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張譯:演戲初衷是養活父母 如今想給這份職業尊嚴

專訪張譯:演戲初衷是養活父母 如今想給這份職業尊嚴

演了十幾年戲了,張譯遇到新角色還是會焦慮。

緩解焦慮的辦法是“做功課”——每天回去就看劇本,通讀再通讀;為了很好的飾演《重生》中的警察秦馳,他去體驗生活,學習槍支的使用和專業性東西;為了保持人物的狀態,在片場只穿薄薄的戲服,怕自己太舒服,人物的勁兒就沒了。

他把這些做法歸結於,“本身我不是一個聰明的演員,就只能用這種笨辦法”。

“不安分”曾是張譯身上最明顯的標籤,他憑藉《士兵突擊》一炮而紅,但為了證明自己不是本色出演,嘗試了很多性格迥異的角色。就在他成為電視劇“收視率保障”的時候,他卻又突然轉向電影銀幕,頻頻跟大導合作,陸續主演《親愛的》《山河故人》《追兇者也》《紅海行動》《我和我的祖國》等,片中角色一次次刷新人們對他的認知。

此次他在《重生》中也做了很多新嘗試,首次拍攝網劇,首次擔任藝術總監。談及原因,他笑說是奔著好作品來的,自信這是一部拿得出手的網劇作品,所以願意為它再加一道責任制,“把我在這個行業當中不算太長,也不算太短的從業經驗分享給現場,分享給現場的同行。”

他感謝合作伙伴願意給自己這樣一次新嘗試,坦言曾經做演員的初衷是為了養活父母,後來演員這個職業給了他理想、尊嚴和尊重,如今能夠得到觀眾的認可,他希望通過自己和同行們的一起努力,“給我們這份職業一個尊重,一個尊嚴。”

專訪張譯:演戲初衷是養活父母 如今想給這份職業尊嚴

“我不是一個聰明的演員”

用功課化解掉對人物的焦慮

問:是在什麼契機之下接到這個角色的?

張譯:我當時在江蘇常州拍攝一部電影,有一個很好的朋友叫畢英傑,他給我發了一個劇本,我當時一看就看傻掉了,很久沒有看到一口氣可以讀完的刑偵破案題材的劇本。他說,哥這個是網劇,你接不接?我說我沒拍過網劇,怎麼拍都不知道。他問我你會介意嗎?我說,為什麼會介意,故事這麼好!然後他就彙報給劇方,於是劇方和這個劇的製片人還有他就直接從北京飛到了常州,就在我拍戲的酒店,我們徹夜長談,大家聊得特別開心,就這樣就把這個事情定下來了。我記得那是18年的4月份,就定下來這個事情了。

問:你覺得這個角色跟你有哪些像或不像的地方?

張譯:看劇本我可以知道秦馳是個什麼樣的人,但是我不清楚我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所以很難作比較,很難找到兩個人的異同點。

問:之前採訪中,你說自己每次拍新戲都會焦慮,這次演秦馳焦慮嗎?

張譯:一樣,沒區別,還是焦慮。

問:一般怎麼化解這種焦慮?

張譯:做功課。其實一開始也不是特別的清晰,秦馳到底是什麼樣子。看了一遍劇本,心裡有一個大概,對故事的一個大概和對人物的一個大概。但是如果你想把它詳細的、準確的用細枝末節的展現出來,展現給觀眾的時候,就需要你做特別多的工作,否則的話你心裡沒有底的時候,你就成焦慮了。所以每天回去就看劇本,通讀再通讀,本身我不是一個聰明的演員,就只能用這種笨辦法。

問:演完這部戲,大概多久出戏?

張譯:我不是一個純粹的體驗派演員,所以我不存在絕對的入戲和出戏的概念。但是我身上會留有秦馳的影子。這個影子指的是什麼呢?是思維邏輯的方式,是與人打交道的方式。可能我離開了這個角色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我不太善於跟周圍的陌生人笑,話也不太多。

問:現在回想,印象最深刻的是哪一場戲?

張譯:終於知道真相以後的那一個階段,那一段戲讓我覺得特別舒暢、痛快。因為整部戲都在追求714的真相,以及秦馳自己人格本源的真相。在那段時間真相不但明朗了,而且他勇於去面對,並且他知道應該怎麼解決這些問題。一部戲都很壓抑,但是那一段我不壓抑。

問:參演這個劇,會擔心被拿來跟別人比較嗎?有沒有壓力?

張譯:沒有壓力。我每次做各種比較和PK,都是輸家,所以我習慣了。(這麼謙虛嗎?)沒有,真的沒關係。因為演員這個職業其實就是被人評價的,這是我們職業的一個屬性特性,沒有辦法。你要說有壓力,你別幹這行,對吧?你選擇了演員這個職業,你就需要面對評價。我是一個不太“求上進”的人,所以怎麼樣都好,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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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子琪性格很直是個方向盲

趙今麥年齡小戲好有天賦

問:這次跟趙子琪合作怎麼樣?

張譯:很爽快。因為子琪這個人就是一個很爽快的人,有什麼想法就會直接說。她有的時候可“二”了。反正有什麼就說,有什麼想法就直接表達,特別的直爽,這是我特別喜歡她的一個性格。

問:為什麼會說她“二”呢?

張譯:咱舉一簡單的例子,我有一個毛病是臉盲,她有一個毛病是方向盲,你知道臉盲的人最怕什麼?最怕同時跟兩個長得一樣的,或者長得很相近的陌生人說話。這我特別恨的一件事,因為我跟兩個人說話的時候,這倆人長得很像,我分不出來誰是誰。

趙子琪這種沒有方向感的人,她特別害怕的是什麼?她特別害怕在樹林子裡面拍戲,因為樹林子裡邊也沒方向,你往哪瞅都是樹。我們有一次在樹林子裡拍戲,那場戲的要求是她一背身往前走,她要去找救護車,但是她只要一轉身,就轉90度,她就會找不著救護車。不是眼神不好,是失去方向,就迷路了。就那一天我們為了她找方向,拍了有10多條,我記得,到後來我們都笑得不行了,所以每次她一轉過身來,全組的人在畫外都會提醒她說,自己往右邊走,但她有的時候會往左邊走,就很好玩。你問她說,為什麼會沒有方向感?她就埋怨樹,誰讓這樹長得都是一樣?她是這麼一人,特好玩。

問:這次跟趙今麥對手戲多嗎?

張譯:也挺多的。

問:網友都說她看著年紀很小,但是個“老戲骨”,你怎麼點評她的演技?

張譯:她的演技水準和她的年齡其實是不相稱的。按照我的理解,可能她這個年紀的演員應該是讓人不太放心的,不是說演的好不好,是發揮會很不穩定,會需要你一直去提醒她,需要有人在畫外去幫助她。但是今麥同學,是特別讓人放心的一個演員,而且充滿了表演的靈性,她特別像是一個久經沙場的一個老演員,雖然她還沒有進入專業院校學習過表演,但我覺得她是一個天才的小演員。本身她家教特別好,乖乖的,每天拍戲的中間有空她就去做家庭作業,因為她才上高中,很不容易。我特別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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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員不是擺擺pose就能做的職業

需要窮其一生去解惑

問:這次在新劇中嘗試了一個新身份,就是藝術總監,主要是做哪些工作?

張譯:主要是希望通過我的努力,能夠把我在這個行業當中不算太長,也不算太短的從業經驗分享給現場,分享給現場的同行,或者是其他的一些可以一起討論的部門。

以前純粹做演員的時候,剛剛入行沒有經驗,所以每天我很忙碌,工作時間全部都用於表演。可是在後來慢慢有了一些經驗之後,我就會空出一些時間,空出一些精力來,所以這次經過協商,做了這份工作,我覺得又把自己填滿了,而且把我打回了一個最初的起點,讓我每天在現場樂樂呵呵的跑來跑去,不僅僅為自己的角色,也為全天的拍攝做一份努力、做一份貢獻。我覺得對於我個人來也是一次成長。

問:作為演員到了你現在這樣一個地位,還有沒有特別想要達到的目標?

張譯:我現在的地位就是在家隔離,被七隻貓欺負著,我就是這麼一個地位。其實能讓觀眾接受,能夠被很多合作過的出品方,還有編劇和導演認可,就是我的目標。當他們找到一些很好的很精彩的劇本,很精彩的人物給到我,哪怕是我每一次看完之後都覺得自己可能演不了,但他們也都特別熱情地告訴我說,張譯你可以嘗試一下、沒問題的,這樣來鞭策我。

如果沒有他們不斷的給我一些新的機會讓我去嘗試,我不可能讓觀眾覺得張譯還算是一個勉強或者比較稱職的合格的演員。我做演員的初衷,其實就是一個特別特別簡單的想法,就是想能夠養我的父母家人。後來慢慢的這份職業給了我一些理想,給了我一些尊嚴、尊重。我現在就希望通過自己的工作,通過我們同行在一起的努力,能夠反過來,給我們這份職業一個尊重、一個尊嚴,這就是我的唯一的想法。

問:現在會有職業困惑嗎?

張譯:有。對於這個職業來說,因為它是一門學科,它不是說你擺擺pose,然後你的身高夠,你的長相還不錯,就可以做的一份職業,它是一門學科,而且蠻難的,這門學科它是沒有止境的。即便你到退休之前,我相信一樣還會有你搞不懂的地方,至少有我搞不懂的地方。所以每一個角色對於我來講都是一個巨大的困惑,都會有很多解釋不清楚的地方。

問:那你覺得你的人生有過“重生”時刻嗎?

張譯:你這個問題特別好,突然讓我愣了一下。籠統的講,我有過,但是我現在一下子真的沒有想出來,而且我相信以後還會有,會不停的有。哪怕是我小的時候因為一件我自己的錯誤,跟父母一直頂嘴,然後突然良心受到了一個問責,我會瞬間跟我的父母哭著道歉,我覺得那都算是小小的重生的一刻。這種經歷,這種時刻我相信很多人都有過。 這種重生時刻不代表人生的轉折點,因為我們作為《重生》這部戲來說,重生的意義實在是太廣博,太深刻了。因為它需要我們不但找到曾經的自己,而且它需要確定我有勇氣、有膽量去面對曾經的自己。

還有一次生理上的重生是我被凍暈了,零下38度拍洗澡的戲,然後腳被凍到了冰裡,那時候體力還好,所以能扛得住那種寒冷。但是在拍攝結束的時候有點短暫的昏迷,後來大家把我從冰裡面扒起來,裹上被子,抱到帳篷裡去烤火。當我醒過來的時候還沒有進帳篷,仰面朝天被大家扛著,我看到天上冷冷清清的月亮和星星,我知道我活過來了。但是我相信我剛才所有說的這些“重生”的點,都沒有我們《重生》裡面的秦馳,他要面對的“重生”的程度之大。這個問題真的很有價值,我會繼續去思考,也希望大家多多關注我們的網劇《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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