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车子在野外停下,一个梳着辫子头,穿着寿衣的男人在拦路

小说:车子在野外停下,一个梳着辫子头,穿着寿衣的男人在拦路

“一脸刀疤?”我的头皮一麻,“他穿什么衣服?”

“黑紫色的,那款式好像寿衣啊,脑袋上还绑了个大辫儿,好奇怪啊,皇帝都退位了,咋还有人不剃头啊?其他的现在离的太远,我看不清了,不过他一直盯着我们看。”小凤仙答道。

我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一张脸,要是我没记错的话……

遇见戏班子那次,杜班主邀请我入座的那个座位,抢的就是一个阴灵的位置,因为被我抢了位置,从我入座起,到那场鬼戏结束,他都全程死盯着我,只是我根本没想到,这玩意儿这么记仇,居然一路跟到了这里!

想到这儿,我无奈的对小凤仙答道:“你觉得眼熟很正常,因为这个阴灵,我们之前确实见过。”

“见过?那他一路跟着我们,肯定不会放过咱们了,现在怎么办啊!”

我对小凤仙真是有点头痛,每回只要出点儿差错,她只会问我怎么办,告诉我很害怕,要不是她赞助了路费,去上沪还得靠她,我真想现在就把她从马车上丢下去。

“还能怎么办,听天由命了。”

她更是慌张,忙指着我手腕上缠着的小白蛇,问我:“这位爷不是在我们边儿上吗,要真出了事儿,他不会见死不救吧?”

我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君上,冷哼道:“这位爷都被人打的变回了本体了,你还指望他救我们?别被这马车颠簸成一条死蛇就不错了!”

话音刚落的下一秒,我的手臂一个吃疼,居然被君上狠狠的咬了一口,疼得我直接从马车上站了起来,脑袋又碰到了天花板。

“靠!”

“君上,你睡着了还在偷听,这么用力的咬我,万一你是条毒蛇怎么办,我中毒死了,可就没人陪你折腾了!”

君上在我的手腕上转了个圈,换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觉,连个搭理我的眼神,都懒得给我。

“……”

行吧,我可能还没到上沪,就得被面前这两位大哥大姐气死。

破解了鬼打墙之后的路,走的很顺,我在马车的颠簸中,很快进入了梦乡,清晨的第一缕霞光,透过窗户洒在了我的身上,我将右手伸到了眼前,睁眼第一件事,瞧瞧君上大人,似乎早在不知不觉间,忽然成为了我的习惯。

“姑娘,我们换班吧。”车夫停下马车。

我踹了小凤仙一脚,她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还没从睡梦中醒来:“嗯?踢我干嘛,发生什么事了?又出事了吗?”

“换班了,咱们去赶车吧。”我瞪了小凤仙一眼,在租车时,因为没有多余的钱财,再请个车夫日夜颠倒,又时间紧迫,只能麻烦车夫赶夜路,白天自己上。

不出差错的话,明天中午,我和小凤仙就能赶到林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换了班后,我拿着皮鞭抽马屁股,小凤仙趟在我的边儿上,望着眼前的大好河山,不由感叹,“要是当年我娘没有把我卖进大世界,而是在村里替我寻个夫家,或许我现在就会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孩子都有好几个了吧。”

“你是被你娘卖进大世界,才当的花魁啊?”我有些诧异。

她点头,“是啊,我娘说了,现在乱世,男人当兵的当兵,逃难的逃难,就算在村里,也没几天安稳日子好过,我在大世界里,要是能给个文人弟子司令爷什么的,做个小姨太太,也比嫁个普通男人太强多了。”

“那是谁教你唱歌唱戏的?”

“嘿嘿,我家隔壁,疯疯癫癫的戏子,村里没人理她,就我会和她说说话,她教的我。”小凤仙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她给我的印象,明明是个经历过蹉跎,走在风尘中的女人,我竟从她的脸上,看到了一抹纯真。

“那你学的时候,估计没想到,最后会走她的路子吧。”

“其实当个戏子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我养尊处优过了这么多年的生活,家里的几个弟弟也供上了私塾,做的已经够多了。”

“既然觉得做的已经够了,那接下来的日子,你就要好好为自己活着,这生活呐,最后还是自己一个人的人生。”

聊天中马车上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到晚上和车夫换班的时候,我从老头留给我的包袱里,警惕的拿了三张黄符,贴在了马车的三面墙上。

今晚,过的风平浪静,没再遇见任何怪事,那个刀疤辫子男,也没再出现。

第二天清晨,车夫一鼓作气,直接将我和小凤仙送到了车站门口,临别前,我将车上贴着的三张黄符送给了他,祝他平安。

去上沪最近的一班车,是今天下午酉时正刻(即下午五点),卧铺已经卖光,就算有我们也买不起,买完两张坐票后,连着几天的饭钱都成问题。

上车后,伴随着火车即将发动的轰鸣声,小凤仙望着窗外空荡荡的站台,忽然喊了我一声。

“凌音。”

“嗯?”

“小凤仙这名字,是杜班主取的,离开了云贵,回到了上沪,以后喊我大世界里用的名字,甄珍。”她满怀期待的看向我,眼中尽是对未来的迫切。

火车发动的声音很大,列车员播报着这趟列车经过的每个地方,及它的终点站,上沪。

我对她点头:“好的,甄珍。”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