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故知魯


掌故知魯 | 魯昭公臺


昭公臺是魯國為魯昭公而建的臺,位於後來曲阜明故城的西北二里處,大約是今三孔啤酒廠東門大道北一帶。昭公臺始建於魯昭公即位後,也就是公元前542年之後,其始建規模並未見諸於記載。

魯昭公,即為姬裯(也有史書將其名記為“稠”或“袑”),生於公元前560年,卒於公元前510年,終年五十一歲,因諡號“昭”遂稱“魯昭公”。他是魯國“春秋十二公”之一,魯襄公之子,於公元前542年至公元前510年在位,共計33年。公元前517年,魯國因鬥雞而發生內亂,三家大夫共同攻伐魯昭公,魯昭公先後逃亡到齊國和晉國,最終卒於晉國的乾侯。

因為魯昭公是在太子子野死後繼位,並非襄公嫡長子,故各家大臣對其執政多有反對。後終因季武子支持而上臺,但還是不能贏得各家的尊重,這也就為後來魯國的內亂埋下了隱患。正如當時他即位時魯國有人說“是不終也”,他最終也確因內亂而外逃他國。

關於魯國內亂,《史記》記載如下:“季氏與郈氏鬥雞,季氏芥雞羽,郈氏金距。季平子怒而侵郈氏,郈昭伯亦怒平子。臧昭伯之弟會偽讒臧氏,匿季氏,臧昭伯囚季氏人。季平子怒,囚臧氏老。臧、郈氏以難告昭公。昭公九月戊戌伐季氏,遂入。平子登臺請曰:‘君以讒不察臣罪,誅之,請遷沂上。’弗許。請囚於鄪,弗許。請以五乘亡,弗許。子家駒曰:‘君其許之。政自季氏久矣,為徒者眾,眾將合謀。’弗聽。郈氏曰:‘必殺之。’叔孫氏之臣戾謂其眾曰:‘無季氏與有,孰利?’皆曰:‘無季氏是無叔孫氏。’戾曰:‘然,救季氏!’遂敗公師。孟懿子聞叔孫氏勝,亦殺郈昭伯。郈昭伯為公使,故孟氏得之。三家共伐公,公遂奔。”

公元前517年(魯昭公二十五年),季平子與郈昭伯鬥雞,後來起了矛盾,季平子因怒而侵犯郈昭伯,郈昭伯由此也惱怒季平子。臧昭伯的弟弟暗中作梗,致使臧昭伯囚禁了季氏家人。季平子惱怒,就又囚禁了臧氏大臣。於是,臧氏和郈氏都向魯昭公告難。

同年九月十一日,魯昭公攻伐季氏,進入季氏家中。季平子登臺自保,先後向昭公請求“遷沂上”、“囚於鄪”和“五乘亡”,昭公都不同意。這一下可把季平子給逼急了。

大臣子家駒建議魯昭公還是同意季平子的請求,認為政令從季氏那裡發出已經很久了,而且他們黨徒極多,很可能將合謀對付昭公。然而魯昭公不聽,而且郈昭伯也請求一定要殺死季平子。

此時,叔孫氏的家臣戾和他的徒眾認為沒有季氏也就沒有了叔孫氏,便決定營救季氏,於是出兵擊敗了魯昭公的軍隊。孟懿子聞知叔孫氏獲勝,也想殺死郈昭伯。恰好郈昭伯作為魯昭公的使者前往孟氏,所以孟氏擒住了他。三家共同攻伐魯昭公,魯昭公於是出逃。

《晏子春秋·內篇問下》記載有大量晏子訪問魯國時同昭公的談話,其中就有昭公因魯國迷亂而問策於晏子:

晏子聘於魯,魯昭公問焉:“吾聞之,莫三人而迷,今吾以魯一國迷慮之,不免於亂,何也?”

晏子對曰:“君之所尊舉而富貴,入所以與圖身,出所與圖國,及左右偪邇,皆同於君之心者也。犒魯國化而為一心,曾無與二,其何暇有三?夫偪邇於君之側者,距本朝之勢,國之所以治也;左右讒諛,相與塞善,行之所以衰也;士者持祿,遊者養交,身之所以危也。詩曰:‘芃芃棫樸,薪之槱之,濟濟闢王,左右趨之。’此言古者聖王明君之使以善也。故外知事之情,而內得心之誠,是以不迷也。”

通過晏子,魯昭公也就同齊國交好了。這也是昭公在內亂之後奔逃齊國的重要原因。在逃往齊國之後,昭公也同齊景公有過交談,見於《晏子春秋·內篇雜上》:

魯昭公棄國走齊,齊公問焉,曰:“君何年之少,而棄國之蚤?奚道至於此乎?”

昭公對曰:“吾少之時,人多愛我者,吾體不能親;人多諫我者,吾志不能用;好則內無拂而外無輔,輔拂無一人,諂諛我者甚眾。譬之猶秋蓬也,孤其根而美枝葉,秋風一至,根且拔矣。”

景公辯其言,以語晏子,曰:“使是人反其國,豈不為古之賢君乎?”

晏子對曰:“不然。夫愚者多悔,不肖者自賢,溺者不問墜,迷者不問路。溺而後問墜,迷而後問路,譬之猶臨難而遽鑄兵,噎而遽掘井,雖速亦無及已。”看來,晏子知道這個昭公是扶不起來的。

後來,魯昭公又奔走晉國。《史記》記載:“二十八年,昭公如晉,求入。季平子私於晉六卿,六卿受季氏賂,諫晉君,晉君乃止,居昭公乾侯。”

昭公奔晉是有原因的。之前,昭公和晉國就交往頻繁。《史記》載:“昭公三年,朝晉至河,晉平公謝還之……十二年,朝晉至河,晉平公謝還之。……十五年,朝晉,晉留之葬晉昭公。”最終,昭公卒於乾侯,悲哀地客死他鄉。

昭公臺作為國公之臺,有人說是紀念之作用。既然是紀念,應該是在他死後所建。但,他至死都沒能回國,國內又怎會為其建臺。所以,昭公臺應當還是在昭公居魯執政期間所建。

關於昭公臺的位置及其建制,在後代史書、地理志的一些記載中依稀可考。

《魏書·志第六地形》載:“領縣六,戶一萬五千一百六十,口四萬七千三百二十九。魯二漢、晉屬。有牛首亭、五父衢、尼丘山、房山、魯城、叔梁紇廟、孔子墓、廟、沂水、泗水、季武子臺、顏母祠、魯昭公臺、伯禽冢、魯文公冢、魯恭王陵、宰我冢、兒寬碑。”魯昭公臺赫然其中,其中也提到了之前所建的季武子臺。但,此段只是羅列了一些古蹟,並未能詳盡其地址。

《太平寰宇記》雲:魯莊公臺在魯城內。

1986年,湖北省陽新縣發現了一塊宋代“魯國之圖”的石碑,碑高1.94米,寬1.1米,厚0.13米。石碑額部刻有“魯國之圖”四字,中部為“古魯城”,城內莊公臺、昭公臺等醒目其中。且碑下部刻有南宋紹興二十四年,俞舜凱所撰跋文。這說明莊公臺、昭公臺在宋時或許依然存有遺址,且具有一定的知名度,受到學者的關注。

明《東野志》載:魯昭公臺在城西北二里,與莊公臺相對。這與“魯國之圖”石碑上所做標誌是一致的。

乾隆《曲阜縣志》稱此地為社稷壇,載:“壇……地周七畝二分七釐,壇高三尺,方廣二丈五尺。”規模很是壯觀。

1956年,曲阜文物普查時發現此臺,高約4米,臺基南北54米,東西120米。地表暴露均屬周漢遺物,在臺的北面土溝裡還出土了一些商和周代的骨錐、鬲足、鼎足陶片等遺物。由此可見昭公臺規模之宏大,歷史價值之高。

築臺在周朝尤為盛行,而魯國之諸臺規模甚為宏大。魯國諸臺對研究、瞭解魯國曆史文化,有著獨特的、不可替代的重要價值。如今,歷經兩三千年的風雨歲月,這些古臺大多被現代建築掩埋,有的甚至不能確指其位置。但它們承載著歷史的厚重感,見證著魯都經歷的滄桑,述說著遙遠的過去,毋庸置疑是我們聖地人民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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