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开花的季节

早在二月初,尽管许多地方仍然阴冷,可是海南一棵棵高耸的木棉树,己经开满了朱砂般的花朵。如火如荼,红若云烟。

木棉开花的季节

随着木棉花的盛开,风轻柔了,气温上升了,原本就是郁郁葱葱的草木也褪去了冬装,催生了新的孕育。棕榈、椰子树逐次抽出嫩黄细长的叶剑,直挺挺举在树冠上。芭蕉洗净了叶片,楝树抽发了花穗,纷纷扬扬的摇曳。树下的苔藓不再板结,小草长出了一层芽尖,给红土地铺上了新绿。

站在木棉树下,或是在树林中走一走,芬芳的花香,掺和着树叶和青草味儿,使人心与灵都觉得舒畅。什么都是享受和情趣。对自然、对生活的所见、所想也温和与软化了。

木棉开花的季节

街道上,一间间椰城琼味特色的餐饮店,总是人气兴旺。三五成群围一桌,点上几样家常菜,吸着香烟,喝着“老爸”茶,一坐就是几个钟点。那粗糙的皮肤,壮实的体格,简朴的衣着打扮,明显看出他们都是普普通通的市民,是原住的岛民和建设者。

这是我最为喜欢的场景,凡是遇到,无论饥饱我一定会坐进去。按照老乡的样子,点一壶“老爸”,要上一个江米粽子,或是个茶叶蛋,安静的看着一张张朴实的脸,听他们拖着长长的音调唠嗑。同时,观察不远处一棵棵高大挺拔的木棉树。骄阳下,木棉花越发红艳炫丽;细雨绵绵时则娇嫩、鲜活。看的越是仔细,越是耐人寻味。

每当与远方的人说起当下,我几乎都会讲到椰子汁、老爸茶、水泡饭和木棉花,对此,许多人有兴趣,也有人嘲笑,说:“到哪里都是树下溜弯,蹲在路边小店吃尾气。” 乍一听,话不入耳,又一想也算是事实。反驳、解释也无益,只能是一个耳朵听一个耳朵冒了。其实,沙滩、帆船、潜水也不是没有,偶尔玩玩,调剂一下生活,就算奢侈一把也值得。但是,天天泡在其中,生猛海鲜当饭,怎么消受的了?时间、精力有限不说,更是消费不起。那不是我的生活。

当然,来海南的人有度假旅行的,有创业追梦的,也有单纯休息的,境况各不相同。而我如果不是患染风湿、不是下岗,会来这里吗?恰恰是这里生活成本低,气候宜人,与人相处简单和慢来慢去的节奏,让我留了下来。人以群分,物以类聚。羊跑不进骆驼群,无论从什么角度讲,我都是喝“老爸”茶人群中的一员。

木棉开花的季节

傍晚,月夜的花树更是撩拨情感。淡淡月光播洒在花朵上,像轻烟似的上下晃动,给花的轮廓渡了一层稀薄的银边,宛若小女孩华丽的裙摆。虽说它不再是阳光里的火红、傲娇,却有了几分淡然、舒展,偏偏是一种令人喜爱的模样。

此时,置身月光下,隐形于花树中,按说不应该有什么愁胀,但我想起了一个人。我们相约去拉萨去看布达拉,却在忽视、忙碌中让守候的肌理褪了颜色。淡影浮沉花将去,没入烟海两茫茫。这与彼此的陌生、冷漠和遗忘又有什么区别?此时你会不会望着月亮、想起我?

木棉开花的季节


木棉开花的季节

清晨,木棉树上是热闹而多彩的。明显是木棉花硕大的花朵、丰富的花蜜,吸引了许多美食家的到来。它成了树林、花丛中的翘楚。

枝头的鸟儿不仅数量多,种类也多。有噪鹃、大山雀、绣眼鸟、四喜鸟等等,这当中,只有大山雀是来吃虫子的,其他鸟儿都是用尖尖的嘴,吸吮木棉花蕊的蜜汁、籽粒。甚至还有小松鼠跑上去抱着花朵啃食。当然,它们不仅仅是为了吃,也把木棉花树当成了谈情说爱的场所,在树上随意打闹,飞来飞去、追来追去。

亮丽的羽毛,轻盈灵巧的姿态,一声接一声的高鸣低唱,衬托在纯净的天空,柔和的晨光和红锦缎一样花簇的背景下,宛若一幅岭南早春的风景画。

正当我醉心之时,一朵、二朵红红的木棉花斜刺刺地掉了下来,重重摔在地面上,发出嘭、嘭地坠落声。我下意识地伸手接,手却没有伸出去。俯身拣起一朵,吹了吹沾上的土颗粒,举在手上沉甸甸的。

它大小、形状像是乡下老师的手摇铃,又像是一个丰硕的佛手瓜。厚实丰腴的花瓣,泛着洁净的光泽,宛若少女的面颊。但它又是绵密、紧实,富有弹姓的,从七、八米高的树梢掉下来,不带一点憔损,不失一分姿色。联想到它在枝头热热烈烈的绽放,对蜜蜂、小鸟掏心掏肺的给予,又仓促嫉速的毫不迟疑的离去,心里不由地泛起挽惜、惊讶和悲凉的涟漪。

为什么会这样?风吹雨打中它的昂扬又到那里去了!后来见得多,知道了原因,思想上也就理解与接受了。

木棉花的花期只有十几天,在风晴雨露的滋养中,酿造出花香、蜜饯,诱使蜂虫帮助它受粉交媾,并由鸟儿将种子吞进肚里,继而广播出去。完成了一个季节的轮回,也就自然而然的花开花落。大自然就是这样的神奇,万物相生相克,道是无情却有情。

也许正是木棉花火红如炽的怒放、娇血如滴的鲜艳和壮士般落英纷陈,人们习惯性赞美它为“英雄花” “烽火花”,但我认为它的别称“攀枝花” “琼枝”也十分妥贴。至于那股英雄气质,除了颜色、形态外,还有它像极了海南人的习性,是他们对生活对传统对自然的热爱、执着和奉献的真实写照。木棉花开是海南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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