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宅”中讀得很愜意


在“宅”中讀得很愜意

在“宅”中讀得很愜意。

這個題目,在我是有兩個方面含義的——在抗擊新冠肺炎疫情的“宅”中,讀自己最喜歡的魯迅著作很愜意;在自己的家中愜意地閱讀自己喜歡的魯迅著作——以前我多是以辦公室為“宅基地”而讀書修養自己的,這次抗擊新冠肺炎疫情,我是全面“宅”在了家裡,從不出門。作“宅男”,我有20年的“宅能力”,所以,抗擊新冠肺炎疫情不出門,對於我來說就是常態,沒有什麼不習慣,更沒有什麼憋悶之說。所以,今天朋友打電話來問我最近怎樣,我則答曰:“在‘宅’中讀魯迅讀得很愜意!”其實,閱讀魯迅著作本身就是很愜意的,無論個人作為增進素質能力的途徑,還是個人作為休閒消遣的方式,只不過有一個肯於、勇於、善於與否的問題而已。

今天的陽光很好,我站在陽臺上調節有些坐得疲勞的腰骨,一股熱風吹進來,給我一個提醒:魯迅先生的雜文集《熱風》應該進行第二次精細研讀了!我回到書案前,打開《熱風》,開始了《題記》篇的回味品讀:

“現在有誰經過西長安街一帶的,總可以看見幾個衣履破碎的窮苦孩子叫賣報紙。記得三四年前,在他們身上偶而還剩有制服模樣的殘餘;再早,就更體面,簡直是童子軍的擬態。”

如是,作為背景的“西長安街形象”和“賣報孩子形象”,就呈現在我們面前了。以典型環境和典型形象開啟“思想”,負載“思想”,牽引“思想”走向深入,就是魯迅雜文的一個特色筆法,切不要以為這僅僅是“一般街景”的描寫,一定是為主題思想服務的。所以,深味“魯迅筆法”中的“魯迅邏輯”之後,讀魯迅雜文並所有魯迅著作和譯作,都會享有一種特別的愜意,特別是“魯迅筆調”的舒緩,似乎“對坐而談”的感覺,更是加強了閱讀的愜意之美。

請注意,此時“賣報孩子形象”已是具有承載歷史的形象意味了——最早是“童子軍擬態”,後來是“偶有制服模樣”,現在則是“衣履破碎的窮苦孩子”。這是怎樣意味呢?魯迅先生接著以下一段文字進行了告知:

“那是中華民國八年,即西曆一九一九,五月四日北京學生對於山東問題的示威運動以後,因為當時散傳單的是童子軍,不知怎的竟惹了投機家的注意,童子軍式的賣報孩子就出現了。其年十二月,日本公使小幡酉吉抗議排日運動,情形和今年大致相同;只是我們的賣報孩子卻穿破了第一身新衣以後,便不再做,只見得年不如年地顯出窮苦。”

如此,不是追溯了“賣報孩子形象之穿著”本身的歷史及所承載的歷史嗎?換言之,魯迅先生是把1919年到1925年這七年的中華民國史聚焦在了“賣報孩子形象”之上,“賣報孩子形象”就是中華民國的一種特別典型形象,而“只見得年不如年地顯出窮苦”,其深味也就不言而喻了。這是多麼精妙的思維、思想與筆觸啊!誰人能夠這樣回顧歷史呢?

這樣兩段文字,僅僅是魯迅先生這篇《熱風·題記》的開端。其後,以“賣報孩子形象”的“擬態制服”為主要的或隱或顯之邏輯概念,展開了更為深刻的歷史思維,表達了更為精湛的獨特思想。這些,我將留給下一篇作文,今天就暫且不論。以上兩個段落的閱讀琢磨,就已讓我足夠愜意了,而且,越是回味之,就越是覺得魯迅先生以“賣報孩子形象”來代表那個時代,代表那時的中國,是極為創意的,怕是空前絕後的一筆,但又是不經意的自然而成的,完全是“史實”,這就是思想與創作的“高明”。

在“宅”中,我讀魯迅著作,讀得我很是愜意!

在“宅”中讀得很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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