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 第六期:「變量」重建集體生活


聽見 第六期:「變量」重建集體生活


各位聽見的朋友們大家好,我是躍犇,感謝你聽到我。從這期開始,我們的節目開始固定在每週五更新,期待和你在每週五的見面。這是我們的第六期節目,也是分享《變量》這本書的最後一期。這期的主題是:重建集體生活。


為什麼要說集體生活呢?這要從我們走過的2018年說起,2018網友戲稱他為“軌道交通霸座元年”,熱搜話題上我們隔三岔五就能看到霸座事件。這讓很多人開始思考,是社會變得越來越糟糕了嗎?這可能是種誤解,雖然從表面看,惡劣事件的頻頻發生折射出的是社會問題。但事實上,這恰恰說明了社會的有序運行。負面的事件能被及時的報道併為人所知,無形的社會力量就這樣聚集了起來,引發更多人對事件當事人的譴責。巨大的輿論攻勢面前,霸座的成本陡然升高,也就更少會出現這樣的事情。這就是當代的“集體生活”,群體的力量可見一般。但同樣在今天,我們人與人的距離之遠前所未有,同時對集體生活的需求也前所未見。


1830年,25歲的法國貴族青年托克維爾萌生去意。這一年,法國爆發了七月革命,公爵路易·菲利浦加冕為法國國王。托克維爾對菲利浦充滿了厭惡,當時的托克維爾在政府任職,他實在不願意去伺候這樣一位國王。就叫來了好友,商量找個藉口暫時離開法國。他們就給上司打報告,說是要去美國調查監獄制度。


1831年,托克維爾和他的朋友從甲板上遠遠眺望,美國就在對岸。他們興奮的睡不著覺,等待上岸休整後,馬上就開始了這趟旅行。當時的美國還沒有今天這麼大。除了原有的國土之外,多了從拿破崙手裡買的路易斯安娜,和西班牙手裡搶來的佛羅里達。這趟行程一共用了九個多月,回到家後,29歲的托克維爾就寫出了名著《論美國的民主》。


作為一個法國人,托克維爾對美國的一切都感到新奇。當時的法國就像一個失敗的政治試驗場。法國大革命給人民帶來的不是真正的民主,從平民皇帝拿破崙到波旁王朝復辟,再到路易菲利浦上臺,法國變的越來越專制,法國人也變的越來越自私。而在美國,托克維爾看到是一群樂觀自信的人。最早逃到美國的人,大都是政治、宗教上遭受迫害的人,他們嚮往一個平等自由的國家,這裡也就埋下了民主的土壤。托克維爾發現,這裡的人很喜歡一起做事情,不管是大事還是小事,他們都會組織一個俱樂部。抽象的政治對他們來說並不重要,他們更樂意去參加社區的公共活動。托克維爾認為,正是他們這樣的偏好,讓美國人更容易超越個人私利。人們能多關心小事而少操心大事,他們就會更關心公益。


這個結論在我們生活的案例中並不少見,就像是年輕人和老年人對待居住的需求,老年人對房子更加挑剔,遇到雞毛蒜皮的小事,他們首先想到的就是維權,動不動就要打倒奸商。而相反,如果這件事發生在年輕人身上,很多年輕人就不會這麼想。他們能意識到地產商和自己的利益是一致的。為什麼這麼說呢?住戶與地產商的目的都是為了讓這裡的住房增值,這樣更符合雙方的利益。所以住戶之間會抱成一團,並且和開發商的關係不再水火難容,而是更願意給開發商提出更多有建設性的意見,他們會更重視互動,會自發的形成社群。


那像這樣的自發形成的集體,我們在哪裡還能看到呢?朋友建議我們去阿那亞看看。阿那亞是河北秦皇島海邊的一個樓盤,原本是個爛尾樓,但現在你能看到,滿眼盡是繁華。是什麼拯救了這裡呢?我們去裡面一探究竟。八月的海濱人流不息,坐落在海邊的阿那亞更是少不了喧鬧。街邊有一家咖啡館,裡面的感覺讓人很舒服。這個咖啡館裡很少有聊工作的人,大都是聊天的街坊鄰居,這很容易看的出來,忙於工作人的臉上很難看到悠然的神態。在這裡接觸的久了,人們會很自然的建立信任。很多人閒來沒事,都喜歡這裡坐坐。會有人在這裡辦書畫攝影展覽,也會有很多人在這裡聊聊八卦,甚至還有把孩子放在這裡讓老闆幫忙照看的。店老闆在來這裡之前,一直在北京上班,工作很忙壓力也很大,搞得總是很容易生氣,她試過很多辦法,但都不見什麼效果。直到她下定決心要離開那裡,來到阿那亞開了一家自己心心念唸的咖啡館。這裡的生活明顯比北京慢了很多,她早上就去開店營業,等下午沒什麼人了就去練練琴,或者去到海邊的圖書館走走。


這裡的人,大都是北京人,年齡偏大,他們把這個地方當作村莊,他們就是這裡的村民。這裡的人們很喜歡湊在一起,自發的舉辦一些活動,或者組織一些公益社群。起初先是一小部分人,但後來他們發現,自己做的事情很受大家歡迎,並且希望加入這個集體的人不在少數。就這樣,來參與的人越來越多,展現的內容也就越來越豐富,像是詩社、戲劇社、器樂社、合唱團等等。這裡的社團越來越多,人與人之間的接觸也就越來越頻繁,重新找到的集體讓人們打破了彼此的那層隔膜,他們說自己很享受這裡的人和生活。


從這採訪中我們不難看出人們心中對重建集體和親近關係的期待。城市化在帶動經濟快速崛起的同時,人們內心與人交流和溝通的願望被壓抑的太久了,阿那亞體現的就是壓抑背後的能量。像這種崇尚集體,和諧生活的社區不光只有這裡,在中國,這樣的社區還有很多。他們的出現並不是自然發生的,而是有一些力量的推動。為什麼這麼說呢?我們回過頭來從商品稀缺時代和經濟高速增長時代說起,這兩個時代,流行的觀念是狼性文化,大家都要盡力去拼搶更多的資源,以此來收穫更多。直到後來,人們才發現,在這個物質豐裕的社會,私人的財富雖然增加了,但明顯的公共產品減少了。人們總是在滿足物質慾望之後,就會開始尋求精神滿足。有了和諧、友善的集體生活才能讓人們的生活幸福指數變的更高。


很久以前,一次搬家可能是為了改善生計。而現在,擇鄰而居則成了一種新的生活方式。孟母三遷就是在說這個問題,當外在環境發生變化,人的行為也會隨之改變,和高尚、純粹的人相鄰那是每個人都樂意去做的事情。


對於已經過去的2018來說,重建集體生活是極其重要的。因為2018,出現的負面事件不在少數。當年2月,北京西單事件,35歲的失業青年持刀砍死砍傷13人。4月,陝西一所中學外,兇手持刀追殺學生,死傷28人。兇手平時與周圍的人沒有任何交集,附近的人幾乎都不知道有這個人。這些令人震驚的事就真切的發生在我們生活的家園,我們沒有辦法去深入背後,去探尋真相背後的故事。但我們需要知道,當一個整體出現問題的時候,個體的悲劇就不可避免。當然,出現這樣問題的原因一定是多方面的,但不可否認的是,這裡面一定存在著集體生活的缺失或者畸形的集體生活。今天的我們已經能夠意識到,只有重建集體生活,才能更好的發現自我。


這個世界一定不會越來越糟糕,但通向美好生活的道路,一定是一點一點鋪成的:他可能是人們隨手撿起的垃圾,鄰居見面時的一聲問候。一個人的力量是渺小的,但身邊的小環境會因為有這樣的人存在而更有活力。


接下來我們要去的是一所山區小學,裡面大都是留守兒童。家裡的父母出去打工了,家裡只留著他們和老人。以往提起留守兒童,要談到的基本都逃不過他們生活現狀、心理疾病和未來的就業問題。但在我們今天看到的這所小學,你找不到一點沉悶和壓抑。這所學校的學生只有70多個,而且還分佈在不同的年級。外出打工的父母陸續把孩子接走了,剩下的人也就越來越少。結果就是老師和學生的比例越來越高,這就能讓老師給予每個學生更多的關注。反觀城市裡的學校,都是大班大校。實行的都是軍事化管理,恨不得每個學生教出來都一個樣,這樣教起來才簡單。不過小班才是未來的趨勢。學校的最佳規模是師生相識,還要看老師和學生的關係。這裡的老師和學生的關係非常融洽,由於有限的師資,每個老師都要身兼多門科目。於是,老師們就必須得想法設法設計綜合性的課程。無意間,我們發現,他們的教學方法很像被各國效仿的芬蘭項目式教學。教學資源不足,他們就利用起村子裡的現有資源。組織學生參加廟會、調查村子裡的老井、參觀水電站、上山採蘑菇和中藥材。學校對孩子的要求是,學生要有閱讀的愛好,能寫一手漂亮的好字,能流利的朗讀,能當眾表達自己的想法,保持積極向上的態度,形成愛衛生的好習慣,有兩項體育愛好,一項藝術愛好。最後才是,課業發展良好。


曾經在這裡讀書的一個女孩子,他的媽媽患有精神疾病,常年臥床,生活不能自理。他的爸爸無法忍受就拋下了他們。10多年裡,再沒有回來過。女孩就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除了在學校讀書,她還要給媽媽端水餵飯、洗衣洗澡,幫爺爺奶奶掃地、洗碗、幹農活。一個11歲的女孩比我們大多數成年人都更懂得坦然接受命運,既不抱怨,也不抗拒。這所學校給與了她積極的引導,讓這個孩子沒有消沉,身上依然充滿陽光和自信。


心理學家朱迪斯·哈里斯說過,對孩子的成長影響最大的社會環境是由同齡人組成的社群,而不是父母。孩子們一起長大,他們更在意自己在同齡人中的社會地位。他們向同齡人學習的更多。而父母的建議,他們只會有選擇性的接收。這裡的老師之所以能夠影響孩子的成長,不單單是因為他們是老師,還因為他們是孩子們的朋友、玩伴,他們能夠影響孩子們的行為和規則。雖然這個小學裡的孩子大多都來自殘破的家庭,但這所學校教會了孩子們最需要的東西:一個平等包容的集體生活。集體生活的力量已經開始在我們忽視的角落裡發揮作用,就像是在鄉村的留守兒童,他們的成長將不再是我們需要擔心的問題。甚至他們可能比城市教育的產物更加能適應現代社會的需求。


這就是我們分享《變量》的最後一期節目,我們也即將為大家準備接下來的書籍解讀。要是你有好的數目可以推薦給我。今天是2020年2月26日,工作、上學的朋友也要陸續復工、復課,疫情情況有所好轉,但還是請朋友們做好防護,勤洗手、戴口罩。希望疫情早日散去,我在山西晉中,為武漢祝福。


以上就是第六期的節目,如果對你有所幫助,也希望你能用評論、關注和我互動,我們下期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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