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天4次熔斷，美股刷新動盪歷史，也刷新了一些標的的價值人設。
比如51talk。
北京時間3月9日，美股三大股指開盤暴跌，觸發08年金融危機後的首次熔斷。
當日，51Talk股價逆勢上揚，漲幅達2.84%，次日上漲超20%，達到35美元/股，創新歷史新高。
9年虧損與首次盈利
何以有如此逆勢表現呢？
業績是一個重要考量。
3月9日，51Talk發佈2019第四季度財務業績報告，51Talk第四季度淨營收3.979億元，去年同期為2.981億元，同比增長33.5%；現金收入5.823億元，GAAP淨利潤152萬元。
這是51talk的首次整體盈利，也成為繼跟誰學後，又一家實現盈利的中國在線教育機構。
在此之前，51Talk已持續虧損9年。
數據顯示，2014年至2018年，短短5年累計虧損超20億元。
對此，51Talk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黃佳佳表示，主因為聚焦菲教業務及城市下沉戰略相關。
公開信息顯示，51Talk成立於2011年，2016年上市。最初公司發力成人英語，後轉向青少年，切入K12領域。最終將策略調整為“菲教+下沉市場”。
專家表示，在線英語外教市場上的外教主要有三種模式：一是以VIPKID為代表的主打一對一不固定北美外教模式；二是以噠噠英語為代表的主打一對一固定歐美外教模式；三是以51Talk為代表的主打菲律賓外教模式。
黃佳佳指出，菲律賓外教模式沒有時差，美國老師有侷限性。同時，菲教成本低，最低單價可至40元，由此降低課程收費，毛利率可達65%。
也就是說，從與頭部公司PK“一二線市場+美教”，到發力“菲教+下沉市場”，錯峰競爭成為51Talk盈利關鍵。
低價打法，對三四五線城市消費者也具有很強誘惑力。
數據顯示，在2019年Q4季度5.8億現金收入當中，一線城市佔了25.8%，非一線城市佔比達72.4%。可以說，下沉戰略成為其業績飄紅的重要支撐。
此外，疫情也為51Talk帶來意外紅利。學校停課，師生轉戰線上。51Talk面向全體幼兒園和中小學生免費開放中外教的英語精品課程，向全國3~6年級的學生提供中外教英語輔導知識，併為武漢等重災區捐贈價值2000萬元的的一對一真人外教直播課。
這些責任動作，讓其收穫口碑，更帶來巨大的免費流量池。營銷費用減少，新用戶大增，業績仍有向好趨勢。
一系列利好，自然加持了資本信心。
數據顯示，近三個月裡，51Talk股價從最低5.48美元，一路上漲至30美元之上，暴漲約4倍。
全年依然虧損
不過，之後這種喜人態勢沒有持續多久，其股價出現震盪行情，截至美東時間3月23日10時25分，為23.82美元/股。
一定程度上，這反應出市場的分化或待觀察態度。
值得注意的是，2019年51Talk營收14.834億，較2018年的11.455億增29.5%；淨虧損9950萬元。換言之，財務數據向好，但依然處於虧損狀態。
拉開時間維度，往期投資者對51Talk也並不友好。
上市當天，即跌破19美元的發行價，報收於18.98美元。之後持續震盪下行，甚至在2019年8月時最低跌至3.68美元。
如此差勁表現，與其業績關係密切。相比營收的持續增長，2016年-2019年公司歸母淨利潤分別為-5.418億、-5.808億、-4.167億、-9950萬元，四年累計虧損超16億元。持續虧損，讓市場逐漸失去耐心。
持續性幾何？
那麼，問題來了。目前51Talk的首次盈利，是否是一時運氣，又能否持續呢？
幾個因素值得考量。
首先是市場瓶頸。
2019年，51Talk發佈1+2+1核心戰略，提出全年覆蓋1000座以上城市，貫徹“外教1對1+專業中教輔導”的教學理念，重點發展菲教一對一。
同時，51talk也在減少高端業務投入。第四季度財報顯示，51talk營收成本為人民幣1.106億元，同比減少1.0%，主要由於歐洲和北美老師服務費減少。
專家表示，51talk仍在強化菲教一對一的業務模式優勢，這也是其瓶頸隱憂所在。較短的生命週期、有限的市場空間、非剛需屬性等，決定了一對一市場的窄眾化、盈利及瓶頸壁壘。不但模式增長慢，也會弱化班課和研發，數據顯示，2019財年，51talk產品開發支出為人民幣1.575億元（約合2260萬美元），較上年同期減少14.9％。第四季度51talk研發費用為人民幣0.37億元，同比減少13.0%，減少主要由於研發人員減少導致。對於快速迭代的市場、不斷出現的創新競品，51talk的上述縮減，是否影響其長期業績、核心競爭力提升值得關注。
另一方面，從2019年四季度業績看，51talk一對一產品現金收入達到5.017億元，同比增加37.2%，佔到51Talk整體業績的86.2%。51talkCFO徐珉表示，“一對一業務是我們非常主要的盈利來源。”
問題在於，51Talk已經佔據一對一高市場份額，未來的拓展空間還有多少？而作為營收主力，其業績成長性又有多少呢？
其次是師資和內容優化。
數據顯示，51Talk全世界23000名外教老師中，有21000名來自菲律賓。如此龐大的師資隊伍，如何高效管理，如何保持穩定的教學質量口碑，是否會陷入規模不經濟的窘態，是一個持續考題。
值得注意的是，隨著行業亂象不斷，監管力度不斷加強。師資是一個重要方向。2018年8月22日，國務院辦公廳發佈《關於規範校外培訓機構發展的意見》，明確從事語文、數學、英語及物理、化學、生物等學科知識培訓的教師應具有相應教師資格；11月26日，教育部等部門聯合發佈《關於健全校外培訓機構專項治理整改若干工作機制的通知》，明確指出，線上培訓機構必須將教師姓名、照片、教師班次及教師資格證號在其網站顯著位置予以公示；2019年7月15日，教育部等六部門印發《關於規範校外線上培訓的實施意見》，再次就師資資格等問題進行重點關注。
當然，外教也不是法外之地，其相關教學資質及證書也是一個重要掣肘。擁有數萬外教資源的51Talk，頭頂自然也有一把達摩克里斯之劍。
再次就是收支因素。
眾所周知，燒錢營銷是在線教育持續虧損的主因。財報顯示，51Talk2019財年總營業支出為人民幣11.461億元，較上年同期僅增長0.6％。第四季度，整體運營成本2.884億元，同比下降8.5％，其中銷售與市場成本2.025億元，同比下降4.5％，環比下降5.99％。
同時，第四季度毛利率從去年同期的62.5%提升至72.2%，其中在線1對1業務的毛利率從66.6%提升至73.6%。毛利率上漲原因為課程價格上調、課程包納入在線繪本等。
不難發現，開源節流是其止虧的一個重要原因。
然這種打法又有多少可持續性呢？
數據顯示，2019年Q4季度51Talk活躍用戶數為25.7萬人，相較於前一季度略有下降。同時，整體增速為0.3%，也處低增態勢。
從開源來看，51Talk下沉用戶較多，對其產品價格敏感度較高。51Talk依靠課程調價及衍生服務的業績上漲空間還有多少，也值得關注。機構數據顯示，中國家長每年可支付的在線英語支出約為8220元，51Talk菲教均價為7680元。可以說，低價是51Talk收割下沉市場的殺手鐧。
業內人士指出，圈用戶、佔流量，用規模速度勝出，以此吸引融資再次做大規模，這是在線教育的普遍打法。這種流量模式導致企業燒錢成風、打價值戰、虧損不斷、甚至忽視產品質量、內力打磨。
從51Talk的開源節流看，顯然在反向而行。
51Talk 創始人兼CEO黃佳佳曾表示，在線教育企業應迴歸教育初心。在線青少兒英語賽道已沒有通過燒錢式增長的可能，所有的模式必須要回歸商業的本質,通過提高口碑、提高效率、提高運營效率來實現長期穩健的經營。
這種迴歸本質的破局打法值得肯定。
不過，能否成功，仍有兩個重要決定因素。
首先是行業環境，仍存諸侯並起階段，多數競品仍在打價格戰、流量戰。核心競爭力並不突出的51Talk一旦持續消減營銷費、提高產品價格，能有多少市場號召力，產品又有多少不可替代性？如何保住老用戶粘性，如何防止新用戶流失，以此維護並優化企業業績？
其次，好產品，市場會說話。迴歸本質，還有拿硬實力說話。51Talk的產品內核究竟如何？
投訴答卷
遺憾的是，強調內功、內核的51Talk，實際答卷並不光鮮。
在黑貓投訴平臺上，有關51talk的投訴就有199條，包括外教素質、教學體驗差、退款難、霸王條款、營銷誤導等問題。
3月13日，一匿名用戶在黑貓投訴平臺反映“本人於2018年4月購買28000元的北美課程套餐256節課，每節課的費用高達109元，明天高於正常課時費。而且購課時及課程過程中我均問過客服和銷售“如果後面不想學能否退款”，銷售和客服明確回覆可以退款並從未提到有違約金的情況。開課後發現實際情況與51talk宣傳差距極大，外教師資質量差、完全沒有教學經驗，孩子在斷斷續續上了35節課後，無法接受授課內容和外教的教學方式而不能繼續學習。作為家長無奈發起退款，卻被告知要收取實付金額25%的違約金。”
3月18日，一用戶投訴稱，其外教老師素質差，上課時間不按課表上課，沒有耐心，浪費上課時間，用英文說不禮貌的用語，讓孩子重複說。
2月20日，用戶5219639620投訴稱，2016年11月份購買270節課，可惜老師水平參差不齊，學習效果不好，孩子不肯學習，我很早就想退費，但商家客服說讓孩子再換老師試試看，再試還是效果不好，再拖到後面就說已經超過半年不給退費，再換老師再試試，多次交涉無果。店家搬出霸王條款，堅決不退款。
2月23日，一位匿名用戶在黑貓投訴平臺上稱，“我2019年9月10日報了51talk少兒在線英語 花了5799，緊接著51talk的客服人員不停推薦續費優惠活動，我在2019年10月19日又續費下一年課程繳費5799。現在由於孩子課程變更和線下英語課衝突 我們下一年度的課程不能上了要退費。但是51talk要求我付預付課程費用5799元的25%扣課費。這是下一年度的課程，並沒有開課，我也沒享受任何服務，我不能接受。51talk就說他們合同上都有這部分條款。可是我續費的時候並沒有客服和我說這項內容，我有知情權。而且當時只是給我個二維碼讓我交款，我交完也沒有任何條款顯示，直接就顯示續課成功。
另一個投訴網站上——聚投訴平臺，也有類似投訴。
1月8日，投訴人馮先生稱：“與51talk客服溝通時，每個客服口徑不一，說的都不一樣， 客服說兩個月不能退， 主管說一個月不能退， 最後投訴組說三個月不能退。感覺受到的欺騙。”
2019年12月11日，賀女士稱“按照國務院辦公廳發佈了《關於規範校外培訓 機構發展的意見》校外培訓機構一次性收費不得超三個月，51talk誘導消費，400次+240次=640次，按照合同，每月15次的課程，付款近四年的課程，明顯違反法律規定。要求51talk扣除已上課費用，其他無條件退款！”
以上投訴，均已通過平臺審核。
虧損魔咒與知行合一
聲聲投訴，摩擦著消費者的忍耐性，也磨擦著51talk的實力內核底色。
在線教育的本質仍是教育。口碑體驗、品質打磨，是從業者粘合用戶的基礎，也是提升業績、打破虧損魔咒的關鍵。
黃佳佳曾說,我相信好的教育企業是用效果和口碑來說話,是通過學員來說話的,好的教育企業是15度仰角一直往上走。
結合上述投訴答卷，其實力內核並不堅固，這條15度之路也多有荊棘，並非坦途。
顯然，51talk，仍有諸多不確定性看點。盈利光環能戴多久，仍需時間檢驗。能否真正打破虧損魔咒，還需有更深刻的內核打磨、實力沉澱。
漫漫長路，如何知行合一，考驗著51talk亦或黃佳佳的大智慧，首條財經將持續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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