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毛澤東用生命書寫“改變世界的一週”

1972:毛澤東用生命書寫“改變世界的一週”

2019年5月,《尼克松回憶錄:時代的破冰者》中文版由天地出版社出版上市。從中央到地方的多家媒體,刊發了一篇題為《尼克松訪華日記再現“破冰之旅”》的文章予以推薦。文章寫道:“今年是中美建交40週年。1972年2月21日,尼克松乘飛機降落北京,飛行時長不過十幾個小時,但尼克松的這次旅程卻用了22年的時間。尼克松訪華的一週被稱為‘改變世界的一週’。此後中美逐漸打破堅冰,建立彼此尊重的外交關係,由此啟發了國際政治中意識形態體系的更新,推動了世界和平與經濟流通,堪稱20世紀政治史上一個偉大的里程碑。”

關於“改變世界的一週”的歷史背景,《中國共產黨的九十年》是這樣敘述的:“隨著國際形勢變化,到70年代初,我國的國際戰略實現重大調整,外交工作打開一個新的局面,迎來了新中國成立後第二次建交高潮。中國外交戰略的轉變和對外關係新局面的出現,對中國此後的發展具有廣泛而深遠的影響。”“局勢轉變的關鍵一環,是中國同美國關係的緩和。”“1971年4月,毛澤東根據美方的要求,決定邀請參加日本名古屋世界乒乓球錦標賽的美國乒乓球隊訪問中國,以中美人民之間的交往作為打開兩國官方關係的序幕。被人們譽為‘小球轉動大球’的‘乒乓外交’,以出人意料的方式促進了中美關係的發展和世界形勢的變化。”“1972年2月尼克松總統訪華。毛澤東主席會見尼克松,周恩來總理同他舉行會談。中美雙方經過會談於2月28日在上海發表的《中美聯合公報》,標誌著兩國關係正常化進程的開始。”“兩國在1973年互設聯絡處,雙方的貿易關係、科學技術文化交流在幾年間有較大發展。兩國結束長期敵對狀態,開始走向關係正常化這是中美關係史上的一件大事,也對國際形勢產生著重大影響。”(見該書604頁-607頁)

毛澤東為緩和中美關係運籌帷幄

解放戰爭時期,美國政府實行扶蔣反共政策,引起了中國共產黨和廣大人民群眾的強烈憤慨。朝鮮戰爭爆發後,美國立即把第七艦隊開進臺灣海峽,阻撓中國人民統一祖國的鬥爭。接著又把戰火燒到鴨綠江邊。美國還操縱聯合國排斥新中國的合法席位。這一切,都使毛澤東、中國共產黨和廣大中國人民感到悲憤難平。

儘管如此,在朝鮮半島停火後,考慮到國家建設和經濟發展的需要,毛澤東還是毅然選擇了和平外交政策,支持世界局勢的緩和。對於美國,也多次表達善意,希望進行經貿往來。著名外交史專家章百家在回顧新中國外交史時指出:“1954年日內瓦會議後,毛澤東提出向美國學習,向西方國家派留學生,掌握先進技術,可那時難以實行。首先是美國不願意。”

毛澤東期望“化干戈為玉帛”,在軍事上對美國保持克制。《毛澤東年譜 一九四九——一九七六 第2卷》記載:(1954年)6月2日 審閱粟裕六月一日關於在舟山群島南部海面發現美艦的處理情況的報告。報告說:據華東軍區報告,在舟山群島南部海面發現美巡洋艦和驅逐艦共八艘,並有飛機在該海區上空盤旋,顯系美帝向我軍進行挑釁。當即指示華東軍區轉告我陸海空軍,嚴密注意監視,隨時報告,如敵不向我炮擊或轟炸,我軍不得向其射擊,以免引起衝突。如大陳島的蔣軍乘機向我守島部隊進攻,則應堅決予以還擊。毛澤東批示:“處理正確,不要先向美軍開炮,只取守勢,儘量避免衝突。”(第244頁)

毛澤東還通過外交渠道向西方國家,主要是美國釋放善意,希望建立類似今天的“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集體和平公約”。1954年8月24日,毛澤東在中南海勤政殿會見以艾德禮為團長的英國工黨代表團。毛澤東說:“我們的國家現在還很窮,如果能得到幾十年和平就好了。你們贊成嗎?如果贊成,就讓我們訂一個條約,當然不是今天下午訂,訂個幾十年不打仗的條約。”“我們這類國家,如中國和蘇聯,主要依靠國內市場,而不是國外市場。這並不是說不要國外聯繫,不做生意。不,需要聯繫,需要做生意,不要孤立。有兩個基本條件使我們完全可以合作:一、都要和平,不願打仗;二、各人搞自己的建設,因此也要做生意。和平、通商,這總是可以取得同意的。”“中國、蘇聯、英國和其他各大國都靠攏些,也包括美國在內。希望美國也採取和平共處的政策。美國這樣的大國如果不要和平,我們就不得安寧,大家也不得安寧。”“我們希望工黨朋友們勸勸美國人:一、把第七艦隊拿走,不要管臺灣的事,因為臺灣是中國的地方;二、不要搞東南亞條約,這也是違反歷史的,要搞就搞集體和平公約……。”(第273-274頁)毛澤東在1956年4月在會見丹麥駐華大使時也表示,中國雖然地廣人多,但力量還很弱,願意向世界上所有國家學習,“如果美國人願意的話,我們也願意向他們學習。”

遺憾的是,美國方面並不領情。他們認定中國的共產主義比蘇聯的共產主義更危險。1954年9月8日,在美國國務卿杜勒斯的策劃下,打著防止來自中國“侵略”的旗號,糾合英、法等八國組成東南亞條約組織。除了這個條約,美國還搞出了針對中國的美日安全保障條約、美韓條約、美臺條約等。

這些條約都遭到了中國的強烈反對,特別是美臺條約,即《美臺共同防禦條約》。為了表明中國的嚴正立場,中國人民解放軍華東軍區於1955年初一舉攻克國民黨軍隊盤踞的一江山島。此役震驚了美國總統艾森豪威爾。美國放出空氣,威脅要對中國使用核武器。

美國已經不是一次地對中國進行核訛詐了。毛澤東深刻認識到,一味釋放善意是遠遠不夠的。沒有過硬的實力,別人是不會把你當回事的。在當時,最能代表一個國家實力的就是核武器。1956年4月25日,毛澤東在《論十大關係》的報告中強調:中國“不但要有更多的飛機和大炮,而且還要有原子彈。在今天的世界上,我們要不受人家欺負,就不能沒有這個東西”。毛澤東在報告中還提出了降低軍政費用,發展國防尖端技術的意見。他說:“你對原子彈是真正想要、十分想要,還是隻有幾分想,沒有十分想呢?你是真正想要、十分想要,你就降低軍政費用的比重,多搞經濟建設。你不是真正想要、十分想要,你就還是按老章程辦事。這是戰略方針的問題。”

1964年10月16日,中國宣佈成功地爆炸了第一顆原子彈,美國不得不面對一個無可改變的事實,不管願意不願意,中國因為握有核武器而恢復在聯合國的席位和參與核裁軍等國際事務的談判,只是個時間問題了。美國國務院的托馬斯10月28日在給助理國務卿邦迪的備忘錄中寫道,美國必須記住的兩個重要事實是:(一)中國早晚會進入聯合國和參加核裁軍的國際談判;(二)中國與西方國家的貿易和交往正在越來越迅速地增加。因此美國必須設法改變僅僅是“遏制”的對華政策,逐步打開同中國交往的大門。

1972:毛澤東用生命書寫“改變世界的一週”

◆1964年10月16日《人民日報》號外。

因此可以說,1972年中美關係的解凍,一個重要因素應該歸功於毛澤東及時果斷的發展核武器的決心。

生於上海,長於臺灣,成名於美國的著名中國近代史學家汪榮祖評價道:“尼克松開啟大陸門戶,完全為了權謀,為了解決越戰,為了聯華制蘇,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就北京而言,當時中蘇衝突愈演愈烈,尤其1969年珍寶島流血衝突事件之後,已到戰爭的邊緣。中國打消蘇聯動用核武念頭的,是由於毛澤東大膽的氫彈試爆。因為莫斯科雖有能力摧毀中國核子,但難保沒有漏網之魚,承受不起萬一的反擊。於此可見,即使沒有褲子穿也要原子之遠見,否則偌大的中國只能作霸權的附庸,聯美根本無從談起。”(汪榮祖:《閱讀的迴響》 文匯出版社 2017年3月 第213-214頁)

應該指出的是,至今為止,核武器作用,仍然如當年鄧小平所言:“如果六十年代以來中國沒有原子彈、氫彈,沒有發射衛星,中國就不能叫有重要影響的大國,就沒有現在這樣的國際地位。這些東西反映一個民族的能力,也是一個民族、一個國家興旺發達的標誌。”就在2019年6月11日,美參謀長聯席會議發佈文件稱:“使用核武器可以為取得決定性成果並恢復戰略穩定創造條件。具體來講,核武器的使用會從根本上改變戰鬥範圍,並創造會影響到指揮官如何在衝突中取勝的條件。”

回顧歷史,我們不能不為當年搞成“兩彈一星”而慶幸。如果沒有當年的決心,中美緩和之路、改革開放之路、中俄夥伴之路等等,還不知怎麼走。

1972年中美關係的解凍,另一個因素應該歸功毛澤東對抗美援越的審時度勢,因而促使美國“為了解決越戰”而向中國發出和解的信號。

從1954年的東南亞條約,直到1965年美國直接參與越南戰爭,其主要目的都是針對中國的。肯尼迪和約翰遜兩屆政府逐步使美國捲入越南戰爭的主要原因,就是因為當時的美國領導人幾乎無一不信奉所謂的“多米諾骨牌”理論,而且將這種理論同對中國的敵視緊密地結合在一起。但是美國也因此而陷入無法解脫的矛盾。一方面他們想不斷加大力度,打贏這場戰爭,但他們又不能無視中國的“不得越過北緯17度線”的警告,以免重蹈朝鮮戰爭的覆轍。

需要指出的是,對中美關係史頗有研究的美國斯坦福大學東亞研究中心主任張少書教授在其代表作、曾獲得美國頂尖智庫外交史學家協會斯圖爾特·L.伯納斯圖書獎的《朋友還是敵人?1948——1972年的美國、中國和蘇聯》(中央編譯出版社 2014)中指出:“雖然在越戰進行至中期,當明顯地看出中國共產黨並非東南亞暴動的起因時,美國默默地拋開它和中國共產黨開戰的基本緣由。但已經為時過晚——因為美國還需用幾年時間才能從越南脫身。”(見該書第297頁)

1972:毛澤東用生命書寫“改變世界的一週”

◆《朋友還是敵人?1948——1972年的美國、中國和蘇聯》

毛澤東當年站在戰略高度對中、美、蘇和越南關係的處理,成為促使美國不得不向中國尋求緩和的重要推力。

在越戰爆發之前,中蘇關係已經破裂。美國方面開始以為,在這種情況下,被越南視為社會主義陣營老大哥的蘇聯的援越物資,將無法借道中國。而這些物資中,相當大的一部分又是中國提供不了的。本來就迷信武器裝備的美國方面據此作出判斷,美國在後勤裝備上具有的極大優勢,打贏這場戰爭是不難的。此時他們也還沒有把中國捲入戰爭作為主要顧忌。

但是,美國人顯然低估了毛澤東的政治智慧。後來的事實證明,中蘇兩國在援越問題上儘管時有互相“指責”,但主動權一直掌握在中國手中,而且能夠基本隨著越南戰事的變化進行“調度”。在中國反帝反修達到高潮的1967年,蘇聯的援越物資急劇增加,但在中國能夠一路暢行,其數量遠遠超過中國,其中包括先進的戰鬥機、坦克和地對空導彈,還派出了3000名軍事技術顧問。

美國在越南耗費了巨大人力物力卻沒有取得預想效果,遭致國內外一致反對。美國國內的反戰運動一浪高過一浪。1969年1月,在尼克松就任總統時,華盛頓爆發大型遊行示威,民眾高舉著“尼克松是頭號戰犯”“尼克松是億萬富翁的工具”等標語牌走上街頭,震動了全美國,也影響了整個世界。

由於戰爭的久拖不決,中國警告美國不得越過北緯17度線成為了尼克松最為頭痛的事情。連美國空軍都不得不十分謹慎。尼克松曾自嘲道,“沒有我的准許,他們連一間廁所都不敢炸”。這樣,美國的軍事優勢受到極大的掣肘,無法發揮。雪上加霜的是,越南北方由於得到中國的有力支持,一再拒絕了美國關於和談的建議。中國支持越南堅決抵抗和反對美國“和談”陰謀的政策,使美國政府陷入了難以擺脫的困境。

美國政府內部要求結束這場戰爭的呼聲不斷。一直關注亞洲事務的美國參議院多數黨領袖曼斯菲爾德認為,解決越南問題的辦法“靠北京,而不是莫斯科”。1967年4月,他建議總統“向中國明確地表示和解”。他甚至準備本人前往北京。但反對的聲音也不小。但隨著形勢變化,以曼斯菲爾德為代表的觀點逐漸佔了上風。最後促使尼克松決心訪華,可以說是中國用鬥爭打開了美國的國門,毛澤東警告美國:“七億中國人民是越南人民堅強後盾,遼闊的中國領土是越南人民可靠後方。”

“主席用生命書寫那段歷史”

2019年6月29日,習近平與特朗普在日本大阪會晤。習近平在開場時說:48年前,也就是1971年,就在離這裡100多公里的名古屋,參加第三十一屆世界乒乓球錦標賽的中美乒乓球運動員進行了友好互動,於是就開啟了中美“乒乓外交”,創造了“小球轉動大球”的歷史佳話。

當時討論到底要不要邀請美國乒乓球隊來訪,我國外交部進行了仔細的研究,結果是主張不邀請的意見佔了上風。4月3日,外交部和國家體委將關於美國乒乓球隊訪問問題的請示送呈周恩來,其結論是:現在,美國隊訪華的時機還不成熟。周恩來在報告上寫了“擬同意”,還在旁邊用鉛筆添上一段話:“可留下他們的通信地址,但對其首席代表直接接觸中應表明,我們中國人民堅決反對‘兩個中國’、‘一中一臺’的陰謀活動。”4月4日,周恩來將文件送毛澤東審批。

中央文獻出版社出版的《毛澤東傳》寫道:“邀請美國乒乓球隊訪華是毛澤東決定的”,並引用毛澤東的護士長吳旭君回憶,詳細還原了這個歷史佳話的細節。後來毛澤東提到這件事時說:“那個文件(指關於是否邀請美國乒乓球隊訪華的請示),我本來也是看了的,劃了圈。後來到了晚上,考慮還是要請,就叫打電話。”

關於中美關係解凍歷史,《毛澤東年譜 一九四九——一九七六 第六卷》(以下簡稱《年譜》)有一條註釋:“周恩來1972年3 月初在一次傳達尼克松訪華及宣傳報道問題的會上說: 基辛格在上海吹風會上說,儘管尼克松見毛主席只一次,但是尼克松跟中國總理會談,中國總理每一個步驟都向毛主席報告了,所以等於毛主席親自參與了這個會談。他說的是合乎事實的。”(第428頁)

美國急於從越南脫身,對中國的實際威脅逐漸轉弱。而蘇聯霸權主義在中蘇邊界大量增兵並挑起一連串武裝衝突,構成了對中國國家安全的最大威脅。歷來對國家安全極為重視的毛澤東,著手調整中國的對外戰略,開始考慮加快改善中美關係的步伐。

1967年10月,準備競選總統的尼克松在美國《外交季刊》發表文章《越戰之後的亞洲》說道:“從長遠來看,我們簡直經不起永遠讓中國留在國際大家庭之外。”毛澤東敏銳地注意到了尼克松的這個傾向變化,要周恩來等人閱讀該文。1969年1月20日,尼克松在就職演說中提出:在本屆政府任內,我們的溝通路線是敞開的。毛澤東立即指示《人民日報》全文轉載了尼克松的演說。隨後美方又發出一系列的緩和中美關係的信號。周恩來根據毛澤東的意見,指示有關部門摸清美國的戰略意圖。九大以後,毛澤東交給陳毅、葉劍英、徐向前、聶榮臻四位元帥研究國際形勢的問題,周恩來進行了具體安排。陳毅後來說,“只有主席才會下這個決心,只有主席才敢打美國戰略這張戰略牌。主席下這著棋,全局都活了。”

1972:毛澤東用生命書寫“改變世界的一週”

◆1971年4月,周恩來總理在北京會見格雷厄姆·斯廷霍文率領的美國乒乓球代表團,打開了中美交往的大門。這就是著名的乒乓外交。

當邀請美國乒乓球隊訪華的消息傳到名古屋後,立刻在全世界引起轟動。消息很快傳到美國白宮。美國總統尼克松後來回憶道:“這個消息使我又驚又喜。我從未料到對華的主動行動會以乒乓球隊訪問的形式得到實現。”“小球轉動大球”,中美運動員的友好互動帶動了中美兩國官方的互動。

《年譜》記載:

7月9日一 11日 美國總統國家安全事務助理基辛格秘密訪華。三天內,周恩來、葉劍英等同基辛格進行了六次會談,著重就臺灣問題和尼克松訪華安排等進行磋商。

7月9日 晨零時,在中南海游泳池住處同周恩來談話。晚十時,聽取周恩來彙報同基辛格進行的前兩次會談情況。

7月10日 閱周恩來本日晨七時報送的關於同基辛格會談事項的請示報告。

7月11日 上午九時二十分,在中南海游泳池住處同周恩來談話。十時半,周恩來同基辛格進行第六次會談。

7月14日 晚上,在中南海游泳池住處同周恩來談話。此前,周恩來於十三日乘飛機到河內,同黎筍、范文同會談,通報中美會談情況。

7月16日 中美雙方發表基辛格訪問中國公告……同日 晚上,在中南海游泳池住處同周恩來談話。此前,周恩來於十五日乘飛機到平壤,同金日成會談,通報中美會談情況。

據2002年2月19日外交部魏史言《基辛格秘密訪華紀詳》一文,周恩來與基辛格的第一次會談,直至9日晚11點20分結束,周恩來隨即去向毛澤東彙報,毛澤東作了三點指示:

第一、當週恩來說美國還想在臺灣保留點軍隊時,毛澤東說:猴子變人還沒變過來,還留著尾巴。臺灣問題也留著尾巴。它已不是猴子,是猿,尾巴不長。

第二、聽了美國要從印度支那撤軍的彙報時,毛澤東說:美國應當重新做人。多米諾骨牌是什麼意思?基辛格英文比我們好。讓那些骨牌倒了算了。是進化嘛!當然不打它也不倒,不是我們打,是他們打。美國要從越南撤軍,臺灣不慌,臺灣沒打仗,越南在打仗,在死人呀!我們讓尼克松來不能就為自己。

第三、彙報到日本問題時,毛澤東說:要給基辛格吹天下大亂,形勢不好,不要老談具體問題。我們準備美國、蘇聯、日本一起來瓜分中國。我們就是在這個基礎上邀請他們來的。

從第二次會談開始,周恩來的發言充滿了毛澤東前一天晚上的指示精神,這使基辛格感到意外。他後來在回憶錄中說:“我故意粗暴地逐點駁斥周恩來的觀點。”但是周恩來畢竟是外交高手,在關鍵時刻抓住基辛格最關心的事情突然宣佈,尼克松可以於明年來訪。基辛格馬上冷靜下來,以務實的態度一次接一次地談下去。當興高采烈的基辛格一行離開北京時,將釣魚臺國賓館招待他們的香菸、糖果一掃而光全部帶走。非常有意思的是,1972年2月尼克松一行訪華,在上海稱讚賓館房間的大白兔奶糖味道很好。當時負責尼克松來訪警衛工作的武建華在其回憶文章《尼克松訪華安保揭秘:坐中國飛機和紅旗防彈車》中寫道:“毛主席聽工作人員說,來訪的美國人都喜歡吃中國的糖果,毛主席就告知禮賓方面,贈送來訪的每位美國人10 斤糖果。大氣恢弘的毛澤東,居然會注意到美國人愛好糖果這樣一個細節。”

1972年2月21日中午,尼克松一行到達北京。當天下午,毛澤東會見了尼克松和基辛格。當時毛澤東健康狀況處在極不穩定的狀態,九天前他曾突然休克,此時隨時都有惡化和發生危險的可能。但毛澤東以極大的意志力,談笑風生地與客人進行了談話。那天尼克松在日記中寫下他初次見毛的印象:“他有一種非凡的幽默感。儘管他說話有些困難,他的思維仍然像閃電一樣敏捷。這次談話本來料想只會進行十分鐘或十五分鐘,卻延續了將近一個小時。”

1972:毛澤東用生命書寫“改變世界的一週”

◆1972年2月,美國總統尼克松訪華。圖為毛澤東主席、周恩來總理在中南海會見尼克松。

吳旭君回憶道:“……甚至於我們把給他用的強心劑都抽在了針管裡頭。我認為,我們的準備工作是相當充分,因為要分秒必爭啦,是處於臨戰狀態。可是我們的毛主席,他又很頑強,他跟衰老跟疾病作鬥爭,表現得非常頑強,也很驚人。在他跟尼克松會談的整個時候,他表現出偉人的氣魄,統帥的風度,他的思維是敏捷的,他是在談笑風生的,我想他也是在頑強地進行著鬥爭。所以這一點,讓我們所有的人看到了,都非常敬佩他,也很感動。當時外交部給主席安排只是接見十五分鐘,可是主席跟尼克松談了六十五分鐘,我覺得毛主席真是費盡了心啦。”

在後來連續幾天的中美會談期間,在北京時,周恩來每天深夜或次日凌晨都要去毛澤東那裡彙報情況,交換意見,往往一談就是一兩個鐘頭。這段時間裡,周恩來經常帶著王海容、唐聞生一起頻繁出入中南海游泳池毛澤東的住地,除了向毛澤東彙報當天的情況外,還要磋商下次談判的對策。

2012年2月,為紀念中美關係解凍四十年,新華社記者以《親歷“改變世界一週”》為題,發表對幾位當年親歷者,例如毛澤東會見尼克松時唯一在場的翻譯唐聞生、負責禮賓接待工作的唐龍彬等人的訪談錄。報道的開場白寫道:“無論時光怎樣荏苒,上世紀七十年代中美關係解凍的那個瞬間,都註定要被後來的人一再提起。”

訪談唐聞生的題目是《主席用生命書寫那段歷史》。文中說:“尼克松訪華前,外賓來訪時通常是外賓和周恩來總理先見面,在雙方加深瞭解後,毛主席再會晤。”“‘為什麼(這次元首會晤)要放在最前頭?我想中美雙方都認為這次會見是至關重要的。’唐聞生說。一方面,是尼克松此前通過媒體等多渠道、多方面主動提出來希望訪華,而且他認為中美之間的問題有些只有在最高層談才可以溝通和解決;而中方在瞭解了這一情況後,毛主席也找斯諾談過五個多小時,除了國內問題外,很重要的是表達對尼克松來華的歡迎。”“1972年2月21日下午三時許,尼克松抵達中南海。按常理,當時已進入暮年的毛主席和周總理身體狀況並不樂觀。但在唐聞生的記憶中,當天毛澤東在見尼克松的時候,紅光滿面,談笑風生,而且整場談話下來,幾乎可以用‘舉重若輕’來形容。”“‘我覺得主席是用生命在書寫當時那段歷史。’唐聞生說。這一點,她記得清楚:以往會見外賓後,周恩來還會留下來和毛主席談些事情。但儘管在會見尼克松時主席紅光滿面,尼克松走後,主席的臉色一下子灰暗下來,似乎已經耗盡全身的力氣,當週總理問還要談點什麼事情嗎,主席擺了擺手。還沒等工作人員離去,主席就扣上了擺放在旁邊的氧氣罩。”

1972:毛澤東用生命書寫“改變世界的一週”

◆《尼克松回憶錄:時代的破冰者》

《親歷“改變世界一週”》報道中,有一篇是對尼克松訪華時的美方翻譯傅立民(後擔任過助理國防部長)的訪談。傅立民說:“後來40年也證明,尼克松在中國的7天,千真萬確改變了世界的格局和進程。”

中美上海公報的發表,標誌著兩國關係正常化的開始。中美關係的突破為中國打開全新的外交格局創造了必要前提。毛澤東說得很透徹:“中美關係正常化是一把鑰匙。這個問題解決了,其他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維權支持:河北冀能律師事務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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