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王亞坤
當理科生寫起科幻故事來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亞當》
1
公元2050年3月10日
清晨7點鐘，天色還有些昏暗，何傑博士便出現在人工智能研究中心。
他的臉上本就帶著藍色的口罩，進入研究中心以後，則更是穿上了嚴密的防護服，磨損嚴重的護目鏡下，是無法遮蓋的疲憊神色。
研究室中，人工智能亞當正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從一週前何傑離開研究室的時候開始，他便一直如此端坐，反正對人工智能來說，不存在無聊的問題。
看到何傑走進來，他便從待機模式中甦醒過來。何傑是他的製造者，無論是從程序上，還是從個人情感上，他都對何傑十分尊敬。
“亞當。”何傑的聲音隔著口罩變得有些模糊。
“何博士，早。”亞當的眼中瞬間有了神采，朝何傑的方向扭頭過來，“您今天的防護也十分嚴密。”
“非常時期，你知道的。”
“請放心，何博士，疫情很快就會過去，這個世界仍將像平常一樣安全。”亞當的聲音毫無波動，帶著一種令人信服的安全感，這種聲線是何傑親自調試出來的，可是如今聽來卻有一絲諷刺。
“疫情當然會過去，但是我已經等不及了。”何傑低下頭，眼中閃著憂傷，“我的妻子感染了病毒，她的身體本來就不好，恐怕……撐不下去了。”
“博士，按照原計劃，時間穿梭實驗本應該在月底進行。”亞當說道，“那麼，您將這次實驗提前的原因就是……”
“沒錯。”何傑從口袋裡摸出一根菸，要放到嘴邊才想起自己還戴著口罩，只好又把煙放回了原位。
按照何傑的規劃，第一次時間穿梭實驗，會把亞當送往2049年年末，疫情剛剛開始的時間，去制止疫情的爆發。
只要疫情沒有爆發，何傑博士的妻子就不會重病在床，何傑也就不必每日緊鎖眉頭。
“往小了說，是為了我的私心。往大了說，是為了拯救這個世界。”何傑看著亞當，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複雜的情緒，即有父親對孩子的期望，又有溺水者抓緊救命稻草般的熱切，“拜託你了，我的孩子。”
“人工智能，是人設計出來的算法、模型，亞當的使命就是為了服務人類、造福人類。”亞當只微微一笑，“博士，請您放心，亞當一定會完成自己的使命。”
人工智能亞當的時間穿梭實驗，將於下午兩點鐘準時開始。
他將被送往2049年11月份，首例病毒攜帶者出現的時間，在那時，他將第一時間控制住病毒的源頭，將隨之而來的災難扼殺在襁褓之中。
2049年時，為亞當提供技術支持的雲計算平臺已經搭建起來，他只要重新和那時的的平臺交換數據，就能以當時的技術返回2050年，所以，只要何傑博士按下啟動按鈕，他將會在亞當消失的下一個瞬間見到完成任務凱旋的亞當。
何傑的手指放在啟動按鈕上，緊張地嚥了口口水。他有些擔心，因為理論上，如果亞當能阻止2049年的病毒爆發，那麼，他也就不會在2050年進行這次旅程，所以這件事本質上來說，跟時間旅行的祖父悖論沒有區別。
“博士，時間穿梭程序已加載完畢，亞當已經完成計算，即將前往正確的時間地點，請您按下啟動按鈕。”亞當溫和地催促著他。
何傑決定放棄思考。
“拜託你了。”
倒計時，5，4,3,2,1。
何傑在心裡默唸，一咬牙按下按鈕，亞當隨即在他眼前消失。
杳無蹤跡。
秒針滴答滴答地運行，天色漸漸昏暗，助手點亮了燈。到第二天太陽昇起，何傑依然呆坐在那裡等待。
誰也不知道為什麼，亞當，並沒有再回來。
2
公元2050年4月10日
實驗剛過一個月，對何傑來說卻恍如隔世。
這段時間裡，何傑平均每天睡眠不到兩三個小時，身體早已垮得不成樣子，此刻，他正在妻子的病床前，沉默地看著她。
疫情已經過去，但是妻子由於嚴重的併發症，已經成了常年昏迷不醒的病人。
“博士，您昨晚的睡眠時間不足三小時，系統建議您保持充足睡眠。”AI健康助手提醒著他，安神類藥物和一杯熱水也被適時地送到他面前，卻被他輕輕推開。
“失去她，我的人生又有什麼意義？”何傑的聲音中沒有起伏，只藏著無盡的悲傷。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何傑呆愣了一會兒，才伸手接起了電話。
“博士，您現在在哪裡？”對面傳來的，是助手的聲音。
何傑的人工智能研究中心已經在實驗失敗後的一週解散了，他們已經把所有資金都賭在那次實驗上，早已放棄了重頭再來的機會，在那之後助手們也被何傑遣散，他再也沒有過問任何與人工智能有關的事情。
所以他猜不到，助手這番電話打來有什麼意圖。
“在醫院。”何傑又一次把目光移向躺著的妻子。
“博士，我有個重要發現，您一定要來看一下。”電話對面的助手，語氣中透著難以抑制的興奮，“我找到了，我找到亞當了！”
聽到亞當的名字，何傑眼中的光被重新點燃，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他便放下電話，趕往助手所在的地方。
何傑和助手在一條小巷裡見面時，他正在清理身邊一臺殘破不堪的機器，何傑一眼便認出來，這正是凝聚他無數心血的亞當。
“亞當！”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叫道。
似乎是分辨出何傑的聲音，亞當的眼中閃爍了幾點光芒，用帶有故障的聲音開口：“博士……”
“亞當，2049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不執行原定程序，這麼久才回來？”何傑連珠炮似的向他提問，似乎忘記了他只是一個人工智能。
“博士，請您——不要自責，實驗——並沒有——失敗，您是——人類的——”
話未說完，它眼中的光便已經熄滅。
“電量耗盡了，”何傑通過簡單的觀察便下了結論，“設備雖然有損壞，但在可維修範圍內，把他帶回實驗室。”
3
xxxx年x月x日
清風吹拂草地，揚起沙沙的聲音。
亞當睜開眼睛，進入視野的景色讓他感覺有些陌生。這裡沒有了高聳入雲的高樓，也沒有形狀奇特的研究中心，目力所及的地方，是一片廣袤的草原，只偶爾才出現幾棵歪歪扭扭的樹木。
“正在調取定位系統。”亞當習慣性地說出自己正在執行的指令，儘管面前並沒有人在聽著，“根據定位，這裡就是人工智能研究中心。亞當沒有走錯路。”
他帶著疑惑四處張望，但視野中完全沒有能解答他疑問的東西，他猶豫片刻，決定親自上路去看看究竟，張望之後，他把不遠處的一棵樹當成路標，開始了自己探索世界的第一步。
那棵樹看起來不遠，走過去的路卻讓他感覺十分漫長。原本他的身體，是設計來在平整的地面上行進的並沒有意料到如今的情況。
走到樹下時，他感覺有些疲憊，這是電量下降的跡象。電量還剩餘80%，雖然數字還算大，但是如果不能及時找到充電的方法，他或許會死於坐吃山空。
就在這是，他發覺身後不遠處的草叢中，潛藏著一個低伏的身影。
“發起對話申請，請問你知道這是哪裡嗎？”亞當對那個身影問道。
然而，對方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感覺到，那個潛藏在草叢中身影正在醞釀著什麼動作。此時他才確認，來者並不是人類，而是一種體型修長的貓科動物，卻與他資料庫中儲存的任何動物都不同，似乎是一種未曾記錄的新物種。
這個世界上，還會隨意便遇到新物種嗎？亞當心中遲疑了片刻，似乎是抓住這個空隙，潛藏於草叢中的貓科生物發動了進攻，朝著亞當撲過來。
儘管貓科生物的動作靈敏，亞當的大腦仍然有時間進行快速的思考。他並不是用於戰鬥的型號，很難正面擊敗這種大型貓科動物，反過來說，對方也沒有能傷害他的手段。於是他便只是抬起手，護住自己身上脆弱的部位，打算正面接下對方的襲擊。
然而，片刻過後，想象中自己被猛獸撲倒的畫面卻並沒有發生。那隻貓科動物突然發出一聲哀嚎，亞當放下手，看到它正被上方丟下來的石塊攻擊，於是不甘心地低吼一聲，離開了這棵樹附近。
亞當抬起頭，一隻憤怒的猴子正朝著貓科動物的背影丟著石頭。見亞當注意到它，猴子便開心地叫了幾聲，靈活地繞著樹幹爬下來，落在了亞當街頭。
“多謝。”亞當撫摸著它的腦袋，“你是把我當成同類了嗎？”
亞當分辨著它的種類，卻發現它和那隻猛獸一樣，都是現在不存在的種類。一天之內遇見兩種新物種，這樣的幾率在現代社會微乎其微，所以他便開始朝前檢索，發現這是一種十分古老的靈長目，誕生於人類出現之前。
“亞當……回到了原始世界。”
4
無論如何，先找到一個安身之所，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這種猴類應該是過著群居生活，然而，亞當身邊這隻猴子卻獨自生活，遇到亞當之後便緊緊地跟在他身邊片刻不離。
很快，亞當便學會了如何與它交流，為了方便與它溝通，亞當給他起名叫石頭，以紀念它曾用石頭拯救過自己。
從石頭的比劃和行為，他推測，它應該是因為過於瘦弱和膽小，才被群體驅逐。
“我們，真是同病相憐。”亞當嘆了口氣，帶著石頭加快了腳步。人工智能不懼怕黑夜，但恐怕，黑夜對一隻瘦弱的猴子是致命的。
這次，他想要保護它。
走了很久，他們終於找到一個小型的斷崖，在那裡，又可以棲身的洞穴。但不知為何，石頭似乎有些牴觸情緒。亞當正感覺奇怪，便感覺有土塊砸到了自己身上。
亞當抬起頭，看到斷崖上有一些同種的猴子在用土塊襲擊他們。他很快明白過來，這就是拋棄了石頭的族群。他回頭看著石頭害怕的樣子，無奈地離開了斷崖。
天色很快黑下來，亞當找到工具，用最原始的方法點燃了一堆篝火。石頭被火光嚇了一跳，躲到樹幹後面。
“別怕，這是火，保持距離就不會受傷。”亞當安慰著他，他隨即想到，從石頭的年紀判斷，說不定這是它第一次見到火。
“給。”亞當低下頭，撿起一支正在燃燒的木棒，遞給石頭，“它是屬於你的了。”
石頭遲疑了很久，才從藏身的地方慢慢走過來，小心翼翼地舉起火把。很快，它適應了過來，舉著火把興奮地吼叫。
它眼中的火光，如同星星一般明亮。
最終，它抱著燃盡的火把睡著，留下亞當在黑夜中獨自思考。
原本的計劃中，亞當回到2049年，可以見到當時的何傑博士，從他那裡獲得雲平臺的支持。由於只回到了幾個月前，平臺的數據已經是幾乎完善的了，所以返程沒有任何壓力。
然而此時，這個時代連人類都未曾出現，更不用提數據支持了，所有的一切都要從零開始。亞當要一個人設計出粒子加速器，然後設法找到高維度通道，打開回到2050年的大門。
這一切都要從頭開始計算，亞當發現，以自己的力量，恐怕要計算數百萬時間。
亞當重重地嘆了口氣，看了一下手腕上的電力計，只剩下60%。他開啟了休眠模式——他並不困，但眼下，電力寶貴。
5
早上七點，他準時解除了休眠模式。
“已經沒必要在這個時間醒來了，博士不會來的。”他正在低落時，突然感覺什麼東西砸到了他的腦袋。
是一顆水果。
這種水果他叫不上名字，大概是從來沒有發現它的化石，所以沒有歸入到現代的命名系統當中。石頭從樹上爬下來，展示自己懷裡各種水果給亞當看。
“謝謝。你真的很聰明，作為猴子來說。”
作為猴子來說。
亞當心裡突然有了一個計劃。
他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挑選合適大小的石頭，在另一塊大石頭上把邊緣磨得鋒利起來。然後插在一根粗細正好的木棒上。
“禮物，當做早上的回禮。”做完以後，亞當把它遞給了猴子。猴子擺弄了半天，並沒有找到使用的訣竅，亞當拿回來，當著它的面，用石斧砍倒了旁邊的小樹。
“這是你的第一件工具，今後，還會有無數件。”亞當說，“就連我，也會是你將來的工具。”
石頭帶著驚喜接過了石斧，並沒有理會亞當語氣中帶著的深意，更沒有聽到他接下來的一句話。
“不過暫時，你要先當我的工具。”
接下來的事情便順利成章了，擁有了石斧的石頭，不再是族群中最弱小的個體，相反，他擁有了武器帶來的權威，尋思登上了族群的權力頂峰。
亞當不斷給他提供新的武器和工具，源源不斷的先進工具讓石頭的統治日漸穩固。亞當擁有的回報，不過是幾隻試圖反抗石頭的頑劣猴子。
他清理了山洞，製造了一個相對整潔的環境，接下來，他進行了這個世界上第一場手術——打開了反叛者的頭骨。
人工智能亞當，決定製造屬於自己的新人工智能。
早先，在人工智能領域，最早被解決的問題是單一人工智能。
單一人工智能可以通過特定的程序來完成特定的任務，甚至在某些任務中做出超越人類的表現。比如進行人臉識別、地圖導航、語言翻譯等。
然而，單一人工是具有侷限性的，人類始終要先教它如何解決問題，它才能舉一反三地應用到各種場景當中。然而，如果想要讓人工智能擁有真正獨立解決問題的能力，則必須設計通用人工智能。
通用人工智能擁有足夠的思考力、預測力和創造力，可以像人腦一樣學習一樣陌生的技術，但它比人腦的思考速度快100倍，因此，通用人工智能一定可以大幅度提升人類的科技水平。
不過，通用人工智能該如何設計出來呢？
一派人主張講單一人工智能累加起來，通過不斷彌補短板，最終達成通用人工智能。而何傑博士的一派人，則主張通過認知神經學來記錄大腦的神經元連接方式，仿照人類大腦，將其復刻出來，以實現通用式的思考。
亞當，正是這一技術的集大成者。亞當的大腦，可以說是人類對人類大腦進行逆向工程的產物，而他現在要做的事，是把這個逆向工程再逆向回去。
與人類不同，自己大腦的構造對亞當來說並不是秘密，他很清楚自己的每一個元件是如何相連的，通過精密的納米級的操作，他講自己大腦中的構造，通過眼前的猴腦再現出來。另外，他在猴腦中加入了一個新的部件，讓它的大腦可以和自己產生感應，以傳送信號。這個部件，就類似與機器之間的無線傳播。
完成這一切後，他疲憊地停下了動作，再看向手腕上的電量顯示，只剩餘40%。他感到無比睏倦。何傑博士在的時候，從來不會讓他的電量降到這種程度。
接下來，便是時間的問題了。
5
屬於猴子的社會茁壯成長起來。
這個被改造過的族群，很快就成為了草原的主人，而亞當在無數次的試驗中，已經熟練掌握了腦的構建方式。
他為猴子的大腦的部件中注入一個命令，就像是在計算機中編程一般，只不過，用來傳遞他命令的，是神經元與介質。每隻猴子的大腦，有90%的空間用於亞當自己的計算，只有10%用於猴子自己的生存。
“作為工具，有太多思想不過是累贅。”亞當如此安慰自己，“真正有用的部分，應當用作計算。”
電量所剩無幾。他製作了一個簡單的發電機，但只能讓自己的耗電速度放慢一些。真正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他把自己關在一個溫暖的洞穴中，依靠著無數猴子們的大腦源源不斷為他傳來的數據，終於開始了最後的計算。
他也記不清這場計算持續了多久，但是，猴子們的繁殖為他的計算提供了方便，經他改造的性狀被代代傳遞下去，猴子們的大腦開發程度越來越高，而他的計算也越來越快。
然而，在某個冬天，他感覺到，猴子的數量開始下降了。
亞當並不在乎他們，只看著自己即將完成的計算。很快，時間的蟲洞就會打開，他將會回到屬於自己的時間當中。
就在數據完成的最後一天，一隻猴子神色慌張地闖進他的洞穴。
“他們來了。”他的動作這樣說道。
“誰？”
“他們，外族人。”
亞當看著那隻猴子，久居山洞的他，沒有留意，猴子們的樣貌已經發生了變化，如今，更接近記錄中的古人類。
生物識別系統正常運轉，識別出了眼前的古人類：尼安德特人。
亞當明白過來了。他改造的猴子發展出智能的同時，自然界中的古人類也在按照自己的腳步前進著，他製造出來的尼安德特人，促使著另一個族群發展壯大起來，地球上的空間有限，兩個智慧生命，註定只能留下一個。
在闖入的族群摧毀一切之前，亞當終於完成了所有的計算。時間的蟲洞開啟，亞當跌入其中，手腕上閃爍的指示燈，終於變成了0%。
6
公元2050年4月15日
尼安德特人遺蹟
經歷數百萬年風雪的碎片被傳遞到了何傑的手中。
“的確，是亞當身上的零件。”何傑的雙手有些顫抖，儘管零件已經殘敗的不成樣子，他還是認得出來。
“博士，這麼說，亞當所說的是真的。”助手看起來，比他興奮得多，“亞當回到過去，創造了尼安德特人，而尼安德特人的出現，帶來了工具和火，促進了現代智人祖先的進化……所以，即使說是亞當創造了人類文明也不為過，博士，您將是創造人類的英雄……不，是神……”
何傑輕輕地擺擺手。
聽完了亞當的故事，何傑明白，亞當當初的計算並沒有出錯，那個時間正是亞當必須要去的，因為他要在那個時候建立整個人類的基礎，對亞當來說，那個時間，比2049年的冬天重要得多。而且，他所擔心的悖論，也完全沒有發生。
這一趟旅程，讓人類這個奇蹟的出現，形成了一個閉環。
不過，他還有一點想不明白。他覺得整件事情中，似乎還有什麼解釋不通的東西。
“既然石頭是一隻膽小瘦弱到被趕出族群的猴子，為什麼敢幫亞當驅逐猛獸呢……”他小聲地念叨。
“或許是巧合，或者神的旨意之類的吧。”助手依然沉浸在故事中，他翻閱著亞當的記錄，想看看還有沒有自己遺落的東西，果然很快又有了發現。
“博士，您看，亞當的記憶十分完整，就連如何製造生物大腦的部分都有，博士，有了這個技術的話，我們就可以控制生物的思維，讓他們做我們想讓他做的事……”
何傑恍然大悟，笑了出來。
“是啊，這樣閉環才能完成。”他拍了拍助手的肩膀，不顧他一頭霧水的樣子，接著說道，“接下來的工作，是做一隻猴子，一隻蹲在樹上，用石子襲擊猛獸的猴子。”
人類的未來和過去，都不是神賜予的，唯一要感謝的，就是人類自己的雙手。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