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三十六國前世今生之今生:車師後城長國

車師後城長國,154戶人家,960人,勝兵260人。

漢武帝天漢二年,西漢朝廷封匈奴投降過來的介和王為開陵侯,帶兵攻打車師。所帶之兵以樓蘭王國的兵力為主。那時候車師是匈奴的屬國,匈奴王派遣右賢王領兵救援,開陵候抵擋不過,引兵退還。徵和四年,朝廷派出馬通領兵四萬攻打匈奴,因為要經過車師北面,害怕車師派兵攔阻,於是馬通先下手為強,讓開陵候帶領樓蘭、尉犁、危須等六國軍隊攻打車師。六國軍隊多面出擊,車師不是對手,被迫投降,從此車師屬於漢朝。

漢昭帝的時候,匈奴再次佔領車師,並派遣四千兵力在車師屯田,以作長久之計。漢宣帝即位之後,派軍隊分兵五路攻打匈奴屯田軍隊,匈奴人抵敵不過,逃走了。匈奴王聽說車師重新歸漢,氣壞了,派人去車師找到車師王太子軍宿,要讓他作為人質以鞏固車師和匈奴的關係。軍宿不願意當人質,他母親是焉耆人,因此逃到焉耆躲了起來。車師王只好重新立烏貴為太子。後來,車師王逝世,烏貴當上了車師王,便娶了一個匈奴女子為妻,幫助匈奴攔截漢朝派往烏孫的使者。

地節二年,漢朝派遣侍郎鄭吉、校尉司馬憙帶領獲罪之人在渠梨屯田,積聚糧草準備攻打車師。臨近秋收的時候,鄭吉和司馬憙徵集西域各國兵馬一萬,加上屯田的一千五百名將士攻打車師,很快攻破交河城。遺憾的是那時候烏貴不在交河,而在北方的石城,因此沒有抓到,而軍隊的糧食快吃完了,只好回到渠梨。秋收完畢,軍隊有了糧草,鄭吉和司馬憙再次發兵,攻打石城。烏貴抵擋不住,急忙去向匈奴求救,匈奴並沒有發兵幫助他。烏貴回到車師,和大臣商量想投降漢軍,但害怕漢朝不信任他們,大臣獻計,讓他去攻打匈奴的另一個屬國小蒲類,烏貴採納了建議,攻破了小蒲類,斬了小蒲類國王的首級,搶掠了很多人過來向鄭吉投降。鄭吉接受了投降。漢朝軍隊離開之後,車師王國鄰近的小金附國向車師挑釁,車師王烏貴在徵得鄭吉同意之後,攻破了小金附國,為漢軍掃平了又一股附庸匈奴的勢力。

匈奴原本置車師於不顧,現在聽說車師投降了漢朝,著急了,發兵攻打車師,鄭吉、司馬憙軍隊還在車師,便北上迎敵,和匈奴遭遇,匈奴兵馬不敢前行。鄭吉和司馬憙留下一個小軍官和二十名士兵幫助烏貴,自己則帶領軍隊回到渠梨。烏貴見鄭吉只留下了這麼一點兵力,心想這幾個人能幹啥啊?如果匈奴知道了,一定會來殺了他,心中畏懼,便率領幾個人逃出車師國,投奔烏孫。烏貴投奔烏孫的這條路就是著名的車師—烏孫古道,非常非常著名,但是誰也不知道這條路到底是怎麼走的。從地圖上看,大概要經過托克遜,從魚兒溝附近翻越天山,從巴倫臺沿著國道218線穿越鞏乃斯到達那拉提草原吧。

烏貴棄國而逃,鄭吉趕緊把烏貴的妻子接了出來,安置在渠梨。不久之後鄭吉回長安辦事,到酒泉的時候接到詔書,讓他不必回去了,回到渠梨和車師繼續屯田,好積累糧食進行安撫西域各國的任務,並打擊匈奴勢力。鄭吉因此回來了,卻把烏貴的妻子送到了長安。朝廷賞賜了烏貴的妻子很多東西,每到朝廷和周邊勢力使者見面的時候,就把讓她坐在很尊貴的位置。

鄭吉分出三百人到車師屯田,這時候車師真正屬於了漢朝。然而車師地處西域各國和匈奴的邊界上,成為匈奴犯西域的首當其衝之地,車師土地肥沃,物產豐富,糧食很多,匈奴對此也虎視眈眈。不久,匈奴騎兵就來攻打漢軍屯田的人,鄭吉緊急調集渠梨屯田將士一千五百名前往救援,匈奴佔不到便宜,緊急增兵,漢軍人數不佔優勢,只好結集在交河城裡,困守孤城。匈奴一時間也拿漢軍沒辦法,只好在城下向鄭吉發威:“車師是單于必須要拿下來的,不管費多大力都不會丟,你們不要在這裡屯田了!”

但鄭吉並沒有輕易退卻。匈奴圍攻數日,拿他無可奈何,只好撤兵。之後鄭吉調集屯田人員數千人輪流戍守,一段時間在渠梨屯田,一段時間在車師備戰,來往於兩地之間。渠梨和交河相距三四百公里,這樣遠的距離經常往返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勞民傷財。鄭吉向朝廷上奏說:“車師到渠梨太遠了,中間隔著險惡河山。車師的北面就是匈奴地盤,如果匈奴突然進犯,在渠梨的屯田軍士很可能會來不及相救,車師就被佔領了,因此希望增加在車師屯田的人數。”朝廷公卿們坐以論道,認為車師地方太遠,屯田花費很高,不如結束車師屯田。皇帝採納了這個建議,命令長羅侯常惠把張掖、酒泉的軍隊移駐車師北面,向匈奴示威。匈奴果然不敢輕舉妄動,撤兵北歸。

常惠,蘇武出使匈奴的隨從之一,蘇武在北海牧羊的時候,他也被扣留在了匈奴,期間回到朝廷,被封為長羅侯,主要活躍在西域一帶,曾帶領烏孫軍隊配合東面的漢朝五路聯軍給予匈奴沉重打擊,這將在後面講到。

再說經過長途奔襲到達烏孫的車師王烏貴,到了烏孫之後受到了盛情款待,烏孫王請示朝廷,希望把烏貴留下來,如果朝廷被攻擊,可以從西面襲擊匈奴。朝廷同意了,並且找到逃往焉耆的車師故太子軍宿,立為新的車師王,並把車師人民全部遷往渠梨,把車師國的地盤交給匈奴。車師王有了漢朝屯田軍士的保護,不再有擔憂,便死心塌地跟隨漢朝了。元康四年,漢朝侍郎殷廣德把原車師王烏貴從烏孫帶回長安,朝廷賜予房子給烏貴夫妻居住。不久朝廷還是按照鄭吉的建議設置了戍己校尉率軍在車師舊王庭,也就是交河城屯田。

車師六國中,車師後城長國因為屬於匈奴和漢朝同時爭取的對象,兩國在它的領土上六次交戰,最終舉國遷徙,所以歷史記載比較多,也能給今天的我們留下較為完整的印象。除了車師六國之外,處於今日東疆地區的還有蒲類國和蒲類後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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