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朱維爾的哀歌》:娛樂至死的年代裡,我們有權拒絕偏見

克林特·伊斯特伍德是誰?


他是美國電影界久負盛名的硬漢演員,也是才華橫溢的天才導演。


《理查德·朱維爾的哀歌》:娛樂至死的年代裡,我們有權拒絕偏見


1959年因為出演電視長片《皮鞭》(《Rawhide》)進入大眾視野,曾以《殺無赦》一片於1992年獲得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導演獎。

2020年1月10日,已經90歲高齡的伊斯特伍德(Clint Eastwood下文簡稱東木)帶來他的最新力作《理查德·朱維爾的哀歌》。

這部長達131分鐘的影片,雖然沒有取得亮眼的票房成績。


但它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包攬了第91屆美國國家評論協會獎、第20屆美國電影學會獎、第92屆奧斯卡金像獎和第77屆金球獎最佳女配角提名。


《理查德·朱維爾的哀歌》:娛樂至死的年代裡,我們有權拒絕偏見


在人們以往的認知裡,無非只有帝王將相和能臣志士才能被史官工筆,芸芸眾生不過是歷史潮流中的一朵浪花罷了。

而東木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在他的傳記電影裡,總是把鏡頭對準了生活中最不起眼的那一部分人,無論是帶領機組死裡逃生的薩利機長,出租車後座上的三名乘客,還是今天要講述的發現炸彈卻被懷疑的保安朱維爾……

他們往往是最普通的人,卻也是最鮮活、最值得被好好的記錄的人。

《理查德·朱維爾的哀歌》改編自真實事件,朱維爾作為1996年亞特蘭大奧運會爆炸案中發現炸彈裝置的保安,無意之間挽救無數人的生命,一夕之間成為舉國敬仰的英雄。

可惜好景不長,幾天之後情況急轉直下,夢想成為執法者的他遭到了媒體和公眾的誹謗,竟然成為FBI的頭號嫌疑犯。無奈之下,他向律師布萊恩尋求幫助,兩人聯手終於自證清白的故事。

看到這你可能會說,只不就是一個標標準準的“美國夢”的故事嘛,善良終究戰勝邪惡,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真相可能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

可是,這部影片真的有這麼簡單嗎?並不盡然,在我看來《理查德·朱維爾的哀歌》向我們表達的三個主題:

1、 平凡瑣碎的生活中如何保持清醒,拒絕偏見?

2、 一個“娛樂至死”的年代裡應該怎樣自處?

3、我們為何需要觀影?

下面我們一一來看:

拒絕偏見

眾所周知,FBI(美國聯邦調查局)在進行罪犯審訊或者證據收集的時候,最喜歡用到的一個方法是犯罪兩分法(crime two point)也就是“心理側寫”。

簡單來說就是根據被採訪對象的行為方式推斷出他的心理狀態,從而分析出他的性格、生活環境、職業、成長背景的一種方法。

《理查德·朱維爾的哀歌》:娛樂至死的年代裡,我們有權拒絕偏見


所以在影片中,警方對於朱維爾的懷疑也並非是空穴來風。

肥胖的白人男性,粗魯、未婚,和母親住在一起。

家中儲存大量槍支彈藥,保存爆炸案當場的長椅碎片。

有過警局從業經歷,睡前讀物是《辛普森為何逍遙法外》。

如果是你,你會懷疑他嗎?我想我們每一個人都會的,因為我們對他充滿了偏見。


《理查德·朱維爾的哀歌》:娛樂至死的年代裡,我們有權拒絕偏見


因為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之中,處處充滿了偏見,人們對約定俗成的心理暗示,有無法說清的免疫力和強大到可怕的情感趨向,這就是所謂的“偏見的力量。”

因為偏見,警方可以在沒有任何實質性證據的情況下限制朱維爾的人身自由,進行無理由蒐證;


因為偏見,女記者凱西可以在不知道事實真相之時,就慷慨執筆對一個“莫須有”的罪名進行頭版報道;


因為偏見,廣大的陌生人可以肆無忌憚地對朱維爾進行攻擊謾罵……


這一切何其可笑,又是何等可悲。

你可能會說,那是電影嘛,就算改編自真實事件但也免不了藝術加工啊,我的生活沒那麼可怕。

真的嗎?

什麼是偏見呢?是要必須涉及到嚴肅的人身問題或是家國意識嗎?

不是的。

僅僅一句簡單的:男生比女生更擅長數學,就是偏見。

1999年斯蒂爾團隊做了一個實驗,他把具有相同教育背景的男生和女生聚集在一起,做一個難度非常高的數學測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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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告訴他們這個實驗不存在性別差異的時候,男生和女生之間的成績相差無幾,而研究人員告訴女生,男生更擅長之時,女生的成績開始了斷崖式下跌。

這就是著名的“刻板印象威脅測試”(stereotype threat)當別人不看好自己在某個領域的表現時,這種負面情緒就會對自身產生嚴重影響。

這便是電影教會我們的第一點,即使在平凡瑣碎的生活中也要保持清醒,拒絕偏見。

朱維爾學會了拒絕偏見,所以證明了自己的清白,而我們學會拒絕偏見,才能開拓生命中更多的可能性,成為更好的自己。

在這個娛樂至死的年代,我們都有可能成為下一個“朱維爾”

從人物構成來說《理查德·朱維爾的哀歌》可以說是一部當仁不讓的“男性電影”,無論是主人公朱維爾,辯護律師布萊恩,還是FBI的特工約翰遜和艾塔維,乃至於司法機構的探員肖。都是清一色的男性,他們互相角力、彼此纏鬥。

不過,這部電影中同樣也有巾幗不讓鬚眉的女性人物,也就是報社女記者凱西。縱觀整個影片,她算是一個十足的“反派”,為了爭取頭版不惜出賣肉體換得第一手消息,使出一切手段只為獨家專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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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被大眾厭惡的擅長捕風捉影、顛倒黑白的新聞工作者形象。但是如果站在凱西本身去看呢?

我們不得不承認她確實是一個非常敬業的記者。而她憑藉一己之力將朱維爾“拉下神壇”的舉動也正好證實了一個觀點。

藝術家安迪·沃霍爾曾經做出預言:“每個人都可能在15分鐘內出名,每個人出名15分鐘,加起來耗時半個小時,就能搞出一個名人,然後再搞掉一個名人。”

朱維爾迎來了他生命中的“15分鐘”,發現炸彈被報道,他是無數人心目中的英雄;受到FBI指控被報道,一夕之間成為人人唾罵的過街老鼠。

美國是一個非常典型的三權分立國家,行政、立法、司法三足鼎立。成為保衛美國政治秩序和經濟發展的鎮國重器。

在此同時,美國最突出的還有媒體輿論監督對政治的制約,常常被譽為獨立於三權之外的“第四權”。

在電影裡,我們看到的是媒體的仗義執言,理智引導嗎?不是的。

我們看到的是,以凱西為首的“第四權執法者們”對於公共權力肆無忌憚的濫用,他們輕輕鬆鬆把一個人拉倒鎂光燈前,又無休無止地對他進行挖掘消費。


媒體不在乎真相,他們只在乎熱度和銷量。

導演也藉由朱維爾之口說出了自己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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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司法部的探員對朱維爾進行詰問之時,朱維爾說:

“我在想,我以前以為聯邦執法部門,是一個人企及的最高要求,但我現在與不確定會不會再這樣想了,你知道嗎?

畢竟經歷了這一切,那天晚上我做了我的本職工作,因此有些人還活著,你覺得下次有保安,看到一個可以的包裹,他或她會再打電話報警嗎?

我覺得不會,你知道原因嗎?因為他們看到然後會想

我會不會成為下一個理查德·朱維爾……”


法國思想家居伊·德波提出“景觀”的概念,所謂“景觀”就是一種被展現出來的可視景象,一種主體性的、有意識的表演和作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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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維爾參與進了這場集體狂歡,可大幕徐徐拉開,才恍然大悟自己被迫成了演員。

初識不知曲中意,再見已是局中人。

我們為何需要觀影?

看電影到底在看什麼呢?一片漆黑不見五指的影院,一塊隱隱透光的大屏幕,你和他們明明素不相識卻又無比親近。

可能你會忘記演員具體的對白,你會忘記劇情的曲折離奇。


但你不會忘記,快意恩仇的江湖,芙蓉劍利的俠客,滿城盡帶黃金甲的武士,夜夜笙歌的勾欄,你們在一起同呼吸、共命運,恍惚不覺之間就過完了一生。

這就好比你一個人行走在茫茫雪地,而你看過的這些電影就是面前有人踩過的腳印,它們星星點點,蜿蜒曲折,卻也足夠讓你走得更沉穩、也更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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