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在你的書上寫滿dick

RICO NASTY | 我會在你的書上寫滿di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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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co Nasty坐在曼哈頓的一間高級牛排館,她一邊哼唱Margarita,一邊吃著熱辣的龍蝦奶油濃湯。窗外細雨濛濛,她講述充滿雄心的十年計劃。


如果想要一窺馬里蘭說唱歌手Rico Nasty的魅力,登陸YouTube,所有人都在排隊點播她的歌曲Beat My Face。這首歌翻唱自Tay-K廣為人知的金曲The Race,當這位命運多舛的說唱歌手在被指控謀殺後,於逃亡的路上所創作。到了Rico這裡,歌詞內容與充滿雄性象徵的突擊槍無關,而女性所鍾愛的口紅色號和定型噴霧被反覆提及。“Anastasia,我的貝弗利婊子。”她對著浴室的鏡子rap,細數面前的一大攤化妝品品牌,雙眼跟隨她細瘦四肢popping的動作。“這妝不會掉,它是Urban Decay……不在M.A.C上班,我也能化個騷氣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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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服裝 均為Lou Dallas

水鑽流蘇頸圈 造型師私物

手套 Andreas Kronthaler for Vivienne Westwood


這首名為Beat My Face的歌曲,乍一聽會以為是“打我的臉”,而在美國俚語中它指代“化妝”。對如今熱衷流行品牌的歌迷來說,這一諧音正當其時。Rico的歌帶給人一種在大型百貨商場裡橫衝直撞的錯覺:繽紛而迷惑的糖果、奢華而絢麗的售貨亭、怪異的哥特風裝潢與掛滿運動服的石膏模特。這位年僅22歲的說唱歌手本名Maria Kelly,成長於馬里蘭州的喬治王子郡,當地人自稱為PG郡,而此地又緊挨華盛頓,更被稱為DMV,這是全美收入最不均衡的地區之一。剛剛十歲出頭的Rico,就被父母送進了巴爾的摩的一所寄宿學校。當她回到家鄉就讀州立高中時,已經對emo,pop和 classic rock充滿熱情,而來自本地街區的說唱音樂亦帶給她無限靈感。在採訪中,她數次提到Rihanna 、 Joan Jett,以及bad gyal pop、吉他搖滾風為她帶來的雙重影響。早在2014年,她在自己的第一支混音帶上已經展露獨特的尖銳曲風和沙啞嗓音,並大膽以女性衛生品牌“Summer’s Eve”為其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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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co Nasty for Dazed


在此之後,Rico陸續推出六支混音帶,並不斷打磨個人風格。就像狩獵中的捕蠅草,猛烈且帶有華麗風朋克美學,一如她劃破長空的時而尖銳的歌聲。許多人認為她與諸如Lil Uzi Vert等新派emo音樂人有著相似的視覺表達,然而她的音樂暗含著rap的底子。認真聽聽她於2018年推出的混音帶Nasty中的熱單Trust Issues,或是同年的Guap(LaLaLa),你會在她緩慢提高的嘶喊中,隱約感受到Ice Cube或Beastie Boys的影子。


曼哈頓中城,Rico在一間高級牛排館外閒逛。天空下著毛毛細雨,她穿著一件連帽衫,慢慢吹滅手中的一支香菸。為了一系列節奏緊張的拍攝,她犧牲假期匆匆飛來紐約。今晚,她的廠牌將和她一起慶祝即將結束的2019年。這是充滿成績的一年,她發行了與大熱音樂人Kenny Beats合作的混音帶Anger Management,且已經完成了將於2020年發行的首張個人錄音室專輯。Rico一邊哼唱Margarita,一邊吃著熱辣的龍蝦奶油濃湯,談著過去十年間的成長,期待著下一個十年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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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讓我覺得很厲害的一點在於,你居然是1997年出生的。

R:是的,而且我年輕無敵。


D:你會把自己看做90後嗎?

R:有時會。因為我剛好是90後和00後的過渡階段,整個成長環境變化不大。而且我的大家庭之間也很親密,我和幾個表親只相差3歲左右,我們聽著相同的音樂長大,經常坐在一起看BET Jams付費音樂頻道,然後一通亂聊。這超棒的。


D:我想很多人都會覺得你很早就找到屬於自己的風格,可能13歲時候?

R:我希望他們別這麼想。


D:你不這樣認為嗎?那是你發現自己的喜好,想法以及開玩笑方式的時刻,不是嗎?

R:話雖如此,但這也是我覺得尷尬的地方。這是最糟糕的一段時期,我剛處在兩條腿學會站立的階段,“我對喜歡的東西就是喜歡。你看不順眼嗎?那去死吧,我會在你的書上寫滿‘dick’,懂嗎?”這是那時我的說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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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你在2010年還只有13歲。那一年發生了什麼,你還記得麼?

R:我記得Death Cab for Cutie,Kid Cudi,Kanye West……那是一個時代啊,我的天吶,Paramore都已經過氣了,他們低調到被遺忘。我是聽著他們的歌成長的,當我開始對現實世界的有更多感受時,這些人卻很難再引起共鳴。“你想把Airplanes都搞落嗎?”(Airplanes是Paramore主唱Hayley Williams和B.o.B.合作的單曲)雖然,我的確和B.o.B搞過一陣兒。


D:B.o.B,這也太瘋狂了。我幾乎要把B.o.B忘了。

R:我還是Rihanna的死忠粉。當你回過頭來再聽她這些年創作的歌曲,你會發現那就是她不同時期下的心聲。我喜歡聽她的Unfaithful、Disturbia、S&M、We Found Love、California King Bed……我愛死她了。


D:Disturbia似乎能聽出你的心聲,那個MV也跟你有一點像。

R:(開始唱歌)“嘿,寶貝,我是搖滾明星/大城市,明亮的燈光/整天,整夜/嘿,寶貝,我是搖滾明星,嘿,寶貝!”Rated R是對我影響最大的專輯之一,其他的還有Nicki Minaj的Pink Friday和Kid Cudi的Man on the Mo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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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左至右,從上至下):

星條旗裙 Tommy Hilfiger

乳膠緊身衣 Andreas Kronthaler for Vivienne Westwood

右下圖:

棉質超大號襯衫 Vaquera

短褲 Inamorata

絲綢長襪 Wolford

軍靴 Dior


D:我覺得你不像是會喜歡芭比風的人,你不會給我那種感覺。

R:我也有過那段時期,只是已經過去了。我清楚地記得以前學校裡每個人都留著波波頭,我也頂著一頭卷卷的波波頭。每個人都在聽Nicki Minaj。在某種程度上,這是對我媽媽的抗爭,因為這是那個年紀不該聽的。這是一種自我表達,一切都關於個性,甚至Tyler, the Creator也是!


D:不敢相信Pink Friday和Tyler的首張專輯Goblin居然是大約同時發行的。

R:都在我13歲的時期。那時候我有一件Odd Future襯衫,不是從商場裡買來的,而是我自己動手畫的。我的鞋子上、書上,到處都畫著Odd Future。那段時間很瘋狂。


D:所以你是同齡人裡第一批接觸這些事物的人嗎?

R:這大概有點另類吧,其他小孩會覺得,“你崇拜魔鬼,你個該死的怪胎!”所以我被孤立了。但是看待Tyler,我當時只覺得“這個黑鬼牛逼!”你說的對,那個初次摸索風格的年紀很有趣,但當我一旦過了那個年紀,一切就變得難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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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襯衫裙 Nehera

手套、鞋子 均為Andreas Kronthaler for Vivienne Westwood


D:現在,作為知名唱片公司的簽約音樂人(2018年時簽約大西洋唱片),你是否會將自己的經歷,與曾經作為粉絲所想像的Nicki或Rihanna的經歷進行比較?

R:不一定。我也碰到過走光之類的問題。我會想“該死,她們都是怎麼處理這種事的?”因為這是每個人都難免的。雖然說出來不太合適,但是當我第一次在月經期間也不得不表演時,我想到了她們。那是一個非常敏感的時期,因為一旦出了什麼問題……你也知道粉絲們並不關心你的經期是什麼時候,而有人只想看你出醜。我看了Nicki和Rihanna所有的演出,她們總是看起來很棒。你永遠不會注意到她們是否抽筋了,永遠不知道她們是否哪裡不舒服。我記得我第一次巡演時,在準備第一場演出時剛好是月經期。我當時一直在想,“天吶,我要離家這麼遠,我只能住在酒店裡,我根本沒有坐下休息的機會,團隊行動是很快的。”而這種境遇,非常可怕。


D:所以在這樣的時刻,團隊中有女性成員也很重要。

R:因為她們可以安慰我嗎?我不確定。有時候我喜歡和男生待在一起,因為他們不屑作出憐憫的樣子,所以你只能告訴自己,“好吧,我就自己受著吧。我不矯情,我很好,我可以的。”有時候這更有助於鼓舞自己。他們會說,“來吧,哥們兒,你可以的。我們重頭開始。”但是女孩間可能會互相稱對方“媽媽”,並需要別人的擁抱。我沒有心情這麼做,即使我想,我也不會這麼做。這也是為什麼我一直帶著我最好的朋友。她知道我什麼時候需要擁抱,什麼時候不需要。她也知道我什麼時候需要停下腳步,什麼時候需要有人來推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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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就你的經驗而談,這十年來,你發行、分享和推廣自己音樂的方式有什麼變化?

R:我曾經在SoundCloud上發佈音樂,但是持續的時間不長,那只是一段往昔時光。事實上,我可以在任何地方發佈音樂,但是黑人音樂人並沒有好好利用這些機會。還比如Groovesharkm,我以前會把音樂上傳到類似這樣的網站。


D:你也把這些混音帶放在iTunes上嗎?還是CD Baby或者DistroKid這類流媒體平臺?

R:我會把它們放到CD Baby上。我以前的做法是,將我的音樂上傳到YouTube上,並建立自己的頻道,還會建立SoundCloud賬號。在我們DMV當地,我們用的是嘻哈混音平臺Spinrilla。所以,當我一找到Cheat Codes,並在Spinrilla發佈音樂,我就成了城裡最火的人。


D:你上傳的是什麼?

R:我的第一張混音帶,名字叫Summer’s Eve。當時我在讀十年級,是整個PG郡唯一的女說唱歌手,也是年紀最小的。所以在學校的時候,其他人會說,“哇,你就是那個說唱女孩”。我會回答,“是的,就是我。”但當時我還沒有考慮未來的發展,也找不到任何演出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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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當你剛開始嘗試的時候,你是否覺得自己必須出現在廣播裡並且簽約唱片公司,才算是成功?

R:這是問題的關鍵。我周圍的所有人都覺得加入廠牌無所謂,但我恰恰相反。我想要一個穩固的團隊來發展事業。當幾家唱片公司開始打電話給出報價時,那感覺就像是,“音樂就是我的孩子,我必須認真對待。如果簽約需要耗費幾個月,那我也必須這麼做。”


D:你對兩種體系似乎都很瞭解——獨立的互聯網遊戲和主流的廠牌體系。

R:我是在互聯網時代長大的,我會在各種資訊中,不斷的觀察他人並學習。看得足夠多之後,就到了做決定的時刻。我從七歲起就保持時刻準備的狀態,我小時候就有一種我要做大事的感覺,“我還不知道要做什麼,但我會變得很有錢”。


D:你當時就有這個想法了嗎?

R:我就是知道。我的家庭不富裕,但當我一有了錢的概念,我就有了“我會擁有更多錢!”的想法。我只做過兩份兼職,在Popeyes炸雞店和醫院裡。在Popeyes的時候,人們對我特別不友好:那些顧客刻薄至極,居然還有人吃雞不付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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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你有一次點錯了餐,你肯定知道這事。

R:我在一間免下車餐廳工作,弄錯之後嚇得立馬跑了,有點沒種。


D:十年來,PG郡和DMV地區的情況如何?從音樂方面來講,這裡變好了嗎?還是變壞了?

R:肯定變好了。我能想到Q Da Fool,Big Flock,WillThaRapper,Tino Loud,Swipey(願你安息)和Simba。還有Fat Trel和Wale,這些人在過去的這些年中都很活躍,直到最近五年。一開始,DMV說唱真的很暴力,每個人都怒氣衝衝的。S9ugar Trap(Rico 2016年錄製的混音帶)發出來後,給這片地區帶來了和平,也帶來了更多理解。我不是自我吹噓,這就是事實嘛。那些黑幫混蛋會說“她的音樂很猛”,但我更想顛覆他們的印象。

同時,這也為女孩們提供了一個做音樂的安全空間,很多人也開始找我演出。那是DMV一段充滿平和與樂趣的時光,在此之前,這裡沒有派對,大家也不出去玩,因為沒有音樂。當時是由男人主導的,完全不均衡,而我改變了局面。我熱愛且尊重DMV裡致力於音樂的每個女孩,以及所有的女性說唱歌手。現在人們喊著Chelly The MC的名字,喊著Pretty Savage的名字,這個人來自弗吉尼亞州。我為我們這裡的所有人都感到驕傲,因為要先獲得DMV的認可,才能擁有更廣闊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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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片錯紋歐萊雅夾克、短裙 均為Moschino

乳膠緊身衣 Andreas Kronthaler for Vivienne Westwood


D:這些年來,你的個人風格和聲音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R:每完成一首歌,我都會試著向前走一步。無論是曲風、視覺效果還是演出,必須要比之前更好。我覺得Hard(2019年單曲)的影像視覺就特別棒,因為我們找來了DaBaby的視覺製作人Reel Goats。跟他們合作棒極了,一切都進行得很快。


D:你是更喜歡華麗的濃妝,還是覺得假小子般的朋克風更自在?

R:我在華麗濃妝模式下感覺更好。我喜歡化妝,喜歡全套打扮。如果我像今天這樣不化妝的話,我會想死的。我更寧願化妝嗎?是的。我的包裡裝滿了化妝品嗎?是的。我喜歡打扮,喜歡做頭髮,喜歡美甲,高跟鞋和時裝週。這些東西我都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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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co Nasty for Dazed


D:這很酷。我覺得這跟人們期望的會不一樣。

R:好吧,如果你兩年前問過我這個問題,我會說我喜歡穿運動褲。現在我已經有所改觀,“我穿著漂亮套裝,併為此自豪。”


D:你認為自己是未來主義者還是容易懷舊的人?

R:我覺得自己是未來主義者。因為有些記憶讓我很難過,我不喜歡陷入回憶。


D:好吧,又是一件新鮮事——未來弄潮兒。關於自己2020年的首張專輯,你有什麼想說的?

R:希望你們能喜歡。


D:你為什麼這麼說?

R:因為這就是我每次釋出一個項目的感受,但這不僅僅是項目,而是音樂專輯。這張專輯並不是基於某種單一的美學。我一直反覆循環,調換歌曲的順序,但也會把它們放回原位。所以我只是真心地說,我希望你們這些混蛋能喜歡。


D:其中的哪個部分讓你最喜歡,並讓你感到是全新的?

R:序曲。這是我的另一種聲音,我想展示多樣性。聽過這首歌的每個人都問我,“這是你邀請的嘉賓嗎?”但我其實不是刻意為之,這是自然而然發出的聲音,真的。我很高興把自己鎖在了錄音棚裡持續創作,我堅持下來了。


D:一種新的聲音,酷斃了。真令人興奮。

R:這不是搖滾,也不是說唱。哈哈!你們等著聽我的新專輯吧。我很興奮。


(Rico Nasty的專輯將於今年春季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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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zed Mag


攝影: Zora Sicher

造型: Sabina Schreder

撰文: Matthew Trammell

翻譯: 何佩蓮

髮型: Shingo Shibata

@The Wall Group

化妝: Yumi Lee@Streeters

攝影助理: Zazou Roddam

造型助理: Stephanie Y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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