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英雄“六爷”的晚年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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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英雄“六爷”的晚年生活》


《抗战英雄“六爷”的晚年生活》


六爷姓薛名玉玺,是西安张旺渠人,在兄弟中排行老六,我们孙辈称他为六爷。随着年月的流逝,六爷成为本村高寿的老人,乡邻见到常会客气的道一声:“六爷好”,“六爷身体硬朗”。慢慢的,大家不记得他的名姓,都尊称他为“六爷”。

六爷生于上世纪20年代,是黄埔军校最后一期学员,而后,又被举荐到国民革命军在重庆开办的某特殊学院学习,师从戴笠。日寇入侵,国共两党合作,六爷义无反顾的投入到抗日救国战争中去。抗战胜利后,因政局动荡,六爷一直在外隐姓埋名的漂泊了十余年,受尽磨难,历经坎坷,最终孤身回到了生养自己的故土。

回到故乡后的六爷,讳言过往,当有人问起时,六爷淡定的摇头以对,招呼来人谈风说雨,煮酒品茗。恰似苏轼诗词描述的: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酒试新茶,诗酒趁年华。现在想想,六爷对漂泊的生活避而不谈,想必是因为太多的艰辛,无从谈起。太多的往事,有口难辨,因而无需回顾,不必去谈。

六爷回乡不久,文化大革命开始了。红卫兵小将们让六爷交代以前的事情,六爷只有一句话:我无愧于心,无愧于同胞。小将们当然不满意这个回答,将六爷游街批斗,殴打侮辱,进行各种迫害。六爷无声地忍受着,坚韧地挺过了一次又一次政治风暴。

六爷戎马半生,曲折坎坷,满腔的抱负,横溢的才华,在政权的更替中,在世事山河的变迁中,在乱云飞渡的岁月里,同蹉跎的岁月一并逝去。

经历了政治风云后的六爷,沉默寡言,和善处事,敦亲睦族,积极的投入农业大生产中。他钻研农业种植技术,成为村里有名的农业技术员。同时还阅读医学书籍,自学药理病理针灸,免费为上门的乡邻诊治。

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土地分包到户,六爷在耕种自己的一亩责任田后,拥有了更多的自由时间。看报读书,和乡邻们打打小麻将,娱乐开心。有时骑着自行车,到周边转转,锻炼身体,感受家乡日新月异的变化,自由自在的享受着生活。

二十一世纪初,国富民强,政局稳定,时值纪念抗日战争胜利七十周年之际,国家有关部门找寻在抗日战争中有突出贡献的英才,六爷的历史才得以澄清。媒体采访六爷时,90岁高龄的六爷奋笔疾书:“永远不忘日本鬼子侵略中国”,书写流畅,一气呵成,抑郁集于六爷胸中一生的心结终于打开。各级部门陆续为六爷颁发“抗日英雄”等各种勋章,六爷只是默默的保存着,很少向人提及和展示。他过着一个乡村普通老人的平凡生活。

耄耋之年的六爷,以平和的心态,过着简朴的生活。九十岁高龄时,步履轻盈,身板挺拔,思路清晰,耳聪目明。村内老人和六爷闲聊养生方法,六爷还是那样淡定的摇摇头说:没有啥方法,只是赶上好时局咧!

那些隐居深山庙宇修道理佛之人,他们要达到的境界我不知。六爷蛰居故土的后半生,没有怀才不遇的愤慨,没有愤世嫉俗的抱怨,没有抵制身边的枯燥与贫乏,安享平庸,静享内心中的蓬勃与丰富。六爷没有持戒,没有修禅,但他遇事从容,深明自修的处世之道,故乡就是他的道场,六爷已入道。

2019年11月24日凌晨二时许,夫家薛门六爷(讳)玉玺老先生与世长辞,享年95岁。六爷一生未娶,没有子嗣,他的离去,仿佛时空遁去,只有那些精致奖章,记录着他辉煌灿烂的曾经。老年的六爷,随遇而安的心态救赎了自己,享受了岁月无恙,自在安然的生活。髦耋之年的六爷无为而无不为,一如来者自来,去者自去,无需刻意执念。

六爷,他面对生活的坚韧包容,是历经磨难的同时代人的共同姿态。六爷的一生,见证了乱世中一个政党的崛起;六爷的一生,见证了一个伟大的政党,如何引领人民安居乐业;六爷的一生,见证了一个国家如何走向强盛。

民国时,抗日救国翰墨铁骑走江湖;二战后,返乡蛰居把壶淡茶品红尘。这就是六爷的一生。

六爷泽被后世,是薛门的荣耀,是后辈的楷模。用此文字回顾六爷的一生,寄望薛门后辈们谨记先祖之德,慎终追远,明德归厚。

2019年11月29日

《抗战英雄“六爷”的晚年生活》

作者水木是薛玉玺老人的侄孙媳,机关干部。窦文彬是长安区人大退休干部,曾为薛玉玺老人恢复待遇做了大量的工作。照片中间的是窦文彬先生,左右两位女士都是国民党抗日将士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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