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武漢人方方和她的封城日記

從疫情開始,就關注方方日記,從方方日記裡,聽到這個城市在災難裡悲痛的哭聲,看災難之下武漢民眾的生活狀態,感受我們國家和民族在災難面前的意志和力量,也見證了武漢和我們的國家一步步走出困難沼澤的歷程。

方方日記和她的小說一樣 ,重在關注民間百態, 她日記裡所記錄的,和我們在各種媒體平臺裡看到的消息也沒有太大的不同,只不過關注人群的範圍更廣,有了更多平常普通老百姓的在災難之中的日常 。唯一不同的是 ,方方以一個現實主主義作家的視角,在其中注入了自己的情感,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和態度。

一個武漢人方方和她的封城日記

突然從某一天開始,方方日記開始受到質疑、批評,甚至有了惡毒的人身攻擊,像是有愈演愈烈的趨勢,最後邊一個"16歲的高中生"都莫名出現在其中。

一、對方方日記的批評和質疑,大同小異,一般集中在這樣幾個方面。

第一,認為方方日記過多的渲染悲情的場面,沒有把筆觸伸向抗疫一線,謳歌出生入死、積極救助的感人事蹟,正能量不夠;

第二,認為不應該在抗疫救災之時,宣洩痛苦和悲切之情,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應該堅強,應當鼓勁,而不應該悲天憫人只看到災難的創傷;

第三,認為不應該在這時候批評抗疫過程出現的某些問題,更不應該在現在這個時候談追責,不應該只當一個監督員,不能到前方打仗,還在家裡說三道四。

第四

,就不能算作指責和批評,應該屬於攻擊和謾罵了。

一個武漢人方方和她的封城日記

有些人直接以"方方老太太"為開頭,強調她的觀念落後、落伍,認為她不配、也不應該發聲。對此,方方是這樣說的"雖然我人老了,但我批評的力氣從來不老";

有些人說她在宣洩自己的"怨毒"情緒;

有些人真像方方在日記中寫的那樣,好像與她有殺父之仇,直接上來就罵她"不要臉""劊子手"。

二、方方日記究竟寫了些什麼?

引發了幾千人萬圍觀的方方日記,就是一個純粹的個人日記。

正如方方在正月二十日的日記裡所定位的那樣:"我是一個個體寫作者,我只有小的視角。我能關注到能體會到的,只有身邊一些碎事,以及一個個具體的人。所以,我只能作一點瑣事記錄,寫一點即時感想,為自己留下一份存活過程的紀念。"

方方自己並沒有把這個日記當成一個創作,而是對現實生活作了一個真實記錄,這個記錄和一般人(武漢有許多人也寫封城日記)唯一的不同是,方方作為一個現實主義作家,她會不自覺的把自己觀察生活、思考問題的方式帶到日記中來,會把自己的人生觀、價值觀和世界觀帶到對災難、對事件、對時勢的思考和反思中來。

就方方日記所涉及的內容來看,主要集中在四個方面。

一是記錄災難中自己耳聞目睹、難以忘懷的人和事。正如方方在接受相關媒體採訪時所說的那樣,重點關注普通人:"在我眼前出現最多的有四種人,一是送外賣的小哥;二是警察;三是基層社區工作人員;四是環衛工人"。

二是記錄這場災難對普通民眾的精神和生活層面的創傷,其中有我們在新聞中看到的那些事,也有來自作家本人及其親朋友好友的見聞。

三是全過程記錄災難發生之後的重大變化節點,記錄其中發生的重要事件,以及自己和身邊群眾對這些事情的認識、反思和心理感受;

四是方方本人對這次武漢之難的獨立的思考和反思,以及作為一個普通的武漢市民,對各級政府在抗疫工作中的意見和建議,當然也有監督和批評。重要的是方方明確提出了對早期防疫工作組織防範不力的追責。

一個武漢人方方和她的封城日記

關於這一點,是她始終堅持並多次寫到的,直到她在三月十八日的日記中,方方依然堅持,"現在抗疫已到掃尾階段,大家對前期所發生的事,記憶猶新,這正是覆盤的最好時間。而追責,也是必須要做的,否則,怎麼對得起逝去的幾千亡者,以及更多有著痛苦經歷的武漢人?這次疫情,我之前也一直說,是合力造成。從上到下,各種因素都有。這些因素每樣一點,加起來就裝了一大鍋。現在,這口鍋,大家都想甩掉。而我們要做的事,就是監督:你們不能輕易甩鍋。各自的責任,各自承擔。"

對追責的堅持,也是方方日記被一些人攻擊的重要原因之一。在她日記下,有人直接了當的批評她:"不是你該過問的事,你就別過問"。

一個武漢人方方和她的封城日記

方方日記記錄了從封城到抗疫至今天的全過程,記錄者個人的情感也是隨著災情由重到輕,由膠著到舒緩的過程不斷變化,我們確實可以從她的日記中聽到撕心裂肺的哭聲,憤怒的叫罵聲,直接凌厲的批評和譴責聲,感受到她的焦慮、她的難過、她的心碎。

但是,也同樣從這個日記中看到武漢人的堅韌、善良、豁達,看到普通民眾對這場災難最真實的態度。

如果你真的從頭到尾都跟蹤了這個日記,你一定感覺這是一份最客觀真實的記錄,看到的是一場災難從發生到得到解救的全過程,看到的是武漢人從最初的失望驚恐、從無序慌亂到接受並積極行動的全過程。

既然是一場災難,必然觸目驚心,既然有幾千人人因此而失去了生命,有幾萬人因此而遭受病痛的折磨,憑什麼要求記錄者在如此的背景下,刻意迴避那些哭聲和心碎的聲音?

並且,這份日記,並不是只記錄了哭聲,它是一份全過程的記錄。有向死而生的一線醫務人員,有不顧自己生死安危,在疫病肆虐之際主動向各種人提供幫助的志願者,社區服務人員,還有災難之中的朋友之情、同事之情、鄰里之情,以及災難之中,人與人之間相互關心、愛護和抱團取暖的每個溫暖時刻。

三、從對方方日記的質疑和批評中,可以get到的幾種傾向

所有公開發表的內容,包括方方日記,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不同的看法,很正常。甚至提出質疑、批評,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從這些人提及的內容來看,不難get 出這樣幾種傾向;

第一,以偏概全,盯住方方日記中對受重創群體的記錄,以及對那些至暗時刻的記錄,咬定她是隻寫陰暗面。

其實在方方日記中所呈現的一些事例,在各種媒體平臺上都有報道,比如李文亮醫生的去世、火葬廠的手機(這裡還有一則冤案,圖片根本不是她配的,是某營銷號在轉載時自行配的)、湖北電影製片廠導演常凱一家四口不幸罹難、那個92歲守在60多歲兒子病床前的老奶奶、那個敲破兩個臉盆救母的女子如此等等,方方在記錄裡不僅記下了這些令人潸然淚下的實事,而且傾注了自己的情感,流出了悲傷的淚水。這就是陰暗面嗎?有些人為什麼要求一個作家在記錄一場災難的日記裡,刻意迴避創傷呢?難道這些悲傷的事情不值得、不需要記錄嗎?

一個武漢人方方和她的封城日記

第二,斷章取義,人云亦云,根本沒有全過程的閱讀過方方日記,為了批評而批評,為質疑而質疑。

從一些言論中你可以看出,很大一部分人,根本就沒有全程跟蹤過方方日記,他們有的人只是在各種網上看到了方方日記轉載較多的某幾篇,有的人甚至根本連一篇都沒看過,只是從評論中看到有人說方方日記不具備正能量,就果斷開火,甚至開罵。

作為一個日記,記錄的是一個連續的過程。方方日記,更是僅以封城之後的災難事件為主題的日記,與一般的生活日記又有不同,她記錄了一個事件發展的全過程,就像一個人的成長過程,如果你只挑他青春叛逆期來評價他的一生,這個人肯定就是個混球嘛!

有些人只盯著她日記中某一個內容大發議論,就說她消極,說她沮喪,說她不謳歌一線抗疫人員,不傳播正能量,這明顯不客觀求實。這是日記,不是表揚稿,正能量就一定是表揚稿才能實現的嗎?反思曾經的錯誤,記住有過的傷痛,才能激發最大的正能量。

第三,由於所處的環境不同以及文化背影、人生閱歷不同,造成了信息不對等,以及理解上的差異,使相當一部分人根本理解不了方方筆下的人和事。

方方日記裡寫的是災難之中的武漢,在這裡發生的很多事已經超出了常理以外。而我們讀日記的人總是按照自己生活的常態來理解這些文字,置疑這些文字的真實性。

方方在正月二十三的日記中用大段的文字寫了常理之外的、超出人們正常認知的、正處在災難之中的武漢。

一個武漢人方方和她的封城日記

她記錄下了一系列災難中難以想象場景之後,無奈的寫道"你們知道這些嗎?不是人們不盡職,而是災難來了,人們已經盡了全力,甚至超負荷,但卻無法做到噴子們所說的那些。歲月在災難中沒有靜好,只有病人的死不甘心,只有親屬的肝腸寸斷,只有生者的向死而生。"

這也是遭遇一些人抨擊最多的部分,有人因此把她定性為"為美國人寫作"說她"買國通敵"說她"已淪為國家的內奸和對方的槍手"。

她在日記中寫道:"以自己的文化程度和理解能力無法明白的東西,請先看著,先琢磨著,不要忙於結論,更不要開口即罵。尤其項立剛們的腦殘粉。他們留言批我說,難道火葬場沒有家屬?難道家屬不會收遺物?這叫人怎麼說呢?他們如果只會按常態來理解災難,你就跟他講不清楚。"

還有一篇批評方方的文章,明確提出"方方眼中悲情的武漢,不過是文人的矯情"。

一個城市幾千人死於這場疾病,上萬人承受了病魔帶來的痛苦,那麼多家庭家破人亡,這是客觀實事,但在這位批評者的眼裡,竟只是"文人的矯情"。還有人因為方方日記中記錄了這樣悲痛現實,而把她稱為絮絮叨叨的"祥林嫂"。

一個武漢人方方和她的封城日記

所以,一位網友在方方日記下寫下這樣的評論:"對於漠不關心的人,逝者只是一個數字,對於逝者的家庭那是一片天。"

同理,作為武漢人的方方飽含深情寫下自己這一方水土的人們所遭遇的劫難,在有些人眼裡就只是一個悲情故事,感情不同,理解果然不同。

第四,蓄意把方方日記和宣傳抗疫一線的先進事蹟的報道對立起來看,抨擊方方日記存在的合理性。

對於一個災難事件,需要的一定是全方位的視角。這個視角必然有許多個組成,既不是方方一個人的,也不是某一個人的。

有篇文章批評方方說:"方方忘了從武漢疫情一開始到全國各地的醫護工作者、國企建設員工、基層公務員、包括社區工作人員從來就沒有放棄過武漢,從來就在積極救助武漢。全國人民也沒有放棄過武漢,方方在《武漢封城日記》裡抱怨這些的意義是什麼?在疫情面前,作為一個作家不是要鼓勵大眾要好好生活嗎?"

可她對方方的這種批評,看似振振有詞,很有道理,但卻表明他自己從來沒有認真看過方方日記。方方日記裡主要關注的就是這些群體,對國家層面的援助有大量的文字記載。

如果看過方方日記,從中不僅可以看到災難帶來的痛苦,還能清楚的知道,武漢是怎樣在全國人民眾志誠城的幫扶下走出陰霾。方方日記甚至很細緻的記錄了這一切。

正月二十六的日記標題就是:"來的基本是輕症,拐點再望",在這篇日記中還提到了湖南醫療隊對疫情十分嚴重的黃岡強有力的救治,對各省的醫療援助給予了肯定和感謝。在正月二十五的日記中,方方寫到"封城已近一月,當初看到封城通知時,完全沒有想過會這麼久。顯然,近些天強有力的隔離措施,讓武漢已經走出它最陰暗的日子。"

在紅星新聞的採訪中,方方還對記者說道:"感謝無數志願者的出現,這些年輕人太了不起了。是他們見孔便堵,見縫即填,比如幫助並組織接送金銀潭區域醫護人員上下班的汪勇;封城一個月中,為六百多居民買藥而遭舉報的吳悠;還有專程從四川趕來為武漢醫院的醫護人員做盒飯的劉鮮。很多很多的他們。其實並沒有人派他們去做什麼,而是他們自己看到沒有人管,主動接盤。"

所以,對這些無知或者蓄意的傷害和攻擊,除了長嘆一口氣,還能做什麼呢?有些人並不想了解你以及你寫的日記,他只想讓你成為他想抨擊的那靶子。

四、應該怎樣理解一個現實主義作家筆下的方方日記?

方方是個現實主義作家,這次日記在她看來就是一次隨手的記錄,並不是一次創作,但是作為一個職業作家,她觀察生活和體味生活的方式和角度,還是帶到了日記中來,就是從細微之處看大局、看全局。

第一,作為現實主義作家的方方,她如寫實記錄下她在這場災難中耳聞目睹的一切,無可指責。

到目前為止,有媒體問過方方,會不會創作一部以本次疫情為主題的小說,方方說,她沒想過,但是或許會在別的創作中加入其中的細節。

方方一直以來都被人稱為我國"新寫實"代表作家之一。她曾在自己散文集的開篇中,這樣陳述自己的創作理念,她寫道:"現實主義,冷靜客觀地觀察社會,貼近現實,提煉生活,陳述人生的另一種可能。我很喜歡這樣的一個小說理念"

雖然,寫日記不是寫小說,但是忠實於現實,忠實在於自己內心的聲音是她觀察和記錄生活的基本出發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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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國難之下的武漢,就像是一個遭遇重創人身上最深的那個傷口,而方方就在這個傷口裡,她出於本能發出痛苦的呼聲,而有人不允許她喊疼,理由是因為有人正在包紮傷口,喊了就是陰暗,喊了就是"怨毒",這樣解讀生活的理念,在方方這裡是行不通的。

方方說過"時代中的一粒灰,落在個人那裡,可能就是一座山。" 無論是日記還是小說創作,方方與普通人的不同之處在於,她更加關注現實社會中的普通人,她秉持著人道精神,對生活中的普通人充滿著同情和憐惜。並以這樣的方式表達自己的價值取向,以及決定自己應該發出怎樣的聲音。

第二,作為土生土長的武漢作家,這次災難對武漢之外的人,只是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而對方方是切膚之痛。

雖然記錄這次武漢之難的不止方方一人,但我們必須承認,並沒有什麼華麗辭藻,語言平實樸素的方方日記最能打動人心。

疫情居家期間,看方方日記成為每天的期待,想從中看到處於災難中心的武漢人最真實的生存狀態,想從中看到共鳴,看到變化,看到放心。

為什麼我們能從方方日記得到這些?所有的一切來自這些文字中的真情實感,很多人能從中讀到"親生的"感覺。

說方方是武漢的女兒,一點都不過分。方方在這坐城市生活了六十多年,正像她自己所說的好樣"我所有記憶的根鬚都深深地紮在這座城市,是隨著這些我從幼童到老年前前後後認識的武漢人紮下去的。我就是地道的武漢人。

一個武漢人方方和她的封城日記

大眾認識方方、瞭解方方是通過她的一系列的小說和散文,我們通過這些文學作品中瞭解武漢的歷史沿革、風雲歲月,山川地理、仟街陌巷,聽到了武漢人的方言俚語、漢腔楚調、民間小曲,嬉笑怒罵,感受到了武漢的風土民情,從方方的作品中能看到武漢各處的影子,各式各樣的人,在很多喜歡方方作品的人眼裡,方方已經成為武漢的一個標籤,也可以說,方方以及她的作品打著武漢出品的Logo。

方方3月11日記曾在採訪中談到"如何看待作家和城市的關係",她說到作家和城市"是魚和水的關係,植物和土壤的關係"。

"沒有從小生活在武漢的人,很難理解這個城市的傷痛"。有人說在看方方日記會感覺壓抑和難過。從對一場災難的記錄中,確實應該看到很多東西,但看到壓抑和難過,不也是正常的情緒之一嗎?

方方之於武漢,與武漢之外的我們之於武漢,那份情感是不能同日而語的,反之亦然。

在方方眼裡的武漢是這樣的。

"我的鄰居同學同事同行熟人朋友乃至會友,幾乎深潛在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真的就是拐個彎,便是熟人。"

"正是因為我們在武漢生活得太久,正是因為我們與武漢無數人密切相關,才會尤其擔心這座城市的命運,才會為它的苦難而深深悲哀。"

所以我們在方方日記中聽到痛徹心扉的哭聲,聽到哽咽聲,感受到難過、悲傷,那不過是方方對這個城市的一片難以剋制的深情,我們無權,也不應該阻止。

第三,對一個事件、一場災難最客觀、最真實的記錄,一定是立體的,全方位的,任何個體都不可能做到,需要多個角度、多種聲音的集合。方方日記只是從一個視角看到東西,一個作家發出的聲音,不可求全責備。

人類社會發生過很多大的災難,有天災,有人禍。但是我們最後看到的有記載的小說、記錄片或者是紀實,有的只是記錄了一個或多個側面,有的是集合了當時所有的資料,形成的全景式的文字和圖像,每一個視角對今後希望瞭解這段歷史的人們都是彌足珍貴的。重要的是,我們得允許,有不同的視角和聲音存在。

一個武漢人方方和她的封城日記

有些人對方方日記的苛責,既是不現實的,也是憑方方一己之力無法辦到的。

有人甚至說方方是"一個只待在家裡看外面的人",沒有權力把聽到的東西寫成日記公開發表,因為她根本不在"現場"。

對這個問題,方方在2月28日的日記裡說的很明確"我不是要不要去現場的問題,而是:我就活在現場之中!整個武漢,就是現場。我的鄰居、同學、同事們,所有被封在武漢的人們,他們都是。當他們通過網絡跟我講述自己的經歷以及他們的見聞時,我怎麼就不能記下?"

所謂的"現場"就是一個視角的問題,如果像這些人所說的那樣,只把醫院定為"現場",那方方確實是一個不在現場的人。但這樣對"現場"的定位準確嗎?這就是武漢這個災難現場的全部嗎?能全面的反映武漢人民在這次災難中的整體現狀嗎?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一個武漢人方方和她的封城日記

對於站在不同角度,發出的不同聲音,只要是忠實於歷史,忠實在於現實的聲音,尊重和傾聽才是最正確的選擇。為此,武漢已經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災難還沒有完全結束,而造成災難的那些教訓就已經成為忘卻的過去? 當初,李文亮醫生曾經發出過不一樣的聲音,他被訓誡了; 中心醫院急診科的艾主任發出過不一樣的聲音,她遭受了"從未有過的,極其嚴肅的批評"; 武漢那8個發朋友圈的人發出了不一樣的聲音,他們被公安局約談了。

方方日記只是表達了一個有良知的作家對這個城市的拳拳深情,因為痛到了心裡,所以吶喊的也格外悲愴。就有些人開始抨擊,不允許了。

方方自己並沒有給隨手寫就是的日記寄予多高的期望,她不想讓一份小小的日記承載多麼鄭重的使命。她在2月28日的日記裡這樣寫道"我每天記錄一點事情,並在同時加入一點想法和情緒,我覺得很有意思。這是一份純粹的個人記錄,以日記體的方式。它本來就不可能宏大敘事,也不可能記下抗疫中所有的人事,更不可能用文青們熱衷的語言。它就是隨心所欲式的,把我自己內心的喜怒哀樂寫下來而已。不是新聞,更不是小說。而這種喜怒哀樂的情感,不會跟所有人相同,也不會符合每個人的標準。一個人的記錄,哪能成為標準化的產品?這不是常識嗎?"

所以無論是愛方方的還是恨方方的,大家散了吧,這只是一個日記,一個個人意志的體現,個人情感的表達,對它的拔高或貶低,都違背了作者的本意和初衷。

至於方方在日記提出的追責和監督的問題,那也是她作為一個公民的權利,不需要讓誰批准,更不應該接受抨擊和指責,她有能力為自己的言行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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