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臨其境的文學臆造“黃山”“岳陽樓”

黃山看不見

凡讀過金庸先生小說的,對各大名山劍派應當都很熟悉,五嶽劍派、青城、峨眉、武當、崑崙……武林門派如此之多,獨黃山派鮮少提及,只於《天龍八部》中玄慈率大隊高手伏擊喬峰他爹蕭遠山一節,提了嘴其中一個號地絕劍的黃山鶴雲道長。為何?

十多年前金庸參加了一檔電視訪談節目,主持人談及其小說中山川景緻都寫得是那麼美,引起遠在海外的華人無比的共鳴,問金庸是怎麼做到。金庸坦言,“臆造。

身臨其境的文學臆造“黃山”“岳陽樓”

之後的各類訪談中,金庸更明確地說,“我寫蒙古大漠,但是我以前蒙古一直都沒去過……我心裡想《書劍恩仇錄》寫了新疆蒙古這些地方我從來沒去……好像《天龍八部》寫大理,雲南大理,我從來沒去過……完全想象”。

然而不妨礙我們感受它是風物美如畫的真實的展開。來感受下金大俠《書劍恩仇錄》臆想中的大漠風光

不一日已到肅州,登上嘉峪關頭,倚樓縱目,只見長城環抱,控扼大荒,蜿蜒如線,俯視城方如鬥,心中頗為感慨,出得關來,也照例取石向城投擲。關外風沙險惡,旅途艱危,相傳出關時取石投城,便可生還關內。行不數里,但見煙塵滾滾,日色昏黃,只聽得駱駝背上有人唱道:“一過嘉峪關,兩眼淚不幹,前邊是戈壁,後面是沙灘。”歌聲蒼涼,遠播四野。

一路曉行夜宿,過玉門、安西后,沙漠由淺黃逐漸變為深黃,再由深黃漸轉灰黑,便近戈壁邊緣了。

黃山,至2018年金庸先生去逝都沒能去成,一個訪談記錄片不無遺憾地這樣作結。

黃山沒有,然而黃山的兩處景點都被“乾坤大挪移”到了“倚天”明教總部,即一線天和光明頂

身臨其境的文學臆造“黃山”“岳陽樓”

在“笑傲”裡亦有一個成立於黑木崖的魔教呼日月神教的,日月當明不就是“倚天”的明教嗎?黑木崖豈不也就是黃山了嗎?顏色也對得上。徐霞客有言“五嶽歸來不看山,黃山歸來不看嶽。”五嶽劍派頓然低了魔教一頭。讓我們華山令狐師兄、風清揚前輩怎麼看,不要太尷尬,所以金庸將黑木崖給挪到了河北。

畫出岳陽樓

話說公元1043年,北宋慶州知州滕子京被御史臺彈劾其在知涇州任上“貪汙公款”,官家讓人一查,“果然”經他手的十數萬貫公款中數萬貫去向不明,於是老滕被貶到嶽州。

滕子京到任後,發現洞庭山水之美美不勝收,為早點出政績,於是第二年開始著手重修洞庭湖畔岳陽樓。

岳陽樓始建於公元220年前後,時不過是東吳魯肅轄領水軍的閱兵樓。幾經焚燬與重建,至滕子京知嶽州時已破敗不堪。

身臨其境的文學臆造“黃山”“岳陽樓”

老滕集民力將岳陽樓修繕一新,為了更好地廣而告之,先是請當地最好的畫師將樓入景畫了幅《洞庭晚秋圖》,並請書吏抄下舊岳陽樓上所有的楹聯,自己也修《求記書》一封,之後將以上所有提到的統統打包一起送去給當時被貶河南鄧州的同年老友范仲淹。

身臨其境的文學臆造“黃山”“岳陽樓”

范仲淹無愧文壇大佬,僅憑一張畫,幾紙楹聯,寫就了一篇千古傳誦的文字——《岳陽樓記》。

至若春和景明,波瀾不驚,上下天光,一碧萬頃;沙鷗翔集,錦鱗游泳;岸芷汀蘭,郁郁青青。而或長煙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躍金,靜影沉璧,漁歌互答,此樂何極!

論寫景,洞庭風物放眼量去何其浩大撲面,此一筆文章心懷山水,胸有丘壑,非一張畫能展現萬一。

范仲淹能將靜物水彩jpg用文字轉述成影音mp4,堪稱頂級編劇。

而那句“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堪為天下讀書人之垂範。

身臨其境的文學臆造“黃山”“岳陽樓”

無論近世之查良鏞,古時之範文正,皆能妙筆生花,寫眼不見之實而如身臨其境。

有人說作文之道,貴在真實。

不識真實呢,那就去臆造!當然首先你得胸有丘壑,不是胸肌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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