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實在太有默契了，根本不需要紀天翎多加提示。顏無雙把手一拍，笑嘻嘻地湊了過來：“小季哥哥的意思是要送我很貴重的禮品對不對？你不用操心送什麼才合我意，銀子就好，真金白銀我最喜歡。”
季無序一聽這話是真的要哭，他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性子，熟悉他的誰不知道。可這會兒，對面兩人一唱一和，聯手把他架到了高處，這要往下看一眼，沒準紀天翎還能從身後推他一把，他絕對不敢冒這個險。
可顏無雙說的真金白銀，絕對不是小數，他雖然沒有親自到帝都，也是聽聞這兩年，無雙郡主的手段，真要讓她看得上的數目，真真叫人肉痛到死。
“讓我再考慮一下，考慮一下，做事要周全才好。”
“小季哥哥，不用再考慮了，湊個整數就行。”顏無雙把手一舉，五根手指清楚明白。
季無序剛要說五百，才發現紀天翎壓在他肩膀上的分量又加重了，他可不是習武之人，這是赤果果的武力威脅！
“行！五千兩就五千兩，我給五千兩。”季無序冷汗都下來了，以為顏無雙總能滿意。
別說是顏無雙了，她身邊的雙胞胎丫環，撇了撇嘴角小聲嘀咕，又偏偏是他聽得見的聲音：“才五千兩了，我們郡主吃一頓飯，都不止賺五千兩了。”
這一下季無序的後背冷汗淋淋，要知道顏無雙剛才可是舉了一個手，五根手指，再要往上加，那就是五萬兩銀子！五萬兩，不如把他這條命拿去吧，季無序不用再考慮了，銀子肯定比命重要，五千兩，要就要，不要爛命一條！
他看不見身後的紀天翎嘴角上揚，露出一絲微笑，讓顏無雙見好就收。顏無雙算是替他打了個圓場：“小季哥哥存五千兩銀子不容易，都給了我，我是很感激的。別說什麼，多了少了，這是小季哥哥的心意，小左，還不上去，把銀子收好。”
季無序一聽這話，什麼!現在就要付銀子。小左直接杵在他面前，先是行禮，然後攤手，場面一度極其尷尬。他嘮嘮叨叨：“剛才是誰說，站在王府外說話不妥，贈禮之事，好歹要進屋再說，進屋再說。”
邊說，一隻手抖個不停。顏無雙故意把小左又給喊了回來：“急什麼呢？小季哥哥，可是妙世無雙的季公子，還能賴了我們區區五千兩銀子嗎？他要是賴了銀子，我就能把這事兒寫成告示，貼到帝都城門口的佈告欄去，讓過往的路人，都看一看，品一品，笑一笑。”
季無序知道是自己錯了，他才看到胖成一堆團球的顏無雙時，不應該露出那麼突兀的表情。他應該就像，沒有看到任何變化的那種自然過渡，好好地喊兩聲小無雙，就不用破費這五千兩銀子了。
教訓啊，這都是血淋淋的教訓。
可他實在不想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現在城門口，還是出現在佈告欄。什麼品一品，這帝都每天進進出出這麼多人，消息一傳出去，豈不是以後沒發子做人了！他不願想，也不敢想，連忙哆哆嗦嗦地掏出銀票，用三根手指捏著放到了小左的手中：“這是五千兩銀票，你千萬收好，清點過後交給無雙郡主，一兩不少，一兩不少。”
“不用交給郡主，郡主最是信任我的，放在我這裡就行。”小左看一眼銀票的蓋戳和數字，確認無誤後直接揣在了自己的荷包裡，“我們郡主的手不過銀子。”
季無序連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銀子是當著紀天翎的面前送出去的，以後是肯定討要回來了。最大的問題是，連一句好話也沒聽到。
“行了，進去吧。”紀天翎一開口又是恰當好處。
季無序深深懷疑，帝都這些人都是串通好的，專門騙他這個鄉下人的銀子。
顏無雙乖乖跟在紀天翎身邊進了王府，轉過頭來衝著他做了個鬼臉。他用手按住胸口，心痛到抽抽。
“知道你要來，小季挺高興的。是不是小季？”紀天翎早就吩咐府中備好酒菜，“你只能喝果子露，不許喝酒。”
顏無雙心說，我的酒量才好呢，九王爺怕是太小看我了。
季無序一下子好了傷疤忘了痛，附和道：“對，小無雙不能喝酒。特別是九王爺珍藏的美酒，酒勁兒特大，不適合你。”
顏無雙得了他的銀子，又是在紀天翎面前格外安分。聽到九王爺問了一句：“你不是說來找人嗎？成天窩在我的王府裡，那人還能從天上掉下啊。”
“不急不急，有些事時機未到，不能輕舉妄動，免得打草驚蛇。只要算準了時間，那必然是手到擒來。”
顏無雙看他搖頭晃腦的，喝了一口果子露，是很清甜的蜜桃味：“小季哥哥來帝都找人嗎？要不要告訴我，幫著你一起找啊。”
“小無雙要相信我的能力，我可是師父的得意門生。”季無序貪杯，喝得有些急，臉紅耳赤，說話有點大舌頭。
紀天翎有意無意地握住他的肩膀，不讓他把臉再往顏無雙面前湊，再湊就快貼上了。
果然，季無序揉了揉眼睛問：“小無雙，我是不是眼花，你怎麼一個有三個大？”
顏無雙偷偷冷笑，這是藉著酒意說她胖呢，她還能聽不出來：“小季哥哥，你眼神挺好的，沒有看錯，我就是比本來大了三倍。這幾年，我一個人留在帝都，好生沒勁，每天只能吃吃喝喝解悶，才把自己吃胖的。”
季無序打了個酒嗝，卻沒有說話。就在顏無雙以為他憋著大招，他卻長長地嘆了口氣：“九王爺離開帝都的時候，給我書信，讓我抽空多關照你的。小無雙，是我疏忽了，是我的錯。別怕，吃胖的肉，我一定想辦法讓你再變回去。”
顏無雙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小季哥哥，你說你這兩年忙得很，到底是在忙什麼？”
她是輕聲細語的一句話，緊接著就聽到炸雷一般的喊聲：“季無序，季無序，你給老孃滾出來！別以為跑到帝都，老孃就找不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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