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沉浮、萬物生存——讀李娟《遙遠的向日葵地》

疫情突降,從書籍中尋找人性的光輝、頑強的抗爭、生命的力量——

這是一本關於土地、莊稼、荒野,人與自然,生存與挑戰,萬物賦深情的散文力作,開篇以新疆作家李娟媽媽在新疆阿勒泰的烏倫古河南岸高地,租種了90畝葵花地拉開序幕,向廣大讀者展示了一片金色大地下,流淌著的一曲關於努力、勤勞耕作的艱辛主旋律,以及為追求美好生活,在貧瘠的土地上,李娟一家人對命運對生活所經歷的所有快樂與悲傷。

李娟是在新疆山區牧場生長起來,且成名後也未曾離開的堅守者,是用靈性的雙眼與晶瑩珠光般的文字描述世間萬物的代言人。她渾然天成的作品讓許多讀者驚歎,她筆下獨一無二的新疆讓生活充滿了溫暖。這部《遙遠的向日葵地》也一如既往地延續了她對大地沉浮、萬物生存的觸角探究,以及她自帶隨性、超越他人的幽默情趣與活躍視點。只不過,這一次她將主角從那些貼近於草場的牧民轉移到自己的家人,地窩子與蒙古包裡的角色是媽媽和叔叔,是“我”的一雙眼睛與思考。那些馬、牛、羊變成了雞、狗、鴨、兔,但不變的依然是那些掙扎與不屈、高歌與低吟。

關於種地,書籍表達了這樣一種思維,所謂“希望”,就是付出努力有可能比完全放棄強一點點。跟著牧民轉場開雜貨店,是他們堅持了許久的生存之道。但媽媽年紀大了,叔叔中風過,動盪與辛苦,周邊有人承包土地掙了錢,這許許多多的影響因素,促使媽媽和叔叔也想賭一回,渴望好收成來拯救貧困生活。一旦開始才知道,天災與乾旱、困難與阻力一併來臨。第一年,鵝喉羚吞食了三茬新苗,媽媽播了第四遍種子。第二年,媽媽和叔叔“分開籃子裝雞蛋”,分租兩塊地。當看到媽媽在天地的空空蕩蕩間,在深遠的葵花地裡,踩著一雙雨靴不著寸縷時,當看到叔叔中風的後遺症連褲帶都需要他人幫忙解開時,一曲悲愴震撼之歌在心中久久迴響。但在苦難下,更多的力量與飽滿充斥心際。茫茫大地,終會迎來一片金色。蜜蜂歡唱、花盤繁盛。

這是作者的深情。對土地、對生活、對命運、對萬物。她用靈性清澈的筆,用富於想象與跨越的比喻,用明燦燦的太陽,用如水的月光,傾瀉出一個立體、完整、多層次的向日葵地。“保安狗”醜醜和賽虎,令人捧腹的一對,憨態可掬。闖禍精醜醜,不僅偷遍附近周圍所有人的鞋子,還捉雞捉兔揉捏嚇唬,但一旦鵝喉羚入侵葵花地,他總是勇猛地撲上去,誓死保衛青苗;賽虎活動半徑小,守護外婆;總之,在李娟筆下,鵝有鵝的風範,鴨有鴨的木訥,兔有兔的呆傻,貓有貓的神奇。

但其實,整本書最打動我的是李娟世界裡最親的親人和最親的家畜都是家人,身邊最淳樸的村莊與人都各有各的飽滿與豐富。總之,這是一個關於人的意願和豪情、無辜與貪心、溫情與悲傷、豐收與損害的故事。土地與身體蘊藏的所有喜悅與傷痛,以及生存怎麼也繞不過的拼搏與掙扎,沉甸甸又充滿力量。

而關於大地關於萬物,關於消失和永不消失的故事,還在繼續。

如同,這場疫情。

大地沉浮、萬物生存——讀李娟《遙遠的向日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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