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績不夠,醜聞來湊:軟銀願景基金CEO的位置還能坐穩嗎?

業績不夠,醜聞來湊:軟銀願景基金CEO的位置還能坐穩嗎?

​原文來自CNBC,作者Alex Sherman

原文鏈接:https://www.cnbc.com/2020/03/05/softbank-vision-funds-rajeev-米斯拉-18-months-will-prove-im-right.html

Vision Fund是SoftBank投資了1,000億美元的PE基金,其CEO拉吉夫·米斯拉最近六個月的日子有點不好過。

這一切始於2019年9月,WeWork的IPO流產。這導致SoftBank和Vision Fund損失了數十億美元,並引發了人們對SoftBank一度大肆宣傳的投資策略的質疑。

然後是其他投資組合公司的螺旋式衰退,包括遛狗服務提供商Wag、連鎖酒店Oyo和機器人比薩店Zume。接下來,儘管SoftBank創始人孫正義曾表示,將為Vision Fund 2籌集1,080億美元資金,但米斯拉未能達成該目標。

此外,由於一系列詳細描述該基金工作場所問題的故事,令人大跌眼鏡,導致一些高級員工離職。還有一些不光彩的事,比如米斯拉涉嫌誹謗SoftBank的其他高管,其中包括試圖偷拍SoftBank前總裁、Palo Alto Network CEO尼克什-阿羅拉與酒店房間裡的女人。綜上,很容易理解這位58歲的前投資銀行家腹背受敵的感覺了。

時至今日,米斯拉在這個問題上一直保持沉默。直到上週,他在接受 CNBC(全國廣播公司財經頻道)的電話採訪時表示,他需要時間來反駁批評他的人,並證明Vision Fund在全球科技初創企業市場上的鉅額投資是正確的。他預測,

在投資組合裡的90多家公司中,未來18個月將有數十家公司會進行IPO。他還表示,在未來24個月內,“我保證,我們的投資結果將會改變。”

“我們犯了很多錯誤,這很正常。”米斯拉在Vision Fund倫敦總部說道:“我們從錯誤中吸取教訓,將過去的經驗融入到籌備Vision Fund 2的過程中。”

這是米斯拉在三年的努力之後的一種大膽的、以職業生涯為賭注的預言。此前三年,Vision Fund向初創企業投入了創紀錄數量的資金,將估值推至最高點,並鼓勵創業者更大膽地思考、更瘋狂地行動,消滅競爭對手。然而在某些情況,Vision Fund直接投資競爭對手,比如Uber和DoorDash,兩家公司都大舉燒錢,以跟上對方在客戶收購、市場擴張和招募頂尖人才方面的步伐。

風投公司Founders Fund合夥人、在線家居銷售網站Opendoor聯合創始人基思·拉博伊斯表示:“他們為所有投資支付的價格都過高。”拉博伊斯經常批評SoftBank,他在一封電子郵件中稱,該投資組合是“次級的”,並認為“在SoftBank融資輪中,較好的投資沒有幾個,而且其中大多數被高估。”

今年3月初,對於宏觀經濟的擔憂席捲全球市場,米斯拉預測的時機也令人好奇。對冠狀病毒的恐懼情緒正在全球迅速蔓延,標普500指數進入了自2008年金融危機以來最糟糕的一週。在Vision Fund 1的91家公司(包括合資企業)中,有33家總部位於亞洲,包括一些拼車公司,如中國的滴滴出行、東南亞的Grab Holdings和印度的Ola Cabs。SoftBank已經對Vision Fund 2進行了6筆總計約25億美元的投資,其中最大一筆是對中國房地產平臺貝殼找房的13.5億美元投資。

世界衛生組織曾表示,韓國和日本是中國開始爆發新冠病毒後傳播最快的兩個國家,這種地理集中型爆發帶來的問題可能非常嚴重。

米斯拉說:“總體來說,我是否擔心在中國的業務受影響呢?當然。”

Vision Fund的傑夫·豪斯博爾德曾領導了對DoorDash、Wag、Opendoor、裝配式建築公司Katerra和無牌電商平臺Brandless的投資,他在接受採訪時表示,SoftBank已經制定了“一些後備計劃”,以防最近的市場下滑演變成長期低迷。

豪斯博爾德還是攝影網站Shutterfly的前任CEO。他表示:“如果市場陷入12至24個月的長期低迷,無法進入公開市場,那我們將不得不考慮在公司層面籌集額外資本。有債務,有股權參與者,就會有併購。”公司還持有包括Uber、Guardant Health和Slack在內的上市公司的大量股份,並可能出售股份“以提供流動性”。

米斯拉理論:先犯錯誤

拋開全球經濟衝擊可能帶來的巨大沖擊不談,米斯拉有一個的論點:他的投資組合中充滿了贏家,在不到三年內判斷基金成功與否是愚蠢行為

。他認為,回顧過去那些因內部原因而聲名狼藉的投資,公開市場投資者最終會欣賞其創造的真正價值。

米斯拉說:“我們的基金壽命是14年。投資一家公司時,你平均要和他們共事6到8年。當你投資一家中型公司時,生命週期就是如此,錯誤會首先出現。他們不會成功的原因是創業者或是商業模式。成功還需要幾年時間。”

米斯拉說,儘管Grab的上市時間尚未確定,但Vision Fund可能會在Grab上市時“獲得三至四倍的投資回報”。他認為滴滴可能會在未來18個月內I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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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注:SoftBank Vision Fund的CEO拉吉夫·米斯拉。

他還讚揚了一些公司,包括總部位於倫敦的金融科技公司Greensill,SoftBank持有該公司40%的股份。還有印度支付公司PayTM和總部位於邁阿密的泊車App ParkJockey,現名為REEF Technology,Vision Fund持有該公司85%的股份。

SoftBank發言人指出,無法保證本文中討論的任何預期結果或預期IPO在所述時間內會實現,實際結果有很大差異。

米斯拉預計,10或15家投資組合公司“可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搖擺不定”,但最壞的結果已經發生了

不過,他承認,在SoftBank向WeWork注資100億美元,最終將其估值定為470億美元后,WeWork的倒閉給公司聲譽帶來了巨大打擊。據Business Insider報道,米斯拉曾在2018年表示,WeWork在“未來幾年內市值有望達到1,000億美元”。

在WeWork的興衰中,SoftBank扮演的不僅是一個被動角色。孫正義在2017年對前CEO亞當·紐伊曼和聯合創始人米格爾·麥凱維說,他們“還不夠瘋狂”,並鼓勵在不受公司治理約束的情況下實現無節制增長

WeWork本身是房地產業務,通過租用辦公桌和辦公空間來盈利。而SoftBank將其視為一家科技公司,前景光明,對紐伊曼幾乎沒有任何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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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注:WeWork前CEO亞當·紐伊曼(左)與馮氏集團主席馮國經(右)在簽字儀式上。2018年4月12日,上海市威海路WeWork辦公室。

最終,董事會迫使紐伊曼退出,SoftBank為他支付了高達17億美元的股份,並幫他償還了債務。米斯拉堅稱,這樣的結果極其罕見。

米斯拉說:“只有出現不當行為或CEO會讓公司陷入困境時,我們才介入。我們會與創業者一起渡過難關。”

在WeWork破產後,米斯拉表示,該基金“清查”了旗下所有投資組合公司,以確保它們已從頂級會計事務所以及獨立董事和審計委員會那裡進行了財務審計。米斯拉說,他還確保創業者不會從自己創建的公司借錢,也不能僱傭親戚,這正是在公司管理方面讓紐伊曼陷入困境的兩點。該基金的合夥人也在估值方面採取了更加嚴格的方法,導致幾宗交易在最後一刻夭折。

不過,據知情人士透露,對於米斯拉和孫正義是否持有足夠的資金,以使投資組合中的88家公司實現資本化,目前還存在分歧。該基金從1,000億美元中已拿出800億美元,為後續投資節省了200億美元。但未來幾年,部分儲備資本還必須每年支付約20億美元,才能滿足部分優先股投資者7%的收益率。這一強制性收益率給該基金增加了更大的壓力,尤其是要滿足一些有限的合夥人,他們習慣投資於年回報率至少20%的風投基金。

在Vision Fund之外,SoftBank確實從T-Mobile與Sprint的合併中獲得了數十億的潛在現金,後者將SoftBank視為其主要股東(該交易仍需獲得加州公用事業委員會的最終批准)。此外,通過公司在阿里巴巴的股份,SoftBank可以隨時變現。

隨著市場焦慮情緒加劇,未來資本可獲得性的不確定性增加,SoftBank一直在推動企業轉虧為盈,導致了Oyo、物流服務平臺Flexport、包月用車公司Fair等裁員。

米斯拉和沙特阿拉伯

對於米斯拉來說,爭議並不是什麼新鮮事,他在德意志銀行和UBS任職多年,並在投資集團Fortress Investment Group短暫任職,2014年加入SoftBank。在WeWork破產之前,Vision Fund就因依賴沙特阿拉伯的資本而受到批評,批評的聲音在2018年《華盛頓郵報》記者卡舒吉在沙特駐伊斯坦布爾大使館遇害後尤為突出。

雖然SoftBank曾短暫考慮過如何拿到沙特資金,以防科技公司在Vision Fund融資上猶豫不決,但由於新聞報道,米斯拉和孫正義選擇繼續開大額支票。據英國《金融時報》報道,米斯拉和兒子甚至前往沙特首都利雅得,告訴沙特王儲穆罕默德·本·薩勒曼,他們一直支持他。

這次不一樣了。自從WeWork破產以來,Vision Fund在硅谷的資金名聲明顯收到了影響。越來越多的風險資本家鼓勵投資組合公司另謀高就,或者乾脆避免大規模融資。一些已經收到錢的公司的創業者私下表示擔心,即使他們主動忽視孫正義提出的不惜一切代價發展的建議,但是仍被貼上了“Vision Fund公司”的標籤。

不過,米斯拉表示,該基金甚至不歡迎那些在Vision Fund投資時想要提條件的初創企業,比如有些公司只有當Vision Fund保證不透露參與了投資時才願意接受資金。米斯拉把這些交易比作婚前協議。

米斯拉說:“對於新公司,如果他們要求我們保證,我們就不會投資。因為這意味著有問題存在。假設一位女士和你結婚,要求你保證不會離開她。你會怎麼說?如果有人問你是否希望和對方一輩子在一起,我當然會說希望,否則我為什麼要投資你?”

對米斯拉來說,負面新聞也變成了私人的。《華爾街日報》最近的一篇報道稱,為了鞏固SoftBank內部權力,米斯拉向外界一名意大利商人亞歷山德羅·貝內德蒂支付了50萬美元,來誹謗SoftBank前高管尼克什-阿羅拉和阿洛克·薩馬。報道稱

米斯拉精心策劃,誘使阿羅拉和一些女性進入酒店房間,以獲得危及個人形象的照片

米斯拉駁斥了這一說法,認為有失偏頗。一位發言人說,“這些指控由來已久,都是謊言,被否認多次了。米斯拉並沒有策劃過針對前同事的活動。”

阿羅拉沒有回覆記者的置評請求。他的律師,來自Akin Gump律師事務所的的馬克·麥克道格爾也拒絕置評。SoftBank發言人表示,目前正在對這些指控進行內部審查。其中兩名知情人士說,SoftBank董事會的一個特別委員會在2018年調查這些指控時,發現了間接證據,但認為尚無定論。據知情人士透露,今年2月26日出版的《華爾街日報》報道了SoftBank尚未看到的具體電子郵件。

對於米斯拉可能帶來的潛在影響,SoftBank一直三緘其口。關於SoftBank的股東,如億萬富翁保羅·辛格旗下的對沖基金Elliott Management,是否會要求解除米斯拉的職務,目前尚不明晰。Elliott Management的發言人拒絕置評。

米斯拉說,他升任Vision Fund的最高領導並非由於參與內部政治活動。

他說:“能到這一步,是因為我融資1,000億美元,僱傭了500人

。”

對米斯拉來說,缺乏信任是一個持久的挑戰。兩位知情人士告訴CNBC,他們有理由相信,合夥人和其他員工正受到監視或監查,因為米斯拉打擊內部通風報信行為。他們擔心,米斯拉和向他打報告的人已經追蹤了他們的談話、行蹤和電子郵件。

米斯拉稱自己從未給Vision Fund內部通話錄音,也沒有監視過行蹤或電子郵件。

無論如何,有件事顯而易見:米斯拉麵臨帶來成果的壓力。Vision Fund的表現已經成為SoftBank回升的動力。由於Vision基金出現89億美元的赤字,SoftBank於2019年11月公佈了14年來首次季度虧損。

在過去一年中,股價幾乎沒有變化,落後於上漲約9%的標普500指數。Elliott Management最近收購了該公司25億美元的股份,迫使其回購至多200億美元股票並改善公司管理。知情人士透露,孫正義3月初在紐約的一次會議上對投資者說,他對向股東返還資本的想法持開放態度

負責SoftBank業務的LightShed partners電信分析師沃爾特·皮耶克表示:“幾乎每天都有媒體對SoftBank的負面報道,大多數都是針對米斯拉領導的Vision Fund。很明顯,下一步是讓米斯拉走人。”

米斯拉說,他不會走的。

他說:“我是個關鍵人物。我的股東、有限合夥人和員工陪我走過這段旅程,我感激不盡。”他也很快指出,儘管最近的季度虧損,但截至2019年12月31日,SoftBank在Vision Fund的投資已經實現了約95億美元的賬面收益

“進步的餘地”

但變化正在發生。米斯拉和豪斯博爾德都承認,解決不信任和混亂的職場文化是2020年的首要任務。據知情人士透露,管理合夥人邁克爾·羅南在2月離開了Vision Fund,SoftBank資深高管羅恩·費舍爾正準備退休。費舍爾沒有回覆尋求置評的電子郵件。SoftBank發言人說,費舍爾“是SoftBank家族的重要成員,不會去任何地方。”

該基金過去24個月在全球快速擴張,反映出一些投資組合公司不受約束的增長,吸引了一批銀行家、投資專業人士和律師,他們在沒有明確方向感的情況下從事新的工作。知情人士說,在某些情況下,合作伙伴會在公開交易的同時發現已獲批准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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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注:Vision Fund執行合夥人傑夫·豪斯博爾德。

豪斯博爾德說,Vision Fund需要向那些在週一合夥人會議上協調和分享知識的小型風投公司學習。他表示,在Vision Fund,信息共享更多是即席進行的,而且沒有像Goldman Sachs和Accenture這些更成熟公司一樣的機構設施和共享技術。

他說:“我們還沒有完全做好,絕對還有改進的空間。我們一開始是全球性的,而且員工的社交習慣、文化、背景各不相同,但我們

成長速度太快,沒有花足夠時間去了解彼此。”

米斯拉指出,該基金每季度都會有合夥人的場外聚會,包括2018年在邁阿密舉行的為期兩天300名員工會議。目前該數字已飆升至近600人。豪斯博爾德說,這些聚會還是很有幫助的,但“還不夠”。

豪斯博爾德還表示,該基金辦事處分佈在全球各地,有利於更好地共享信息。在管理合夥人對公司進行大部分盡職調查的同時,每筆交易都必須得到由米斯拉、孫正義和薩利赫·羅梅赫組成的三人投資委員會的批准。

薩利赫·羅梅赫是Goldman Sachs前高管,負責歐洲、中東和亞洲地區。在做出決定之前,孫正義會親自與每位創始人會面,然後在最終投資委員會批准之前,頂級合夥人會舉行一系列電話會議,通常是與孫正義一起,最後由投資委員會批准。

豪斯博爾德說:“我們必須弄清楚流程、制度、規則和規範,以確保組織內部有更多的向下溝通。”。

據知情人士透露,這種層級結構已經讓一些原本是前公司創始人或前公司領導人的身份加入Vision Fund的員工失去興趣,他們認為自己在交易中應該扮演重要的角色。

一切都是為了回報

米斯拉已經向外部顧問和領導力培訓師支付了數百萬美元,以改善企業文化。《華爾街日報》2019年10月報道稱,一家諮詢公司創建了一個術語雲,供員工內部調查使用。《華爾街日報》說,最常用的短語包括“違規”、“保密”和“缺乏信任”。

米斯拉告訴CNBC,“雲”這個詞在基金成立六個月後就被創造出來了。據知情人士透露,該諮詢公司Insight Partners每季度對Vision Fund員工進行一次調查,去年最新的調查結果顯示,引用最多的短語是“改善”和“合作”

與此同時,包括沙特公共投資基金和阿布扎比的Mubadala(一家公眾股份公司)在內的投資者還沒有決定是否參與Vision Fund 2。據知情人士透露,融資談判正在進行中,各方一直在協商條款和費用

儘管米斯拉已經偏離了籌集1,080億美元的目標,但在未來18個月裡,Vision Fund 1若能帶來積極回報,無疑將有助於米斯拉吸引投資者。他拒絕就具體的融資討論置評。

他說:“我非常確定,我會證明人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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