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穀文昌


少年穀文昌

1928年,秋天。中國河南省林縣西鄉坪區,郭家莊。秋天,在中國人的觀念中是個豐收的季節,但在河南林縣的太行山下的南灣小村莊卻找不到任何的豐收跡象,沒有土地的農民們把一年來的收成全部交給土地的擁有者,也就是地主,再也沒有其他可以維持生活的食物,農民們開始尋找生活的另一條出路。

在太行山下郭家莊南灣村乾枯的田野上已經看不到豐收的景象,南灣村的人在入冬之前大都要尋找過冬的出路;否則,開春前,地主都要上門討債。地主在漫長的討債中也積累了經驗,在秋收之後就上門逼債。谷紀活根本還不起“債”。

“你還不了債,那就讓你家的老二來為我放牛……”這是地主最後留下的一句話。

此時的谷文昌還在村裡的學堂聽著老先生搖頭晃腦地講著《三字經》:“人之初,性本善……我們做人要以善字開頭,事事與人為善……”這就是谷文昌從課本上學到的做人的準則。他為了這個讀書的機會不知向父親求了多少回,父親才咬著牙說:“順兒,唸書是有錢人的事,是好事,爸爸只能讓你先去唸,但啥時候讓你回來,你就得回來。”谷紀活並不是不想讓自己的兒子讀書,而是沒有能力為孩子提供讀書的經濟支持,但是有一點谷紀活很明白,他知道讀書對他谷家的後代會起著什麼樣的作用。

這一天,谷文昌回到家,看見父親一臉的惆悵,他心裡立時明白了自己的結局。自他懂事起,他記得每到秋收後,逼債的人屢見不鮮,個個兇狠。機靈的谷文昌,用不著父親告訴他什麼,已經知道自己該結束私塾學習的日子了。谷文昌悄悄地躲在自家的麥地裡哭了,他第一次對世道的不公發出疑問:為什麼我們窮人一年到頭地耕種卻吃不飽,穿不暖,念不起書?

於是,太行山下的田野裡又多了一個放牛的孩子。

谷文昌的讀書時間,準確地說是8個月多一點兒,原本秋收的日子裡,私塾是不上課的,但這一年裡,土地上沒有什麼收成了,用不著太多的勞動力,這讓谷文昌多學了點字。在他的讀書生涯中,他第一次用私塾老先生教誨的人生準則做了件好事,那就是,他在每天放學的途中,在田野裡用趕牛的鞭子在土地上一筆一畫地教那些放牛的孩子學寫字。他學會了善待別人。因此,他的小名——順子也在放牛的孩子中享有一定的聲譽。

谷文昌學會了所有的農活,而且他學到的任何一項農活,都做得比別人出色,成為南灣村裡做農活的一把好手。

在戰火燃燒的中華大地上,家裡僅靠6分山地是無法生存的,年輕的谷文昌還未完全從放牛娃的稚氣中脫離出來,就肩負起家庭的重擔。他跟隨別人上山打石,用自己勤勞的雙手來減輕家庭的重擔。我們今天的人很難想象,在谷文昌年輕的那個年代,一個打石匠的日子。不論是酷熱的夏天,還是嚴寒的冬天,不論是飢還是病,他都得掄起大錘,敲響太行山上的石頭。就在荒山野嶺用茅草搭蓋起棚子,白天敲擊著石頭,搬運著石頭。到了晚上,他就望著暮色沉浸在自己思想中,他從自己年輕的生命中聽到有一個聲音在呼喚著他,那就是國破家亡的民族的呼喚。

這段石匠的經歷,留給人們許多值得記憶的內容,一個是谷文昌的吃苦耐勞,另一個是谷文昌比其他的石匠多了些智慧,善於觀察與思考,再則是他開始接受了共產黨的救國思想。

1934年9月,谷文昌19歲。父親谷紀活,這個地地道道的農民在嚴冬來臨之前,背起木架,腰掛砍刀,肩上掛著幾十米長的吊繩,為了三個兒子和一個裹腳的妻子能有個不會捱餓和挨凍的冬天,他再次攀上石崖。像這樣的日子他已經經歷過無數次了,但沒有想到這一次卻是他的最後一次。谷紀活從十幾米高的石崖上掉下來,他的大兒子谷秀禎眼睜睜地看著父親墜落在自己的眼前。谷紀活昏沉沉地趴在兒子的背上,聽著兒子沉重的腳步聲,睜著迷茫的雙眼,直到望見自己房屋的影子才失去知覺。

這個家庭失去了一個頂樑柱,一個主心骨的人物,那就是父親。在傳統的文化中,一個家庭的主體倒塌後,家庭的義務與責任就轉移了。

谷紀活沒有看到生活的希望,他在悲痛中煎熬了3個月,撒手丟下這一家大小,到他夢想的天國去了。谷秀禎和谷文昌開始擔負起這個家庭的生活重任。當大哥谷秀禎望著太行山下這片貧瘠的土地,對自己和這個家庭做出了另一個選擇,他走出太行山山谷,在山西與河南交界的山西境內開荒造田,把希望寄託在自己的雙手上。他沒去思考自己貧窮的原因,他想把河南南灣的這個家交給弟弟和母親。等到有一天,自己擁有土地,享有勞動後的豐收時再把母親和弟弟們接到自己建立的新家園來。哥哥的離去並沒有讓谷文昌看到生活的希望,他一邊眷念著哥哥,一邊肩負起家庭的重任,開始往返于山西與河南之間。

本文節選自《做合格的黨員:縣委書記谷文昌》,標題為編者所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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