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花开时

我小的时候就喜欢在树下拣落叶。记得那时候娘就经常给我说,能拣净落叶的孩子长大后一定聪明。或许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拣落叶就成了我童年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有时候拣完了地上的落叶,抬起头痴痴地往树上期盼------。

娘的手很巧,她能把我拣来的落叶编织成不同的蒲团。娘先把比较柔软的叶子搓成长卷,再一个个把卷儿相互攀绕成半米见方的蒲团,然后在其两面罩上布或塑料纸一类的东西。当一个又一个这样的蒲团做成后,我总是第一个在上面翻来俯去,那时,我跳着,娘总是笑着。

我幼年时,家境贫寒,一家八口人,仅靠父亲微薄的收入勉强糊口度日。那时,家里能吃的东西很少,经常吃不饱。当然,偶儿一次的打“牙祭”,我拣来的树叶便派上了用场,有时,一次要烧掉两叁麻袋的树叶。

拣落叶的习惯从少年一直陪伴我到中年。在这期间,我明显感觉到母亲所做的蒲团逐渐由多到少。娘住院病重期间,我曾专到树下拣了几片落叶,以期能有奇迹出现,但娘终没有挺过来,再看一眼那逐渐黄了的叶。

多年后的一天,我携妻带女流连于枫叶浇红山谷的十里堤坝,妻和女儿把一巴掌大的蒲团送到我的脸前,我迅间泪奔:亲人已仙游,未享儿孙福。游魂于千里,如何度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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