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藥神》:人生就像盪鞦韆,於平衡中一再尋找制高點

致敬經典,尊重傳統······

《我不是藥神》:人生就像盪鞦韆,於平衡中一再尋找制高點

荷馬史詩中,有一個怪物叫斯芬克斯,人面獅身,長著雙翼,它長期盤踞在底比斯城下,每一個路過的人都要回答斯芬克斯的問題,只有回答正確才能順利通過,同時怪物會跳崖自盡。如果答不出就會慘遭毒手被怪物吞掉,從來沒有人能夠將謎底揭曉,所以城下早已白骨累累,無數人因此斃命。斯芬克斯的問題是:“一種能夠發聲的動物,早上四隻腳走路,中午兩隻腳行走,晚上三隻腳走路,是什麼?”

最後只有一位青年英俊(俄狄浦斯)答出了斯芬克斯的問題,怪物也隨之跳崖自盡。他的答案就是人。幼年時,依靠雙手雙腳爬行;青壯年間,融入社會,自我錘鍊,是中流砥柱;耄耋之年,拄杖而行。

《我不是藥神》:人生就像盪鞦韆,於平衡中一再尋找制高點

時光荏苒,時間像揉進四季裡的流星,晨曦和晚霞·····每個人終其一生其實都走在一條自我發現、自我尋覓的道路上,過程冗長而曲折,可能需要我們用一生去實現。

認識你自己。這是古希臘哲學家蘇格拉底象徵智慧的一句名言。抑或,“斯芬克斯”就是駐紮在我們心底的怪物,它生生不息著,一如籠罩在我們人生裡的迷霧。

一部好的作品,就像一扇窗戶,可以打開另一片天空。

人生,就像一個座標軸,每個區間,每個點,都是深度與廣度在有限認知裡的展開。

《我不是藥神》:人生就像盪鞦韆,於平衡中一再尋找制高點

以現實背書的《我不是藥神》,通過一群掙扎在社會底層形色各異小人物,為我們呈現了面對生存窘境時他們在人性、道德、法理層面上的抉擇取捨。

即使再微弱、渺小的社會個體,也要孜孜不倦地尋求生命的蛻變和升,在敬畏中不斷仰望前行,不斷尋求理想中的“桃花源”。

程勇,再平凡不過的一個遊蕩在底層的中年人,他一步步自我探索、驅逐小我,最終實現了脫胎換骨。以他為參照物,於我們個人價值實現來說,他的“晉級之路”也是每一個普通人蛻變升級的“模板”。

《我不是藥神》:人生就像盪鞦韆,於平衡中一再尋找制高點

(一)

面對滿地狼藉的現實,淪陷在金錢中的奴隸人生

一個以賣神油的為營生的底層人物,交不起房租,面對病床上的父親,手術費拿不出,與妻子離婚因為經濟條件不允許失去孩子撫養權······人生,窮困潦倒,左右為難。他是掙扎在生活泥淖裡落魄的中年人,整日為生計奔波,卻屢屢被現實吊打,一個艱難的中年男人形象躍然紙上。他的起點,他的生存環境決定了他只能為生存而戰、為親人骨肉向天平上物質一端狠狠傾斜。於是,在“鴻運當頭”之時,他搗騰起進口假藥(格列寧)的販賣。如同人生開了掛,彷彿之前的挫敗都是為了迎接之後的高光時刻。是的,憑藉“好運”,帶著組建的小團隊撈金了。票子隨之在兜裡紮起堆來,所以燈紅酒綠、聲色犬馬,甚至一擲千金,就好像真的可以挺直腰桿扶搖直上。

記得毛姆在《月亮與六便士》中有講:上帝的磨盤轉地很慢、很慢,但卻碾地很細。攥在我們手裡的是頭頂的月亮,還是地上的六便士呢?

《我不是藥神》:人生就像盪鞦韆,於平衡中一再尋找制高點

不置可否,在一地雞毛的人生裡,程勇攥在手裡的是滿地六便士,因為他已經來到人生的“富庶”所在,一種曾經以為的理想狀態。當然,也是他心心念唸的“桃花源”。但是,他所偏安的“這一隅”是否會成為餘生主旋律並就此生生不息下去呢?或許會,又或許那微弱的月光已經灑在六便士之上。心中的“斯芬克斯”,到底是會吞沒自己,抑或讓魔鬼淪為自己的奴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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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不幸總是驚人相似。負重前行的背後是一顆顆晦暗、隕落的流星

實現與救贖,是一個動態過程。

  1. 不幸是什麼?是無能為力的妥協,是圍繞在主人公身邊那群本該閃閃發光但卻晦暗、凋敝的可愛的人。很大程度上,程勇人生態度的扭轉和自己的經歷息息相關。每一個人都身處艱難,跋涉在生活的沼澤中。劉思慧,女兒患病,這就像一個黑洞一樣需要無止境地填錢,迫於生計只能出入蠅營狗苟的燈紅酒綠之中,從事底層的舞女工作。生活中的她,一個幹練、業務能力強的女性。然而,酒吧裡的她,全然改編版的另一個人。
  2. 黃毛,冷漠寡言,幾乎就只用表情和行動來代替了語言,一句廢話也不多說。看似唯有殺馬特頭型的他,除了頭髮長別無長處,像極一個進城的農村青年。當然,他也的確是 。出身貧窮,身患絕症,為了不連累別人,離家出走,好像客死他鄉就是他的宿命。因為遇見了程勇,黃毛的價值也漸漸顯現出來,融入到這個小團隊之後,散兵遊勇、食不果腹的他也逐漸柳暗花明,有了意義。他的人生,由此踏上了救贖之旅。耿直的他富有愛心,雖然不會變通但卻儲蓄著滿身能量。自始至終,他都在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即使最後20歲夭折,但他的人生也因為這一段旅程而愈加飽滿。價值,是一種自我肯定,也是滿足。於此來說,程勇是這一泓泉水之中投注的進去的遊船,一個個將他們從泥沼或者水底下打撈出來,讓他們平視這個世界,為芸芸眾生盡一絲微不足道的力量。這個平視的過程,他們既付出,也得到,同時看到了自己的價值。乘著這艘遊船,一直駛向某個對岸。
  3. 呂受益的人生充滿了悲劇色彩。他的穿針引線,使得程勇走上販賣進口藥的道路。其實,在男一號的身上,我們可以看到他的妥協。
    當他已經步入“富庶”的生活之後,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的行為有悖法理。因此,他選擇了後退、妥協,蜷縮回了某種狀態。這種狀態,關於生存、也關於金錢物質上的滿足。但正是因為呂的處境和從病房裡傳出來的痛苦呻吟,一個三口之家,愣是被一個病人拖垮。他選擇上吊······呂的存在,讓程勇內心那個貪圖一己之私的小我蕩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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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歌德先生在《浮士德》中所寫:天主允許了魔鬼靡菲斯特和浮士德一同落入凡塵,魔鬼可以滿足浮士德的所有慾望,並希望浮士德(老學者)可以沉淪下去。然而,浮士德在經歷種種之後幡然醒悟。最終避免了墜入地獄的厄運,通往了天堂。程勇的迴歸,又何嘗不是將自己和這一撮人的命運綁定在一起了呢?有錢能使鬼推磨。酒吧、夜場裡的他,一擲千金。聲色犬馬中,像極了很多爆發戶一般的土豪,多少人的人生在這一階段戛然而止。

是的。票子可以解決人生中百分之七八十的問題。但那剩下的百分之一二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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蟄伏在金錢表象下覺醒升級中的靈魂

“你是誰”的終極拷問下,怪物“斯芬克斯”淪為奴隸

單從個人價值意義來看,我們會發現這一切都是指向自我實現的。我們所要爭取的,絕對不是銀行賬戶上的某個讓人驚掉下巴的數字,也並非生聲色犬馬的燈紅酒綠,我們所能實現的,不過是給予和付出。

黃毛,一個令人推崇的角色。他出身農村,缺少學識,空有一片赤誠正義。受制於身份、出身,他沒有蹦向社會另一階層的跳板,但他的耿直遇到了程勇。

一個團隊,奔著發財奔小康的目標而去,但在不知不覺中,他們走上了一條有去無回的道路——莊嚴而神聖,搖身一變成了患者的救命稻草。

《我不是藥神》:人生就像盪鞦韆,於平衡中一再尋找制高點

那裡有一座大山,只是因為在那裡,所以我必須去。這是一種簡單樸素的道理,一種關於人的原始力量的驅動,不需要任何支撐的理論依據。

回到最初,怪物就是繾綣在我們性格中生生不息的斯芬克斯,人生的成長、實現,都是在博弈中不斷向前推進的。

作為男一的程勇,又何嘗不是呢?

像素日裡再平常不過的一頓晚飯,火鍋咆哮著,乳白的氣體在空氣中翻滾······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團隊即將面臨散夥。是啊,怎麼就走到了今天呢?原本奔著發財賺錢,怎麼就成了救苦救難的“活佛”?於是,正義和利益開始發生“車禍”,現實與人性也進行了撞擊。

主人公這樣說:“我不是藥神,我只是一個賣神油的;我不是救世主,我只想撈錢······”

這些話是他說給別人聽的。是,但也不是。他是對於自己的拷問。

眼前的那座大山就在她的面前,他們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山腳下。

於他來說,這個團隊就像自己親手搭建的避難所,收容了一群晦暗的人,他讓他們發光,有了溫度。然而,卻也因為自己的離開,這個避難所將瞬間傾頹。更重要的是,在這個避難所之外,還有數以千千萬萬計的眼神將生的希望投注在他身上。這是一個太過矛盾的角色。但是他的升級和蛻變就在那厲聲叱問中。

賣神油的賣到家國大義,進而追溯到人性光輝上。黃毛、呂受益、劉思慧還有他自己······哪一個不是被生活吊打咬碎牙往肚子裡咽的浮萍?

《我不是藥神》:人生就像盪鞦韆,於平衡中一再尋找制高點

所以,他的姿態是決絕的——天價藥實現了平民化,甚至不惜做起賠本買賣。

希望無窮,信仰堅實。“監獄”,不是牢籠。

他的救贖,是那一雙雙期許的眼神,是把希望留給他們。從這個層次來看,越來越好,是一種必然。因為付出從來都不只是付出,更是一種獲取。有熱度的靈魂,在浮世獲得了自由、完成了救贖。

怪物“斯芬克斯”,只不過淪為了不足道矣的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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