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不負——血脈僨張


光陰不負——血脈僨張

任何想象都不會有突然降臨的現實震撼。

唯一不在設計場景之中的畫面,就是正在發生的那一個。

夕陽染紅了前方的天空,溫暖的光照在臉上讓人迷醉。我昂起頭注視著遠方的群山之巔。火一樣的太陽在血紅的空中迅速向天際線下墜,眼看就要落到山巒的背後。

我的心情有些複雜,一方面暗自慶幸同伴同意我返回公園的提議,讓我賞到夕陽下的美景。另一方面我又有些擔心,擔心殘陽的短暫,還沒到達想去的地方就已經消失。

不覺加快了步伐,我走到眾人前面。心裡想的是,不要在路上耽擱,把膠片留到要去的地方。

我要去的地方位於公園中部,是公園幾條小路的交匯點。平緩的河水在那裡一座連接兩岸的小橋下來了個小跳躍,成了整條河流最湍急之處。

穿過小橋的河水在跳躍之後轉了個急彎,形成了一個很大的靜水深潭,據說春季漲水之後,這裡深達數十米。

深潭和小橋之間不到一百米的河段就成了人們天然的游泳池,特別是到了夏季,水裡和兩岸到處紅紅綠綠的泳衣泳帽,和漂浮在河面的遊船,已然形成了一道風景。

因為潭水冰涼,與陸地溫差很大,如若準備不充分,入水後極易抽筋,加上水深莫測,河底水草雜生,稍不留意腳就會被纏住,因此這裡也成了著名的溺亡地段,傳說每年接近兩位數。

小河兩岸,綠樹成蔭,空氣清爽,加上四通八達的小道交匯,除了游泳的人,這裡也是公園遊客必到的地方。

我選擇回到這裡,是因為小橋的後方就是夕陽降落的方向,黃昏逆光下橋上行人的剪影和麵前波光粼粼的河面組成的畫面讓我沉醉。我要記錄這樣的瞬間。

我們的步伐還是沒能趕上紅日落山的腳步。到達那裡時,太陽已是降到了山背後,只在天際線勾出了一條紅色的輪廓。

望著天邊已經變成灰黑的山頭,我的心情有些沮喪。

“哪時候來的?”一個聲音從不遠地方傳來。扭頭看去,一群泳衣泳褲的年輕人散落岸邊,一個身材敦實的青年滿臉堆著笑,似是在和我們說話。

“來找你嘛。”身旁的老周應道。果然是和我們說話。

我眼睛迅速掃描了他周圍的男男女女,眼睛落在一位紅的泳衣的女孩身上時。突然一陣劇烈心跳。感覺就像小時候那次被檯燈燈泡過電一般,一股電流穿透全身,讓我不知所措。

我已然忘記了追逐落日的本意,我意識到眼前這紅色的泳衣才是我追逐的紅日,那位站在面前的女孩才是我今天最好的風景,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麼是真正的血脈僨張。

“我來介紹一下。”老周提高音調說道,一點沒注意到我已觸電。

可能之前想象過一千種心動的感覺是怎樣的,但沒有一種與當下的情形對的上。

絕不能失態,我心想,故作鎮定地笑了笑。

早安,三月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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