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上的休養和娛樂


最上的休養和娛樂

“最上的休養和娛樂。”這在溫飽富裕後的今天,該是一個非常好並且時尚的話題。

但是,不同的人,由於教育背景的不同,人生追求的不同,自我修養的不同,個人收入的差異,往往會有不同方式和形態的“最上的休養和娛樂”,本質上——靈魂的“最上休養與娛樂”就更是千差萬別了。

今天,我所要說的,就是我以“閱讀魯迅譯著”作為“最上的休養和娛樂”所發現的一種“最上的休養和娛樂”。這篇譯作就是魯迅先生《壁下譯叢》中的《小說的瀏覽和選擇》,原作者是俄籍日耳曼人拉斐勒·開培爾博士。

坦誠地講,這篇譯作在我的閱讀過程中,是並不“休養和娛樂”的,首要原因就在於開培爾博士是講德語的西方思維,其日本弟子將德語譯成日文,魯迅先生又將日文翻譯為中文。當然,魯迅先生肯定是據德文版本作了校譯,這是魯迅先生翻譯工作的一個特點。其次是開培爾博士在這個篇章中談到了大量德國古典和近代的文學作品,這對沒有“德國文學修養”的我來說,就影響了閱讀的深度和開闊度。這算是閱讀上的困難點。但“越是艱難越向前”在我則是一種特殊的“休養和娛樂”,因而反覆閱讀和翻檢後,思想上的“休(修)養和娛樂”卻是充沛的,有一種特別收穫的快意。

“最好的歷史文學和近代的風俗小說,在我,是常作為最上的休養和娛樂的。”開培爾博士如是說。今天,在我們溫飽富裕後的大多數人,誰人,幾何,是這樣的“最上的休養和娛樂”呢?這算是“觸景生情”的一個問題吧。為什麼閱讀歷史小說會成為開培爾博士的“最上的休養和娛樂”呢?開培爾博士講述了自己的三個層次道理:

(1)“我在這三十種的我的愛讀書之中,我即能得到我對於凡有小說所要求的一切。這些小說,將我移到古的時代和未知的文明世界去;將我帶到那在我的實生活上決沒有接觸的機會的社會階級的人們裡。而且也將許多已經消去的親愛,再帶到我的面前來。”

這其中,“我的愛讀書”是關鍵概念,沒有它就談不上“最上的休養和娛樂”了。這概念,同樣觸發今天我們的問題:自己的愛讀之書是什麼?能夠達到30種嗎?自幼上學十五六年,養成了“愛讀書”的習慣了嗎?若是十五六年都培養不出一個根本性的好習慣來,那麼,“21天形成一個習慣”不就是扯淡嗎?“小說將我移到古代去”,“知古而鑑今”不是“最上的休養和娛樂”?“小說將我移到未知的文明世界去”,不是有著特別驚喜的“休養和娛樂”?“小說將我帶到沒有接觸的人們裡”,不是發現型的娛樂?“小說將消去的親愛帶到我的面前來”,不是一種回顧的愜意?以開培爾的言說為思想介質,閱讀小說的休養和快樂就是可以更多地邏輯出來的,因而也是比“手機盲目刷屏”為“最上”的。我以為,於“閱讀小說方式”中休養和娛樂自己,才是真正沉潛靈魂的休養和娛樂,亦是本質性的休養和娛樂。

(2)小說家的“構想力,藝術和經驗所啟示於我的世界,在我,是較之從我自己的經驗所成的現實世界,遠有著更大的價值和意義的。”這“構想力”,“不但能將自己移入任何的靈魂和心情生活而設想而已,還能將自己和它們完全同化。” 這樣的話語,是超越了我們的常識的,讀著很有點彆扭,但思想意味是可以見出的,強調的就是閱讀小說能夠豐富和拓展人的社會人生視野,發展和提升人對世界和社會人生的認知能力,最重要的是(“同化”)發展和提升人的想象力(構想力)。——想象力,不是人的智慧能力的核心?正因為如此,閱讀小說才是“最上的休養和娛樂”。休養和娛樂自己的智慧能力,該是溫飽富裕後的生活新概念吧?

(3)“我之所以極嫌惡旅行,極不喜歡結識新的相識,而且竭力地——只在萬不得已的時候——不涉足於社會界者,就因為我之對於世界和社會,不獨要知道它的現實照樣,還要在那真理的姿態上知道它的緣故。而替代了我,來做這些事的,則就是比我有著更銳敏的感官和明晰的頭腦的詩人和小說家。假使我自己來擔任這事,就怕要漏掉大部分,或者不能正確地觀察,或者得不到啟發和享樂,卻反而只經驗些不快和一切種類的掃興的罷。”

這一層思想,是不難理解的,對於今天忙於交際應酬的人,是很有開啟與教益的。最核心的則是:善於藉助“更銳敏的感官和明晰的頭腦”來武裝和發展自己的頭腦,避免“一切種類的掃興”。這最該是我們不斷結合自身而深長思悟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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