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鎖記:一個女人的瘋狂史

嘿,你好嗎,我是小九。

夏志清教授曾這樣評價過一個故事:“它是中國從古以來最偉大的中篇小說,也是從古以來最深刻的一出悲劇,尤其是女人的悲劇。”而被夏教授給予瞭如此高讚譽的作品,就是今天小九要與你一起來分享的《金鎖記》。


金鎖記:一個女人的瘋狂史


故事從一個月夜開始,月光照到姜公館的丫頭房,兩個睡不著覺的小丫鬟,索性在月色中聊起天來。她們話語中的主人公,就是《金鎖記》中最悲劇的人物:曹七巧。

在孃家時,七巧是不被重視的。“是七月裡生的,就叫七巧。”那麼隨意的命名,預示著一個女子不被珍視的一生。在哥哥嫂子的心中,七巧遠不如金錢重要,所以他們為了金錢,把七巧嫁進了姜家,嫁給天生患有軟骨病的殘疾人姜二少爺。

姜家三個兒媳,大奶奶與新進門的三奶奶都是正經世家小姐,只有二奶奶七巧,商戶出生,小妾扶正,與其他人的身份和個性之差,註定了她會被這個家族排擠,成為甚至連下人也看不起的“異類”。


金鎖記:一個女人的瘋狂史


七巧的瘋狂,源於寂寞。

丈夫殘疾,無法滿足她的肉體需要。妯娌小姑有意無意的鄙夷,下人面上尊敬實則不將她放在眼裡,如此不受待見,使得她更加為所欲為怒刷著存在感。後宅空虛,只有鴉片可以給她慰藉。

我們都知道鴉片等毒品的危害,會摧殘人的身體,扭曲人的性格。七巧一步步變得瘋狂,毒品當然是罪魁禍首,但周邊人給她的漠視和心靈上的傷害,或許才是這個悲劇的根源。

那是一個悲涼的時代,女子的稱謂更多的是“誰家女”、“誰家婦”,沒有人會去看見她們,更不必說關心她們了。而七巧恰好能代表那群對“父權”麻木認可的傳統女性。

結婚五年後哥哥嫂子來姜家看她,她仍然翻箱子取出幾件新款尺頭送與她嫂子,又是一副四兩重的金鐲子,一對披霞蓮蓬簪,一床絲棉被胎,侄女們每人一隻金挖耳,侄兒們或是一隻金錁子,或是一頂貂皮暖帽,還送了她哥哥一隻琺藍金蟬打簧錶。

難道她不曾怨過、不曾恨過嗎?

一定是怨恨過的。在每一個寂寞的夜,在每一次看見丈夫軟癱在床上的時候,在每一天向婆母請安看見妯娌小姑的時候,在每一個下人看見她皮笑肉不笑的時候……她都是怨恨著的吧。但心中根植已久的傳統觀念在束縛著她,在壓迫著她,在一點點將她朝著瘋狂的深淵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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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和婆婆先後一年過世,總算是可以分家了。這是七巧從嫁到姜家的那一天就期盼著的。

她也有想過分家後的美好生活吧。自己支撐一個家,兒子孝順女兒聽話,錢都握在自己手裡,不必再看別人的臉色,可以為自己的生活做主……所以在叔公九老太爺出來主持分家的時候,七巧無疑是興奮的。但遺憾的是,對財產的分割讓七巧覺得十分不公,孤兒寡母,還是被欺負了。

亦舒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

我需要很多很多的愛,如果沒有愛,有很多很多錢也是好的。

七巧不曾感受過愛吧,所以她想要很多的錢。錢不會騙她,不會欺辱她,只會讓她安心,讓她有繼續活下去的勇氣。


金鎖記:一個女人的瘋狂史


將七巧推至瘋狂深淵邊緣的,是姜家三少爺姜季澤。

花花公子姜三少常年流連花叢,情愛經驗豐富的他自然可以很輕易看出二嫂七巧對他是不同的、是有愛的。所以,他以愛之名,欺騙她。

戀愛中的女人是傻,突然被人說愛的七巧一開始也是傻的。但常年的缺愛讓她對向自己“表白”的姜季澤心懷疑慮,然後發現了原來姜三少是想哄她賣了自己的田去買他的房子。惱羞成怒的七巧趕走了姜季澤,卻又忍不住在他走後跑到窗前掀開窗簾看他。

小說中說:七巧一頭掙扎,一頭叱喝著,然而她的一顆心直往下墜——她明白她這舉動太蠢——太蠢——她在這兒丟人出醜。

  • 一直盼望著愛,卻從未得到愛。
  • 好不容易有人說愛,卻別有目的。

失落與淒涼像兩隻大手,將七巧拽到了瘋狂的邊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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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真正將她推下深淵的,是與自家兒女長安、長白的相處。

她怕侄子對女兒心懷不軌,想娶長安然後霸佔她的家產。她不顧勸阻為13歲的女兒裹腳。她將女兒送去洋學校卻又給女兒丟人讓她不願再去上學。她更是使心機讓童世舫對女兒徹底絕望……

七巧或許是愛長安的,但她卻是一個自以為是的母親。她想要讓女兒永遠活在自己的控制之下,假借愛的名義,阻斷了女兒不與她相似的人生道路。

對兒子長白同樣如此。

她覺得,兒子長白是唯一一個不貪圖她錢財的男人——總之這些錢財早晚也都是他一個人的。但對兒媳芝壽,顯然就沒那麼寬容。

或許受到“婆媳天敵論”的影響,或許七巧嫉妒兒媳擁有比自己更好的人生,所以她要破壞這一切。她成功了,成功讓芝壽覺得“這是個瘋狂的世界,丈夫不像個丈夫,婆婆也不像個婆婆。不是他們瘋了,就是她瘋了。”


金鎖記:一個女人的瘋狂史


在逼死了兒媳,明白兒子女兒、孃家婆家所有人都恨毒了自己後,七巧完完全全地瘋了。

七巧的瘋狂的確是有自己做了金錢和情感的奴隸的原因,但更多的,卻是社會環境的產物。是因為她從做姑娘時到做兒媳時再到成為母親,從來不曾被完全地愛過。這一生她擁有了錢財,卻從不曾擁有真正的愛、真正的快樂。

  • 不曾被愛過的人,或許學不會如何愛別人。
  • 不曾感受過愛的人,或許過不好這一生。

這一切,我們都心知肚明,卻也無能為力。

那麼不論如何,親愛的,小九願你永遠是個風雨中不動聲色的大人、陽光下天真爛漫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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