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舜之治---為政以德——讀《尚書》有感


堯舜之治---為政以德——讀《尚書》有感

堯帝

《尚書》首篇有云:“克明俊德,以親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昭明,協和萬邦。”這是堯帝的政治思想,強調的是明德與政績,也是中國的政治,所謂“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簡單說,這種政治就是促人和諧,即“人和”。“人”有多大,政治就有多大,從個人,到九族,到百姓,到萬邦;從親睦九族,到平章百姓,到協和萬邦。這種政治理想在我國古代一以貫之,幾乎從來沒有改變過。這種政治理想既世俗又偉大,既平易近人又艱深高遠。《尚書》記載的正是中國的先賢們為實現這種政治理想而努力的事蹟。

  堯帝主持制定了新曆法,“欽若昊天,曆象日月星辰,敬授民時”,“期三百有六旬有六日,以閏月定四時,成歲”,這就是所謂的“天之歷數”,也就是“天命”,這是“開天”。只有開天命,才能定人事,所謂“允釐百工,庶績鹹熙”。舜帝命令禹平水土,禹“決九川,距四海,浚畎澮距川”,“弼成五服,至於五千”,這是“闢地”。只有闢地理,才能立民生,所謂“烝民乃粒,萬邦作乂”。  


堯舜之治---為政以德——讀《尚書》有感

中說:“天敘有典,敕我五典五惇哉!天秩有禮,自我五禮有庸哉!同寅協恭和衷哉!天命有德,五服五章哉!天討有罪,五刑五用哉!” 中說:“惟天陰騭下民,相協厥居,我不知其彝倫攸敘”故由此可以看出《尚書》認為,天是有意志的,這個意志就是“上帝”,上帝對人類懷著仁慈之心。“惟皇上帝,降衷於下民” ,“上天孚佑下民”,“天佑下民”,“天矜於民,民之所欲,天必従之”,“惟天惠民”,“天亦哀於四方民”, “天棐忱辭,其考我民。”。

  天命既是不可抗拒的規則,天命所指導的人間準則又是仁厚的道德。但是,如此高深莫測的天命精神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夠認識到的。說:“天難諶。”也說:“天命不易,天難諶。”說:“惟天聰明,惟聖時憲。”也就是說只有人類中的聰明聖智之人才能認識天命,才能帶領人民遵從天命。這樣的人,才應該是人民的統治者。反過來說,統治應是為了帶領人民順從天命,所謂“奉答天命,和恆四方民”。

  在《尚書》看來,統治者固然是傳承天命與政權,但根本的是傳承道德。成湯、文武固然是王朝的新建者,更是道德的新建者,而尹伊、周公則是新道德的闡發者,太甲、成王等則是道德的守護和繼承者。政統之傳承,核心在道德之傳承,尹伊、周公們顯然是這樣認為的,因為道德是政統的核心力量,沒有道德的傳承,政統一定會瓦解,王朝一定會崩潰。

  看來,國家仍然有著”天命“!不過這個”天“不再是頭頂的天,而是腳下的日益增長的社會力量,也可稱作人民的力量,這個力量正是國家力量的基礎,人民終於取代了”上帝“成為令統治者敬畏的力量,民心終於取代了天命,道德也擺脫了天命,而更加根植於民心,只因為民心的力量更加強大!因此,國家仍然不能目空一切,而必須謹慎地處理好統治者與人民的關係,以及國家與社會的關係,於是政治道德還是必然要復興。

  漢朝重新統一了天下,但國家改變了咄咄逼人的姿態,它對社會表現出一種謙遜的態度,黃老之學即是如此,但它日益趨向一種保持距離的消極虛無的態度,終歸無法長久。一旦國家要有所作為,要擔當起天下的使命,就需要積極的道德支持。而且由於漢朝統一天下,它最有資格得到(壟斷)天命的支持,也最有資格繼承和宣揚天命,於是,天命復興了,董仲舒的天人感應與周公的天人感應是何等相似。

  

堯舜之治---為政以德——讀《尚書》有感

天命論是民本主義的,又是國家主義的,還是天下主義的。天命論始終認為天下需要由一個承受天命的有道德的統治者來治理,統治者可以改變,但是天下始終不能分裂,始終要是”一個“天下,沒有這樣一個整體化的天下,天命就沒有意義。天命規定的使命就是使整個天下和諧化(協和萬邦,平天下)。正因為其使命是如此的沉重而廣大,其所需要的道德才如此深沉,也才需要如此強烈的憂患意識。

  尚書並非“上古之書“,而是廟堂之書,“太常之書”,《尚書》永遠不會過時,今天它仍然有資格作為中國政治的廟堂之書,因為它闡述的核心政治原則是永恆的,常新的,”終始惟一,時乃日新,它是一部真正的“大政憲典”。在今天,《尚書》的現實意義依然非常強烈,對於一個社會階層日趨固化,政治生活日趨混亂,典章制度束之高閣,社會道德淪喪殆盡,拜金主義、極端個人主義大行其道的社會。是否應該重拾祖宗聖賢的教誨,真正實現為政以德。我們在黑夜裡奔跑了太久,是該重新點起火把尋找回去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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