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一些破敗的殘垣斷壁比金碧輝煌更能給人以心靈的震撼。七個星就是這樣一處不算知名的遺蹟。第一次路過庫爾勒時,我曾向多人打聽七個星千佛洞,競沒有一個當地人能說出其確切方位。待到在南疆周遊了一個半月之後、終點重又回到起點,我徑直去了州客運總站,買好去七個星鎮的車票,盤算著到了七個星鎮再做打聽,一定要想辦法看到這處遺址。
車是要坐滿客才發的。於是趁著未開車的空閒與司機攀談起來。不聊不知道,原來司機跑這條路多年,每天都要從七個星遺址門前經過。他說,要想看七個星千佛洞不必坐到七個星鎮,半路到達時他自會停車叫我。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司機說他們小時候就經常在七個星遺址裡玩耍。還說19世紀末俄國人僱了駝隊,前後耗時一個多月才將七個星古寺和千佛洞裡的各種文物搬運殆盡。現在所剩只有殘垣廢墟和洞裡天花上斑駁的壁畫遺蹟,不禁扼腕嘆息。
原來,焉耆的七個星千佛洞和唐代佛寺遺址在當地叫“焉耆明屋”。“明屋”是維吾爾語,即千間房子的意思,足見當年規模之大。這裡曾經是古焉耆國最大的佛寺,開創於兩晉時期。據考證,僅佛寺就分南北二寺,附近的千佛洞石窟群原本保存著大量精美的彩繪壁畫,如今早已被盜一空。
當一整片佛寺遺址鋪展在眼前,我真的只剩下欷獻慨嘆的份兒了。置身其中,我只能用眼睛和想象將蕩然無影的佛塔、僧舍、經堂等一一復原不知道當年玄奘取經歸來是否在此講經傳道。難道人類的任何文明都終將難逃毀於一旦的結局和宿命?
七個星千佛洞和地下工事在離佛寺遺址大約500米開外。有幾孔洞窟的洞口用堆起的磚坯封著,僅容一人探身而入。洞內的牆壁上留有考古人員的編號,冷不丁還會從洞內飛出一兩隻不知名的小鳥。遺憾的是,除了穹頂殘留的一點依稀可辨的璧畫遺蹟之外,其他皆一無所剩。但或許正是這樣的殘缺美,才更讓人浮想聯翩,感受到古代文明的偉大和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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