講述愛情的文章都會引用這句話。但是它只說對了一半。

災難中的愛情上河圖| 別人笑你太瘋癲,你笑別人看不穿

IPAD婚禮


這場聲勢浩大的新冠病毒疫情,的確讓許多愛情得到昇華。新聞中有舉辦線上IPAD婚禮的醫務人員夫妻,有在抗疫一線相遇卻為多方著想無法擁抱的醫生兩口子,還有被困未來婆婆家乾脆領了個證的宅家新婚燕爾。

但是,這場災難,也毀了不少愛情。前幾日有新聞爆出,西安民政局疫情後採取“預約離婚制”,預約離婚的人已經排到了一個月之後。

災難一向都是考驗感情的試金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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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黃渤主演的科幻電影《被光抓走的人》,就讓一場災難“試煉”了所有人的愛情,為我們展開了一幅有關愛情的《清明上河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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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照中的輪渡


故事的開端,一場突如其來的光照席捲了整座城市,一些人成對成對地消失了。人們不知道這些光照的來源,卻傳言消失的人都是真愛。但這個傳言,卻讓沒有消失的人尷尬了。於是,各種各樣的愛情和婚姻一一呈現在我們面前。於是,我們發現:



1. 災難揭示了愛情的真相:

電影中,筷子和兄弟秦山的故事,因為題材的限制,表現得隱晦而碎片化。

故事的開篇,小混混筷子與“好兄弟”秦山出去“混”。光照之後,秦山突然消失。之後,筷子一直追尋秦山的下落,因為他根本就不相信光照能讓秦山消失。所以他認為秦山一定是被殺了。但故事發展在中半段,筷子和酒吧女的一場戲徹底洩露了筷子和秦山之間不尋常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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筷子與酒吧女那晚住一起。早上起床筷子上廁所刷牙。酒吧女發現筷子用的是秦山的牙刷,於是發出靈魂拷問:你是不是喜歡秦山?

牙刷這樣的私密物品,即便是夫妻、男女朋友也很少共用的。但筷子哥卻並不嫌棄秦山,還用這把牙刷刷牙。這是以一種非常隱晦的方式在說明筷子和秦山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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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同性戀電影《斷背山》中,傑克用自己的牛仔外套包裹恩尼斯的外套,藉此來表達對所愛之人的思念。這與筷子使用秦山的牙刷具有異曲同工之妙。

小混混筷子恐怕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的“真愛”居然是身邊的兄弟。這恐怕是“患難見真情”的另一種解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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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過一個非典時期抗疫小護士的故事。小護士在火車上邂逅了一個在北京上學的博士,兩人一見鍾情,然後開始了甜蜜的異地戀。但非典爆發,小護士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上了前線。因為年紀不大,又遇到不了解的病毒,小護士在前線每天下班都會崩潰痛哭,但她又不敢告訴父母,怕他們擔心,所以,小護士多次聯繫身在異地的博士男友。彼時,異地男友所在城市疫情沒有那麼嚴重,所以根本不知道小護士當時承受了多少心理壓力,總認為小護士在耍小脾氣,干擾到了自己的生活。於是,這對小情侶最終被疫情拆散了。

有些愛情,雖然無法為人們接受,甚至無法被當事人所接受,但它就是存在的,比如筷子與秦山。而那些不成熟的所謂愛情,也在災難中現出原形。



2. 災難讓人無法逃避問題:

由黃渤飾演的中學語文老師武文學,與妻子結婚17年。早已經成為“老夫老妻”的兩個人,即便在夫妻生活時,還在討論武文學如何才能升職稱這類家庭瑣事。看到這我們就明白了,這對夫妻的生活中,已經沒有多少激情,或者說是愛情了。

光照發生之後,夫妻二人並沒有消失。本該給武文學的高級職稱給了另一個朱老師,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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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句話說,領導在暗示武文學沒有和老婆一起消失,不排除武文學有品質問題。接著,老媽問他究竟是他的問題還是媳婦的問題。女兒則直接勸他們夫妻離婚。

至此,武文學終於對夫妻二人的感情問題避無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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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他就走上了利用種種手段去向別人“證明”他們夫妻沒有感情問題的道路。他跑去辦假證的地方給老婆買了張假火車票,準備再有人問起“為什麼他們夫妻沒有消失”的時候他就跟人家說光照時老婆不在本地。為了讓謊言更像真話,他還特意P了一張老婆在火車站的照片。在老同學聚會上,他當著所有人和妻子的面,把自己和老婆的夫妻之事拿出來說,讓就在旁邊的妻子尷尬到不知如何是好。這一切,都是為了證明兩個人感情沒有問題。至此,武文學已經徹底被“沒消失的就是感情有問題的夫妻”這個結論綁架了。

事實時,他們兩個人的感情的確有問題。當老婆意識到和武文學的問題時,會向其他男人傾訴。但武文學認為這是老婆對自己的背叛。於是,他一氣之下約了對他一直有好感的小韓老師去賓館,準備用一夜情來 “報復”老婆的“背叛”。

可以想象,如果不是這場災難讓他避無可避,他依然會用自己的忙碌和力爭“優秀”來掩蓋與妻子感情的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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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們日常生活中何嘗不是如此?有多少人,平時以“忙於工作”為藉口,掩飾生活中夫妻的不如意,逃避回家。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喪偶式帶娃”家庭中的父親。但是,不要以為只有男人會用工作忙這件事來逃避夫妻問題,女人也會。因為工作關係,我見過很多女高管,她們擁有超過常人的勤奮,不是因為她們天生如此,而是夫妻感情不合,又因為孩子、財產問題不能馬上離婚,所以她們選擇以工作來逃避家庭問題。

但這場疫情來了,人們不得不宅在家中,直面不太和諧的家庭關係。於是,解決不好的,最後一步,就是離婚。照這樣看來,那些預約離婚的人如此之多,也就不足為奇了。



3. 於災難中直面問題,結局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電影中有一個人物非常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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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知識分子李楠一出場就在民政局門口,等著跟老公胡建平離婚,結果光照發生了,老公卻沒來,也聯繫不上。

不但老公沒等來,老公的小三何曉芬卻找到李楠單位,大吵大鬧著要李楠把胡建平“交還”給她。在這個“小三找正妻要人”的故事中,小三何曉芬更像一個離不開那個男人的女人,而“正妻”李楠則一直保持著知識女性特有的冷淡與驕傲。但是,李楠也想知道自己老公究竟跟哪個女人一起消失了。於是,她和“小三”聯手,找到了老公的“小四”、“小五”和 “小六”。這6個與胡建平有關的女人,社會地位、家庭背景、個人能力脾性等方面完全不同,找不到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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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建平的老婆、小三、小四


到此李楠才發現,胡建平是個徹徹底底的渣男。他和李楠談戀愛的時候,會說喜歡李楠的獨立、端莊、能給他自由。當他想要出去找別人的時候,李楠這些特質又讓他覺得生活“一眼就能望到邊”,無聊透頂。

此時的李楠,眼神裡充滿了疑惑:因為你喜歡獨立、端莊的我,所以我努力讓自己變得比以前更加獨立、端莊;我工作好,能力強,我努力變成了你喜歡的樣子,可你卻離我越來越遠,這是什麼道理?任李楠再理智、再有學問,她卻不得不承認,她根本就不瞭解在身邊躺了7年的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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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和疫情中宅家吵吵鬧鬧的夫妻是何等相似。如果沒有疫情,老婆們可能永遠也不知道,“書呆子”老公進超市就懵圈、身體倍兒棒的老公一輔導功課就血管爆裂、家有IT男上網課依然要看網速臉色……疫情中,有多少人都重新認識了一回老公。

在電影裡,事情到這還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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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警察找到李楠老公的車,原來他在光照當天出了車禍,最終因車禍離世。葬禮上,李楠收到老公給自己的留言,說他不願意跟李楠離婚,他這輩子最愛的,還是李楠。

李楠的故事進展到這裡,不止是李楠,是所有看客都已經懵了。愛情倒底是什麼?世界上倒底有沒有愛情?忠貞不渝的那種?

還是,愛情,只是一個想要留在你身邊的藉口。就像疫情中,老公們的表現多智障都好,只要你還想讓他留下來,那就是愛!

此時,答案對於李楠已經不重要了。在這段感情中,老公是愛自己的,她失去了愛自己的老公;老公是不愛自己的,她也失去了一個曾經愛的人。所以,當愛情和男人都不在了,依然是那個獨立、端莊的女人,有沒有男人,都能生存。

這,恐怕是所有不幸中的萬幸!



一場披著科幻“外衣”的愛情寓言到這裡就結束了。電影裡的人,看上去每一對戀人都以悲劇收場。不接受秦山跟別人一起失蹤的筷子,瘋癲地陷入有人 “謀殺”了秦山的幻想中,於是他要去殺了那個“謀殺”秦山的男人,最終被警察抓獲;武文學出軌未遂,在最後一刻懸崖勒馬,但自己婚姻無愛的問題依然沒有解決;李楠兜兜轉轉,發現愛自己、也愛別人的老公死亡了。可她依然看不穿那個自己愛了7年的男人。

似乎沒有被光抓走的人,確實都不怎麼幸福。然而,現實中的這場疫情,卻讓我們看到了更多經受了考驗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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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援鄂醫療隊護士趙英明前往武漢支援,老公蔣昊峻送妻子離開時哭喊“趙英明你平安回來,老子包一年家務”。 醫療隊已經返程,網友更是開始了新一場“雲監工”,變身千千萬萬“孃家人”,督促他趕快兌現承諾做家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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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南機場,民警周隆劍看到援鄂醫療隊的妻子丁怡平安歸來,出現在艙門口後立即高呼“老婆我愛你”,妻子則含淚回應“往後餘生都是你”。然而,出於安全考慮,二人也只能隔空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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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到最後都沒有解釋,那個具有“審判”作用的光到底是什麼。思前想後,我發現,如果真有那麼一道光,那道光應該是一面放大鏡,它將愛情和婚姻中本就存在的東西放大。它激發那些躲在暗處不為人們所察覺的愛情,放大了本就深厚的愛情,也埋葬了那些不成熟的、錯誤的愛情。所以,疫情之後,相愛的人會更加相愛,而走錯感情之路的人,矛盾會激化到不可調和,最終導致分道揚鑣。


都是一輩子,誰願意在最後一刻,看到的人不是那個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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