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在市場堅持的時間足夠長，你會遇到各種情況，但我活了89歲，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
3月9日，三大股指遭受重挫，美股“熔斷”，“股神”巴菲特發出瞭如上感慨。
我們還沒有89歲，我們都沒在市場上待過，卻在3月12日，第二次見到了這一場面，美股又熔斷了。
你以為今天已經夠糟糕了，那是因為你還沒有見到明天。
勒布朗·詹姆斯，2003年進入聯盟，這是他的第17個賽季，但就這一個賽季，個人命運與歷史進程結合在一起，人生大起大落，悲歡離合，勝過他之前16個賽季的總和。
2019年10月，勒布朗與洛杉磯湖人飛往中國，他經歷了人生中最詭譎的一次中國賽。
當時有兩種最糟糕的結果，一，空場比賽；二，比賽取消。如果在內部會議中，勒布朗沒有拒絕有些人的建議，沒有讓茫然不知所措的其他球員知道問題的嚴重性，導致他們真的發聲站隊，那麼一切會滑向深淵。
他們最終在懸崖邊上止住腳步，拉住了一顆不知道何時會斷裂的樹枝，沒有摔得粉身碎骨。
再一次，勒布朗成了全美公敵，而上一次還是2010年。他直言不諱地點出了某些言論以及發出言論之人的荒謬，他還說，“很多人被傷害了，不只是經濟，還有生理、精神和情感”。
沒有理解，只有怒罵。
勒布朗無所謂。他曾經因為那些怒罵而心態失衡，但那已經是2011年的事兒了，輸掉總冠軍的第二天，他受到全美球迷群嘲的時候，說，“所有看我失敗而興高采烈的人們，明天起來，他們和今天一樣，做同樣的工作，過同樣的生活”。
從那之後，他就不在乎了。
但人生總有在乎的事兒。
1月25日，費城，勒布朗轟下29分，總得分超過了科比的職業生涯總得分，33643分。
哪怕輸了球，勒布朗依然有些興奮。拜託，他超越的是科比。甚至，他還主動說了第一次與科比見面的往事，那時候他才十來歲，在一個訓練營，科比給他們講述心得，“我只是傾聽，想記住他說的每一個字”。
勒布朗接到了科比的祝賀電話，整個更衣室靜悄悄，所有人都想聽聽他們到底談了什麼。
然後，科比發了一條推特，“繼續前進，我的兄弟，向你致敬”。
沒有人知道，這是勒布朗與科比的最後一次通話，這是科比的最後一條推特。
在飛回洛杉磯的旅途中，德懷特·霍華德，第一個知道科比去世的消息，他顫抖著搖醒了安東尼·戴維斯，“科比去世了”。
戴維斯完全沒有回過神來，“誰是科比？”
像被傳染了，戴維斯也渾身顫抖，他開始搖晃睡夢中的勒布朗，“哥們，醒醒，科比去世了”。
當勒布朗知道這一切不是玩笑之後，他流下了淚水，帶領他的隊友，在飛機上為科比做了一個小型的祈禱。
勒布朗沒有出現在科比的追悼會上。
他在洛杉磯湖人的更衣室衣櫃中，多了一件科比的球衣；他在無數次回答媒體關於科比的問題之後，說，“我們都要往前看，（一而再再而三的問這種問題）這對科比的家人是不公平的，他們也需要往前看——但你知道，科比和我們是在一起的”。
3月，勒布朗再一次面對空場的問題。
一開始他是拒絕的，與他相似的有太多人，並不瞭解疫情有多嚴重。2月15日，NBA為疫情向中國捐獻，但他們從未想過，NBA，乃至整個體育界，都會處於疫情的陰霾之下。
然而很快他改口了。
在戈貝爾被確診之前，很多人仍然保有幻想，就算承受空場這一重大損失，NBA仍然有希望按既定規則打完這一賽季，而不是延遲或者取消。
毫無疑問，利益是一個原因，按照2016年的勞資協議，倘若取消一場比賽，NBA可以拒絕支付球員1.08%的薪金，換而言之，少掉一場球，勒布朗就將損失404286美金，這對他不過是個小數字，但對很多球員來說，難以接受。
更何況，受到影響的不只是球員，那些為球隊服務的工作人員，以及為球館承擔外包工作的公司，圍繞球場周邊的餐館、酒店，都受到了致命打擊。
勒布朗與他的湖人隊，剛剛擊敗了雄鹿與快船，這很可能是他們總決賽和西部決賽的對手，他傾盡全力，試圖在這個風雨飄搖的賽季，為湖人拿到他們自2010年之後的第一個總冠軍。
一切戛然而知。
如果有變壞的可能，那麼不管幾率多低，一定會出現——不是空場，而是停擺，誰又知道，一個月後，一切就會結束呢？
昨天已經夠糟糕了，但更糟糕的今天來了，而且你還不得不想，明天到底會有多糟糕？
勒布朗說：“我們取消了體育活動、上學、工作，我們真正應該取消的是2020年，這該死的三個月太難熬了。”
但人生是不能逆行的。
我們只能繼續前行，哪怕帶著悲愴，帶著痛苦，帶著無奈。
這該死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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