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蒲公英——那片地裡開滿了金色的蒲公英,一群孩子,玩瘋了


那年的蒲公英——那片地裡開滿了金色的蒲公英,一群孩子,玩瘋了


又是一年春光美!道旁河邊如翠煙的柳樹,公園廣場若彩雲的櫻花、田野鎏金的油菜,是這場春季盛宴的主角。可誰又能否認,在這個神采飛揚的季節裡,牆角地頭的蒲公英,也有一次絢爛的綻放。每到這個季節,看到春風中搖曳的蒲公英,思緒就會回到童年的村莊。

小時候我在外婆家長大,因為外婆家在村子裡的輩分高,村裡的孩子幾乎都叫小姨姑姑,加上小姨男孩一樣的性格,她自然就成了村子裡的孩子王。我也因小姨的關係,享受著其他孩子所沒有的優待——外出玩耍時,不是被這個架在脖子上,就是被那個背在後背。

外婆家村子東頭有一片不耕種的空地,春天挖野菜,夏天打豬草,秋天摘野果,冬天打雪仗,小姨他們總能在那裡找到不同的樂趣。有一年春天,那片空地長滿了蒲公英,每天放學後,小姨他們都會到那裡玩耍。年少的我,是小姨永遠甩不掉的“小尾巴”,自然是小姨到哪裡,我就跟到哪裡。挖野菜的籃子裝滿了,他們就在那裡追逐打鬧,一會兒玩老鷹抓小雞,一會兒玩攻城,一會兒玩打沙包。玩累了,就躺在草地上休息、打滾,歡樂的笑聲傳遍四野。那遍地的蒲公英黃花一個個地開了,就像綠色地毯上,綴滿了金色的星星,在春天落日的餘暉裡,特別閃亮。

那年的蒲公英——那片地裡開滿了金色的蒲公英,一群孩子,玩瘋了


小姨提議說我們摘花玩吧,看誰摘得花最漂亮。人一下子就散開了,四處尋找自己認為最漂亮的蒲公英花朵。我也跟在小姨身後,見花就揪,直到小手攥不住為止。當大家回來,圍成一圈,誇耀自己摘得花最漂亮時,我也鑽進人群,伸出小手,炫耀自己的花,惹得小姨他們哈哈大笑–––都是隻有花朵,沒有花柄的花,被我搓揉得絲狀的花瓣都散開了,落了一地。大家的笑聲一下子就把我惹哭了,小姨哄了半天都勸不住。看我不停哭鬧,和小姨要好的英子就說你不哭了,我用大家摘的花給你做個花環。聽了英子的話,我停止了哭鬧,期待著英子編好美麗的花環。

收花的時候,有個叫銀銀的女孩不願意將她摘的花交出來,小姨就不許別的孩子和銀銀玩。英子將大家摘的花收起來,派幾個淘氣的男孩到路邊柳樹上折了剛長出嫩葉的柔軟柳條,她用柳條將有柄的蒲公英花編起來,不一會兒功夫,一個可以穿過腦袋,掛在脖子上的美麗花環就做好了。在小姨他們一群人忙碌的時候,銀銀一個人站在遠處,默默地看著我們,手裡握著那束蒲公英花,夕陽將她的影子在身後拉得好長好長。我戴著花環四處奔跑,不時看看站在遠處的銀銀,想給小姨說讓銀銀過來玩,又怕小姨罵我,所以就什麼也沒說。

夕陽西下,滿地開放的蒲公英也逐漸失去了亮澤。從東邊村口傳來了高一聲低一聲的家長呼喚孩子名字的聲音———我們該回家了。小姨一聲回的命令,大家提筐的提筐,背籠的背籠,收拾完東西就一擁而回了。跑累了的我,騎在最高男孩的脖頸上,掛在胸前的蒲公英花環散發著淡淡的清香,直沁心脾。我不時回頭看後面,銀銀一個胳膊挎著筐,一個胳膊前後甩動著,遠遠地跟在我們後邊,那束蒲公英花,隨著手臂的甩動,畫出了一條黃色的弧線。我不敢叫小姨停下來等銀銀,就不停地叫那幾個男孩輪流揹我,希望銀銀可以趕上我們。可是當我們停下時,銀銀也站在那兒不走。我想,銀銀可能也想把花給我,可她實在太喜歡蒲公英花了。到村子裡了,天也一點一點黑了,遠處的銀銀已經看不清了,可她手上的那束蒲公英花,隨手臂畫出的黃色弧線,似乎還能看得見。

那年的蒲公英——那片地裡開滿了金色的蒲公英,一群孩子,玩瘋了


回家後,小姨將蒲公英花環掛在外婆炕頭的箱架上。晚上睡覺時,我鼓起勇氣問小姨,明天叫銀銀玩不,小姨說咋不叫。那天夜裡,伴隨著蒲公英淡淡的清香,我安安穩穩地睡了一個好覺。

時光流轉,日月飛梭,小姨已經成為老姨,銀銀也已成妻為母,我亦不是當年的小毛孩。只是每看到蒲公英,就會想起外婆家村東頭那片帶給我無限歡樂的空地,那片空地上金燦燦的花朵,還有那個叫銀銀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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