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個村口,伊人模樣不再,只有沾露的梨花靜靜開放

每到春天,鄉下的老屋都會矮下一截。

那條通往河邊的小道,我整整往返了十六年。雖然天天經過它,全然沒有厭煩的感覺,倒是在過了幾十年後,越發的懷念。


還是那個村口,伊人模樣不再,只有沾露的梨花靜靜開放

這條小路,連接著幾個很重要的地方,老屋,池塘,稻田以及小河。唯一生動的景象,便是春天,池塘四周野生的梨花,至今沒有考證過的是,家鄉的人都叫它們為塘梨樹,不知道是不是一家的。植物學分類中,有著綱、目、科之細分,因為它們太渺小、太普通了,沒有多少人在意,它們究竟叫什麼。

有意思的是,我的愛情也就是在這裡啟蒙。

久住相間,對四季的變化早就不那麼敏感了。只是看到那一樹梨花開放的時候,還是明顯感覺到春天到了。於是,鄰村的春花姑娘,常常被我稱之為梨花。嘴上說是叫錯了,但是心底裡希望她就叫梨花。因為梨花每年都會開放,而且每一朵都不一樣,新鮮的很,賞心悅目的。


還是那個村口,伊人模樣不再,只有沾露的梨花靜靜開放

我和春花相識於河邊。那是每個家庭都會飼養雞鴨鵝和豬。我經常放學後要到河邊挖野菜,做它們的飼料。那天放學比較晚,眼看著天色就要黑下來,可是我的籃子裡還是空空的,心想到家裡肯定會捱罵的,於是,便到別人家的菜地裡去挖菜,這一幕恰巧被同樣在挖野菜的春花看到了,她發現了我的動機,絲毫沒有瞧不起的意思,而且還主動把她籃子裡的野菜,分了一大半給我。還說,你們男孩子幹這個不合適。這樣吧,我每天都要挖野菜,到時候多挖一點分給你。從那以後,我每天都是一放學就往家趕,然後和她一起挖野菜。漸漸的,我們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並且,懵懵懂懂中,彼此有了依戀。


還是那個村口,伊人模樣不再,只有沾露的梨花靜靜開放

其實,那時和春花的關係,嚴格來說都算不上愛情。在今天看來,至多隻算是彼此好感。因為,我們也就僅僅拉過手,連接吻什麼滋味都不知道。好奇、好感和害羞,是那段時間的主題。

就是這樣簡單的關係,但是,在鄉下已經是一種轟動的事件。一天晚上,在晚飯後,媽媽慎重的問我,有沒有這回事。在我不置可否的回答後,她告誡我,男兒應該志向於事業。你的目標是考大學,然後才能考慮自己的事。我有點臉紅,沒想到她會這麼認真。也難怪,在那個年代,家裡孩子多,家庭條件都不太好,我能夠持續讀書,實屬不易。


還是那個村口,伊人模樣不再,只有沾露的梨花靜靜開放

新學期開始,我正式住校學習。就在我回到學校沒多久,聽說春花隨著同村人外出打工去了。她是家裡的老大,下面還有三個弟妹,都很小,光靠種責任田,日子過得很拮据。於是,她自告奮勇,和同村人外出打工了,從此,我們只有在春節她回來的時候,有過短暫的相處。由於要面臨高考,到了高二我們的學習任務遽然緊張起來,而春花也隨著同村人通常在大年初八前後就外出了。

後來,我來到城市工作和生活。春花也在打工時候遇見了一個雲南人,並且嫁給了她,我們遠隔千里萬里,無法見面。這一晃就是二十多年……


還是那個村口,伊人模樣不再,只有沾露的梨花靜靜開放

春風十里,桃花映面。老屋如同一位歷史老人,見證著故鄉的變遷,也見證著滄海桑田的變化。而今,池塘的周圍,只有梨花靜靜開放,偶爾有幾隻迷途的蜜蜂,鬨然繞著花兒打轉,做著甜蜜的夢,全然不知,就在咫尺的地方,是養蜂人和歸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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