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未婚夫護在白蓮花身前說,我是不會娶你的

劉氏下令無人敢再圍觀,忙上前把另兩人也架了過去。

“大,大小姐,您的鞭子。”

有下人搬來了紅木椅,安夙坐下看著哆嗦著出現在眼前的鞭子,接過去卻又伸手一指:“你們四個,將這幾個連主子是誰都分不清的賤婢,給本小姐亂棒打死,先碧玉再瑪瑙接著翡翠珍珠一個個來。打得好本小姐有賞,可若有誰辦事不用心?”

她頓了頓,手臂一揚冷哼:“那我的鞭子就會招呼誰,所以,不想挨鞭子就最好給我把眼睛擦亮點兒,別讓棍子走了空。”

啪——

長鞭落,濺起滿地落葉灰塵。

被點中的四人哪還敢猶豫,拿著嬰兒手臂粗的棍子便往碧玉身上招呼了過去,嘭嘭嘭的悶響聲中,不多時,碧玉便滿面烏青吐血,沒了聲息。

四個侍從抹把汗撇開臉將屍體拖開,又將瑪瑙押了過去。

亂棍飛舞,慘嚎悽悽,映著滿地血色,花園裡圍觀的下人垂頭縮脖,戰戰兢兢大氣也不敢再出。都說大小姐狠毒,以前也的確常打罵下人,可到底也沒把人弄死過,今兒卻是開口就要杖殺四個,活生生的人,就那樣被亂棍打死。

太殘忍。

更殘忍的是,居然還一個個來。

這誰還敢往上撞?

翡翠珍珠臉色煞白早嚇癱在地,尤其碧玉瑪瑙的屍體好巧不巧就被扔疊在腳邊不遠處,那滿臉鮮血死不瞑目的樣子看得兩人魂飛魄散,簌簌聲響中翡翠身下有液體流了出來。

眼見有人來抓自己,翡翠想逃卻被強拽了回去,棍子落在身上痛得她涕淚橫流大聲哭喊:“小姐,奴婢錯了,求小姐看在奴婢跟了小姐多年的份上饒了奴婢吧,小姐,嗚嗚好疼……”

“小,小姐,求小姐饒了珍珠,珍珠不想死啊,求小姐開恩,小姐您開開恩救救奴婢,小姐……”珍珠抹淚爬到安夙身前,咚咚磕頭求饒。

安夙只靜靜的看著,因著臉上傷痕,神情莫辨。

就在此時,院門口卻突的傳來一道男子怒吼:“都給本皇子住手,紀華裳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想要本皇子娶你,告訴你,你做夢!”

劉氏眼底陰毒瞬逝,她倒要看看,這個賤種要怎麼收場?

若今日之事再傳揚出去,不止六皇子怕連皇上也會後悔吧? 滿園皆寂!

安夙撇頭看著院門處相攜而來的兩道身影,正是蕭寧還有她那位二妹妹紀嫣然。這兩人她並不陌生,卻都來自紀華裳的記憶。

她也曾見過蕭寧一面,還是三年前奉旨回都述職時的偶然一瞥,只有個模糊的影子,甚至根本未曾仔細關注過,如今看來倒的確是個美男子,只見那男子生的唇紅齒白,面如冠玉,一身華麗蟒袍加身,天生貴氣逼人,也難怪會迷了紀華裳的眼。

只此刻,男子那張臉卻是怒到有些猙獰。

至於紀嫣然,長相嬌俏五官精細,明眸含水輕眨間似欲語還羞會說話,身著白色流仙裙及地,裙襬繡著荷紋蓮花搖曳娉婷而來,頗有幾分仙氣,也難怪會入了蕭寧的眼。

“紀華裳,你現在就跟本皇子進宮和父皇說清楚,本皇子喜歡的人是嫣然要娶的人也是嫣然,本皇子絕不會娶你這樣的女人,連自己的貼身丫鬟都殘忍杖殺,你還是不是人?”蕭寧渾身殺氣騰騰,看安夙的眼神連街邊乞丐也不如,那樣子就像在看一塊骯髒的抹布。

“都是然兒不好,沒能勸住六皇子,求姐姐看在妹妹的面上饒過珍珠吧,翡翠瑪瑙碧玉都死了,姐姐再有什麼氣也都當消了,姐姐您放心,然兒知曉自己的身份,以後定會和六皇子保持距離。”

安夙看夠了,這才收了眼底繚繞的冷意,起身徐徐踱了過去:“別說我不會進宮,不會把妃位讓給她,就連這婢女我也沒打算放過,你問我有沒有良心?現在我就告訴你,我的良心,早被狗吃了。”

蕭家人滅了她全族,還來質問她是否有良心?

簡直可笑!

蕭寧氣得咬牙:“紀華裳你確定你要和本皇子作對?”

“就算作對也是六皇子和皇上作對,與我何關?這婚是皇上賜的,世人都知紀華裳‘心儀’六皇子做夢都想嫁給六皇子,你又憑什麼認為我才心願得成又會去自毀長城?”

安夙眼眉高挑,看著兩人滿臉譏誚:“若六皇子想退婚,那就自己去找皇上說不要拉上我,還有你紀嫣然,大家都已撕破臉皮,你又何必還在我面前惺惺作戲?我還得謝謝六皇子那兩巴掌,否則又怎會知道你也喜歡他,不過,可惜了你捂得太緊,否則哪還會有這聖旨?”

“姐姐,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紀嫣眩然欲泣。

蕭寧看得大怒:“那還不是因為然兒怕你知道會傷心,所以才瞞著你,要不然我早向父皇請了聖旨,你別不知好歹。”

安夙聞言不禁哧笑出聲:“那我還得感謝你們的欺騙是不是?不過誰都知道我紀華裳生性惡毒又沒腦子,所以我還真不知這感激二字到底該怎麼寫,不若六皇子你來教教我!”說的真好聽,紀嫣然若真那麼善良又怎會踩著自己姐姐往上爬?

她沒想著去找這兩人報仇,這兩人竟還敢上竄下跳來找她的麻煩?還真以為她還會像以前的紀華裳一樣任由他們玩弄鼓掌之間,肆意搓圓揉扁?

“紀華裳,你真以為本皇子不敢殺你麼?”蕭寧怒極戾吼,伸手拔劍便刺向安夙,凌厲劍鋒寒芒森森。

安夙卻是不閃不避,只定定的看著持劍之人。

秋風吹落枯葉飛旋,也吹拂女子滿頭青絲亂舞,那兩泓深遂彷彿冰封千年寒潭的漆黑眼瞳中倒映著男子的臉,那張與記憶之中有著兩分相似的臉。

如今,只讓她感覺憎惡。

而比起那人,蕭寧差之多矣,性格衝動膽魄不足,不夠隱忍,更不夠狠辣果決。若是那人,此時絕不會出現在這裡。若換那人持劍也必不會猶豫,定會讓這長劍穿她身體而過。

絕非是,停在她胸前一寸。

“紀華裳,你這個瘋子。”蕭寧額頭青筋突跳,捏劍的手纂了又纂,前送抵在女子胸口卻終沒能刺得下去,心中更怒到抓狂,真不知他哪裡那麼非凡就入了這個女人的眼,竟讓她連死都不怕也要嫁給他。

“怎麼,不打算殺我了?”

安夙驀然伸手夾住劍尖,面含淺笑,聲音卻是極冷:“六皇子可知我徘徊閻王殿前,差點就死掉的時候在想什麼?我在想,若我能逃出門生天,絕不會再任人愚弄,我的東西就算我不要把它毀掉,也絕不會施捨給任何人!”

連她自己也沒想到,在那個行事狠辣的女人手上她居然也能逃過一劫。只怕那個女人也做夢都想不到吧,她安夙不止沒死,還變成了另一個人。

這次她倒要看看,她還要如何隱藏?

安夙眼神定定的看著蕭寧那張滿含怒氣的臉,心中恨意翻騰。

蕭寧在天家行六,而蕭燁行四。兩人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藉著蕭寧未婚妻這個身份她自可以更便捷的接近蕭燁。

只要接近蕭燁,她一定可以把那女人找出來。

這麼好的機會她豈會放過?

至於蕭寧願不願意娶紀華裳,那是他的事,與她何關?

自己沒本事讓皇帝收回聖旨,卻來威逼一個女人。

又算什麼男人?

“瘋子瘋子,本皇子看你是真瘋了,你,你……好,紀華裳,看在你對本皇子一片痴心的份兒上,本皇子會自己去找父皇說,可你得放了這個婢女,身為女子就該像嫣然一樣知書識理,溫文賢淑。像你這麼嗜殺成性,哪兒有男人會喜歡你,敢娶你?”

蕭寧憋屈收劍,看著安夙似笑非笑的表情更加惱怒:“你千萬別誤會,本皇子可不是對你心軟,本皇子說了哪怕這輩子不娶妻也絕不會娶你,本皇子只是想你改改脾氣說不定就能嫁出去,到時本皇子也就解脫了。”

安夙不語只譏笑不已,痴心,他可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別說她不會嫁人。

就算要嫁,也絕不會嫁給姓蕭的仇人!

“六皇子您……您別這麼說,姐姐會傷心的。”紀嫣然忍不住插嘴,卻不知哪裡出了錯,這六皇子莫不是中邪了,居然會說這樣的話。

最可惜那一劍,他怎麼就沒刺下去!

蕭寧卻是伸手捉住紀嫣然冷聲道:“本皇子說是事實,然兒你就是太善良了,豈知善良也要看人的,都說殺人不過頭點地,這幾個婢女好歹與她主僕一場,她卻用上如此狠辣的手段,簡直惡毒非同一般。本皇子勸你還是收起同情心,因為,她才不會領你的情。”

“六皇子……”

紀嫣然嬌嗔的瞪了一眼蕭寧,心中卻是恨極,心軟的是他才對,區區紀華裳他殺了也就殺了,難不成皇上還真會因此而降罪於他這個皇子?

當然不是心軟,不過是不敢。身為皇子得罪權臣,誰不得三思而後行。

帝都之中,三公,五候,八世家。永寧候便是五候之一,尤其永寧候紀戰如今手握重兵,堪稱五候之首又還保持中立,這樣的重臣經營好了是助力,關係破裂卻等於讓敵人如虎添翼。

和他結下死仇,那是傻子才會做的事。

且聖旨已下,他此時殺了她還是公然與皇帝作對。

比起抗旨不尊尤重三分。

除非蕭寧想自尋死路,否則,她安全無虞!

安夙看得分明,凝著兩人忸怩做作的姿態,心中冷笑更甚,撇到珍珠眼中升起的無限希翼,面上卻突然綻起一抹笑:“想不到六皇子還是憐花之人,對個婢女也如此上心,想我放過她其實也不是不可以,那就得看你,有多想救她了。”

“你……”

看蕭家吃鱉,安夙又道:“況且機會我也給了,只要六皇子答應我以後無論你去哪兒都讓華裳隨時跟著,華裳自然會放過她,如此,六皇子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你想都別想,本皇子絕不會答應你。”

蕭寧恨恨的磨著後槽牙,這女人果然狗改不了吃屎,還想像個狗皮膏藥貼上他時刻監視他的行蹤?她想的真美,他現在巴得趕緊甩掉她。除非腦子進水,才會答應她如此荒謬的條件。

蕭寧一口拒絕,半點沒有餘地。

“本皇子與嫣然發乎情,止乎禮,從無逾矩之行,紀華裳你最好嘴巴給本皇子放乾淨些,張口閉口勾引男人,你根本就是胡攪蠻纏耍無賴,想借此害然兒逼迫本皇子答應你的條件!你這樣做只會讓本皇子更討厭你,你的名聲也會更臭,這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我樂意,你能奈我何?”

看蕭寧唾沫橫飛,安夙後退了幾步視線下移,驀然哧笑出聲:“我說的難道不對?聖旨剛下,我這個未來六皇子妃還沒嚥氣,她都敢當著我,當著眾人的面和未來姐夫握爪,這不是勾引?難道六皇子真以為只有你們脫光衣服躺在床上才算?那你可錯了,那叫苟且,叫私通,等你成親以後就叫通姦!那樣的狗男女要是被抓住,按律法可是要遊街浸豬籠的。”

眾目睽睽。

轟!

紀嫣然滿面通紅,被蛇咬一樣連忙抽回了手。

敢來找她的麻煩?

她會讓他們體會下,那到底是什麼後果!

“二小姐,救命啊——”

珍珠魂都被嚇飛,拖長著聲音淒厲喊救命。紀嫣然臉色紅裡泛白,白裡泛青好不精彩,不救,她就要落個冷血的名聲。救,她心有不甘,珍珠活著於她也無太大好處,那是她紀華裳的丫鬟,她殺了名聲更臭,多好!

紀嫣然一個踉蹌,眼前有些發黑,這次卻不是裝的,扭頭看著蕭寧她眼中滿是委屈,雙手將帕子都絞的變得了形。

“好,紀華裳,本皇子答應你,只是,你不要後悔。”一字一句,若從牙縫擠出,他這輩子也沒被人如此逼迫過,這女人卻有種把他逼到如此地步。

簡直是奇恥大辱!

下人散盡,屍體也被抬了下去。

紀嫣然這才扭著腰枝一步步上前:“氣走了六皇子,姐姐現在滿意了?沒想到死過這麼多次,姐姐,你的性子還是這麼不依不饒,你越對付我就會把六皇子推得越遠,這麼淺顯的道理姐姐都想不明白?”

“你這是向我示威還是,求饒?”

安夙回神,垂頭看著紀嫣然發白的臉:“至少,六皇子妃的位置是我的,只要永寧候府一日不倒,只要父親祖母還在,候府就是我的靠山。他蕭寧又敢對我做什麼?”

永寧候紀戰,竟成了她的父親!

那個女人曾說過,她手中兵權已落入他們自己人手中,她死後,手中帥印必是重回皇帝之手,而據她所知,原本她手中五十萬兵權其中二十萬,卻被皇帝交給了永寧候紀戰。

至於其餘三十萬是還在皇帝手中又或是皇帝給了別人?

她卻不知,還得查。

假死之後她便直接轉道去了鳳凰古鎮養傷,因此遠離帝都,消息閉塞。否則,安家被滅她也不會毫不知情。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