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周燚
為什麼要寫《老農民》這部電視劇？
高滿堂說：“我們有9億農民，我們電視劇一年1.5萬集，但是農民題材的少得可憐。近年來僅有的幾部表現農民題材的也只是片段化的，不是歪曲農民、娛樂農民，就是現實主義表現手法上用簡單地歌頌和粉飾。從建國以來到現在，熒屏上非常缺少長篇敘事作品來反映農民的60年。我一直有一個夢想，真實地反映農民60年，他們怎麼過來的，這是共和國曆史的一部分。”
《老農民》要怎麼“直面”60年裡敏感的歷史節點？
高滿堂說：“這是一個嚴肅的問題。因為涉及“土改”、“工作組”、“人民公社”、“文革”等等。《老農民》劇組在討論結構的時候，有人勸我，劇情乾脆從“人民公社”一成立，直接跳到粉碎“四人幫”，緊接著“十一屆三中全會”。我說這不行，淨揀好聽的說不行，那樣就失去了真實，那就不是現實主義，那是偽現實主義。這60年的每個歷史節點我們不能迴避。然而其中的歷史問題怎麼寫？我就一句話，積極地尋找歷史的光亮、人民的光亮，一定要朝前走。消極對於歷史沒有作用，我相信這一點。”
為什麼《老農民》是“工農商三部曲”中最晚才寫的？
高滿堂說：“ 因為我對農民不是太熟悉，對於農民題材一直敬畏、遠離。我的習慣是，不深入下去、不紮下去，很難做一部戲。為了寫《老農民》，我用了5年的時間做了6個省的採訪——山東、河南、遼寧、河北、浙江、黑龍江。採訪的對象是當年的工作組組長、人民公社社長、縣委書記、地委書記、市長，一直到主管農業的副省長，一共採訪了200多人。通過沉下去深入生活，我發現，我以前對農民的判斷，無知、淺薄。而這無知、淺薄恰恰導致當下的電視劇作品形成了一種習慣性、流程性，似乎坐在家可以想象任何東西。我們太相信聰明和智慧，太相信空調和咖啡，太相信自己的感覺。但是《老農民》這類電視劇絕對不能靠這些，必須走下去！”
電視劇《老農民》有非常理性的史觀，不是一味的歌頌，它立於歷史，基於農民根本，實事求是、唯物辯證地看問題。
手法上，電視劇《老農民》依然採用了“小人物大歷史”的創作手法。用虛構的人物追求全景式展現六十年的歷史進程。
建國后土地政策的演變
建國以來到文革結束，廣大農民，在曲折中前行。
1950—1953年,進行土地改革,廢除地主土地所有制,實行農民土地私有制。廣大農民翻身解放，農村生產力得到解放。
土改：鬥地主分田地
1953—1956年三大改造中對農業進行改造,成立農業生產合作社,實行土地公有制。
50年代初期，我國農民為了解決農業生產中各自的勞動力、畜力、農具不足的困難，在自願互利基礎上建立的勞動互助組織“農業勞動互助組”，簡稱“互助組”。直到1957年互助組全部轉入農業生產合作社。
農業生產互助組
1957年開始人民公社化運動，“一大二公”，大規模集體所有制，平均分配。
1958年—1960年，大躍進。高指標、瞎指揮、浮誇風和共產風為主要標誌的“左”傾錯誤嚴重氾濫。
出現了很多虛報產量的事，國家徵收糧食額度嚴重超出實際產量。
1959年—1961年，三年困難時期。由於大躍進運動以及犧牲農業發展工業的政策，導致了全國性的糧食短缺危機。這三年發生了持續的嚴重自然災害，嚴重乾旱。
1963年—1966年上半年，四清運動。全國城鄉開展社會主義教育運動。前期在農村中是“清工分，清賬目，清倉庫和清財物”。鬥爭中逐漸出現亂搞鬥爭、打人、亂搜查、重點集訓、亂扣帽子、亂立罰規等現象。四清運動逐漸從教育性質轉向階級鬥爭。首次提出了要整黨內那些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
四清運動
1966年—1976年，“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運動”。
文化大革命在農村
1978年十一屆三中全會後農村改革,實行“包產到戶”“包乾到戶”的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大規模集體所有制→社會主義公有制，按勞分配。
2006年廢除農業稅。
六個主角的“六角戀”
電視劇《老農民》成功地塑造了6位主角人物，以及一眾精彩的群像配角。
高滿堂說：“現在的大多數電視劇，情節上車了，人物還在站臺上。他們忘了，故事是為人物服務的，人物的成敗就是故事的成敗。人物都是從生活中來的，不是編劇憑空想象出來的。坐在賓館裡“編”人物，這挺可怕的，那個人物肯定是類型化的、已經存在的，而不是新鮮的“那一個”。現在熒屏上的很多人物形象都是可以“流通”的——臉譜化，放哪兒都可用。我的人物不行。我要的是“手工製作”。《老農民》裡的牛大膽這個人物，我們光談就談了3年，沒有任何模式可以借鑑。”
牛大膽：長工的兒子，雖是貧農出身，但卻是一個敢擔當而且血氣方剛的男人，性格豁達、風趣幽默且極富責任感，愛恨分明，是家中的脊樑。因大膽敢幹而戰勝了天災，不僅實現了糧食的大豐收，更帶領全村人民發家致富。是一個勤勞又有智慧的普通農民，也是中國農民的一個縮影。
陳寶國 飾 牛大膽
牛大膽的身上彙集了：中國封建傳統道德中的“仁義禮信”；中國貧農的愚鈍魯莽；改革時期大膽探索、敢於擔責的精神。是最具開拓精神、反抗精神的農民。
馬仁禮：馬大頭的兒子，有文化的青年人，但隨著新中國的成立，從北平回到家鄉的他因為家中地主身份而沒有分到土地，可謂是一夜之間一無所有。因出身而一輩子小心翼翼，計謀頗深，與膽大粗暴的牛大膽是冤家也是夥伴，兩人在爭來鬥去中也一步步將小鄉村帶上發家致富的道路上，更成了生死之交，最終又娶了喬月。
馮遠征 飾 馬仁禮
馬仁禮身上彙集了：知識分子的精明、謹慎和膽小，能在各種運動中自保；也有普通農民的善良。他是善良、又具備創新精神的“地主的兒子”。
燈兒：老驢子的女兒，牛大膽曾經的相好，是個性格直率，又勤勞耐苦的農村婦女。一輩子只喜歡牛大膽，即便兩人的戀情因父母不同意而最終嫁給了莊稼漢趙有田，但一直保護著牛大膽。後獨自去俄羅斯闖蕩，租種土地並幹成了一番事業。
牛莉 飾 燈兒
燈兒身上彙集了：農村婦女吃苦耐勞、善良、直率的優秀品質。
喬月：馬仁禮在北平的學生，也是馬仁禮的未婚妻，是一個能歌會唱的女子，卻善於見風使舵，且是勢利眼。之後更是一直周旋在牛大膽和馬仁禮之間，最終成了牛大膽第一任媳婦，是個為了自己的私利而傷害了很多人的女人。
蔣欣 飾 喬月
喬月身上彙集了：“資產階級小姐的脾氣”、想進步想翻身、勢利眼精於算計、同時又有普通婦女的善良。
趙有田：實善良的農民，燈兒的丈夫，是一個既有保守派農民特有的“窩囊”，又有著莊稼人倔強不服輸的漢子性格的好男人。與牛大膽本是鄉里鄉親的好兄弟，兩人雖做事風格截然不同，但對生活的強烈熱愛卻是一致的。可卻因為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而糾纏了將近20多年，兩人從兄弟變情敵，命運一直捆綁在一起。
任帥 飾 趙有田
趙有田身上彙集了：保守農民的自私、窩囊；倔強不服輸。
韓美麗：勇敢地追求牛大膽，和牛大膽結婚，後因為執著於文化大革命，和牛大膽離婚。
梁林琳 飾 韓美麗
韓美麗身上彙集了：前期有婦女的直率大膽。後期執迷於文化大革命，按牛大膽的說法：“這個婆娘瘋了”。某種意義上，韓美麗既是文化大革命的堅決擁護者，也是運動的犧牲品。
不知道韓美麗這個人物“在運動中劍拔弩張”的姿態，有沒有江青的影子？這裡要求問高滿堂老師？
這6個主角，基本上構建起了電視劇《老農民》前30集主要的人物關係：
牛大膽和燈兒從小是相好卻未能走到一起；馬仁禮未婚妻喬月礙於馬仁禮的出身不好，和牛大膽結婚因為生活習慣不和又最終離婚；喬月最終和馬仁禮結婚；燈兒最終和趙有田結婚；牛大膽和喬月離婚後，又和追求他的韓美麗結婚；後牛大膽和韓美麗離婚。
喬月和牛大膽生下的兒子，最終被燈兒撫養長大。開啟了三家下一代人的恩怨。
《老農民》“編年史”
時間上，電視劇《老農民》基本採用了“編年”的方式。
《老農民》前33集對應的時間軸是：土改至文革結束。筆者提煉了不同歷史節點下《老農民》的故事大綱。
第1集—第13集（1948年—1957年）
劇情中涉及到：土改、互助組、高級合作社。
1.牛大膽父親牛三鞭之死。牛三鞭被燈兒父親老驢子打死，牛家和燈兒家結怨，牛大膽發誓此生不娶燈兒。牛三鞭之死和馬仁禮父親馬大頭有關，牛家和馬家結怨。
2.馬大頭之死。全國土改，馬大頭因為地主身份被抄家，馬仁禮未婚妻喬月和馬仁禮劃清界限。
3.麥香村的村民們分到土地，村裡成立了兩個互助組，河東的互助組由牛大膽當組長，河西的互助組由趙有田當了組長。馬仁禮加入趙有田互助組。兩個互助組比拼生產。
4.馬仁禮未婚妻喬月求追牛大膽，牛大膽和喬月結婚。
第13集—第16集（1957年—1958年）
劇情中涉及到：社會主義改造中，農民的豐收。
5.村西社取得了豐收，牛大膽受表揚大會上再次遇到了韓美麗，韓美麗追求牛大膽。
6.喬月和牛大膽生活習慣不同，兩人最終離婚。
7.喬月求追馬仁禮，馬仁禮和喬月結婚。
8.喬月生育，孩子卻是牛大膽的。
第16集—第21集（1958年—1959年）
劇情涉及到：人民公社、大躍進。（編劇基本是批評的立場）
9.喬月不想養孩子，喬月所生孩子（狗兒）被燈兒撫養。燈兒謊稱孩子是撿回來的。
10.燈兒和趙有田結婚。
11.麥香嶺人民公社成立。農民分到手裡的地又被收了上去。牛大膽帶頭大鍊鋼鐵。
12.浮誇風。
13.在毛澤東提出制止浮誇風之後，牛大膽決定培育新品種，牛大膽在火車站遇到了同樣去買麥種的韓美麗。牛大膽接受了韓美麗的表白。牛大膽韓美麗結婚。
14.歌頌大躍進，歌頌除四害。
第21集—第24集（1958年—1962年）
劇情涉及到：三年自然災害。
15.三年自然災害開始。牛大膽的娘逃荒來投奔，餓死。
16.村民哄搶倉庫種子。牛大膽守護種子。
17.馬仁禮和牛大膽，挖出馬仁禮父親當年藏的金條。用賣金條的錢，給村裡人買了糧食。
第24集—第25集（1962年—1966年）
劇情涉及到：四清運動。（編劇基本是批評的立場）
18.1962年，三年自然災害結束。得知黨中央準備號召開辦自由市場，牛大膽率先在麥香嶺地區嘗試自由市場。上級要求關閉自由市場。
19.內部教育會開始四清，韓美麗帶頭批評牛大膽搞自由市場是走資本主義道路，牛大膽拒不認錯，隊長的職務被擼了。
第25集—第33集（1967年—1976年）
劇情涉及到：文化大革命。（編劇完全是批評的立場）
20.文化大革命開始了，韓美麗當上了麥香嶺地區革委會的副主任，一心撲在革命事業上。
21.馬仁禮被打成黑五類，喬月對他的態度急轉直下。
22.縣裡號召排練樣板戲，韓美麗讓村民放下手裡的農活專心排戲。
23.韓美麗破四舊抓典型。
24.牛大膽韓美麗離婚。
25.文化大革命結束。韓美麗變得神經兮兮。
《老農民》怎麼直面“大躍進”的？
上級號召大鍊鋼鐵，牛大膽帶頭砸了自家煮豬食的鍋。吃不飽見狀不妙，搶先回家把鍋藏了起來，牛大膽帶頭搜尋了一圈無獲，看到門上鐵環，叫人卸了下來。由於男勞力全被召去鍊鐵，眼見地裡豐收的地瓜沒人收，牛大膽說顧不了了，先讓女勞力在地頭挖坑把地瓜埋地裡，等上面檢查完了再說，然而檢查通過後，地瓜卻爛在了地裡。
鑼鼓聲中，全縣糧食產量總結大會開始。公社書記甲和公社書記乙攀比各自公社麥子的畝產量，數字從兩千、三千一路飆升到八千，臺下頓時掌聲雷動。這時，周老虎滿懷期望地問到麥香嶺公社。
王萬春咬牙報出一萬斤，被臺下起鬨說是吹牛。周老虎亦不信，讓王萬春趁著熱乎勁，把話收回去。王萬春卻說，說出的話就是潑出的水，不收了，我代表麥香嶺公社歡迎大家！
牛皮既出，駟馬難追，王萬春只得把畝產萬斤的艱鉅任務交給牛大膽。雖然明知畝產萬斤絕不可能，但在特殊形勢下，牛大膽被迫答應了下來，卻不知如何才能完成任務，韓美麗鼓勵他說這代表了領導對他的信任。
牛大膽知道馬仁禮鬼點子多，讓馬仁禮想辦法，馬仁禮不想擔責任，最後牛大膽說出了問題他負責，馬仁禮才貢獻了他的主意。王萬春領著眾位領導參觀麥田，介紹了牛大膽帶領下麥香嶺畝產創作的奇蹟，麥香嶺畝產的奇蹟。面對眾人的質疑，牛大膽現收現稱，用馬仁禮的點子，大秤前稱麥子，這邊剛秤完，被秤完的麥子又被倒回來繼續秤，最後稱出來一萬多斤。
主管農業的副縣長請牛大膽介紹經驗，牛大膽掰飭出一套天地合一、上下貫通的道理，被市長稱讚有太極之妙，但在被問到具體的株距、通風等問題時露了怯。
《老農民》怎麼直面“三年自然災害”？
牛大膽研製的新品種還沒收割就遇到了自然災害，農民的生活再次陷入水深火熱之中，沒有一個人能吃飽肚子，牛大膽甚至從田鼠洞裡掏麥粒吃，韓美麗覺得這是間接佔公家的便宜。牛大膽的表弟帶著他娘逃荒來投奔，大膽娘已經餓得奄奄一息。餓急之下，有人打起了麥種的主意，他們砸開門鎖，衝進倉庫，撲到麻袋上，瘋狂地搶著，在牛大膽的極力保護下，那些發了瘋的村民才沒有得逞。牛大膽磨亮了鍘刀，坐在倉庫門口保護著麥種。大膽孃的情況越來越糟，韓美麗一次次地來央求牛大膽，抓把麥種給娘做碗粥，牛大膽雖然心疼娘，但是堅決不肯徇私情。臨終前，大膽娘提出想吃頓餃子，牛大膽實在不忍，在鞋裡藏了些麥粒帶回家，給娘包了六個餃子，大膽娘吃了兩個後，含笑而終。牛大膽含著淚，通過廣播向村民檢討自己的監守自盜。
王萬春通知各個大隊，縣領導要來檢查糧食，要求各個大隊搞糧食展覽。都要餓死人了還要搞糧食展覽，牛大膽想不通，地裡仙給他出了一計。周老虎帶著縣領導來檢查，見到麻袋、布袋、缸連成一片，上面鋪滿了糧食，正高興時，吃不飽突然呼喊籮筐下鑽進了老鼠，一把掀起了籮筐，只見表面是糧食，下面全是糠。
周老虎見狀動情地說，該檢討的是我們黨領導。
《老農民》怎麼直面“四清運動”的？
得知黨中央準備號召開辦自由市場，牛大膽不忍心村裡的農民受苦，想率先在麥香嶺地區嘗試自由市場，馬仁禮謹慎，提出先觀望觀望形勢，韓美麗認為這是倒退，牛大膽心意已決。
王萬春批評牛大膽帶頭搞買賣，是不務正業，牛大膽據理力爭。牛大膽在集市上忙碌著，這時王萬春把他叫去，說上級要關閉自由市場，牛大膽不肯，王萬春警告他不要胡來。
一日從縣裡來了一隊警察，稱有人在市場上倒賣統購統銷物資，是違法行為，必須取締，帶走了牛大膽。警察說牛大膽作為生產隊長，不領導社員好好種地，熱衷於幹自由市場，還倒賣統購統銷物資黃煙，犯了走資本主義到路的錯誤。
內部教育會開始四清，韓美麗帶頭批評牛大膽搞自由市場是走回頭路，牛大膽拒不認錯，隊長的職務被擼了。
《老農民》怎麼直面“文化大革命”的？
馬仁禮在向韓美麗請示彙報時，反駁“血統論”，說自己不是黑五類，是可教育好的子女，引經據典，說革命先輩的出身也有地主富農。韓美麗強詞奪理，威脅要關他的牛棚。
韓美麗領著眾人排演革命樣板戲《紅燈記》，安排角色時，大夥都推薦喬月演李鐵梅，但韓美麗認為喬月身世不明，而且還嫁給了地主家庭出身的馬仁禮，堅決不同意，說李鐵梅不能嫁給地主子弟。
韓美麗想給破四舊抓典型，打算拿地裡仙開刀，她令基幹民兵守在門口，自己進了地裡仙家，望著破舊的陳設，套地裡仙的話，問他有沒有祖宗留下的東西，地裡仙一舉手裡的柺杖，說這根柺杖傳到我這兒已經200年了，祖訓說，這把柺杖不打天，不打地，專打小人！
韓美麗帶著基幹民兵到處割尾巴，並要求牛大膽起帶頭作用，先把自家祖墳上的三棵棗樹給割了。韓美麗不顧牛大膽的激烈反對，親自帶了人去砍樹，卻發現牛大膽把自己綁在了樹上，憤慨地說，誰要敢動這樹，就把我和樹攔腰一塊砍了。
韓美麗逼老幹棒給自己磨刀，砸了老幹棒的磨石。老幹棒挨家挨戶地收鐮刀收鋤頭，磨了一宿後，跳河自殺。
韓美麗將牛大膽和祭祖的貢品都帶到革委會王萬春面前對峙，說牛大膽鬧宗派搞迷信。結果貢品包袱打開一看，居然是毛主席頭像，韓美麗嚇的無言以對，也終於消停了。
毛主席的頭像掉在了地上
小轉兒在收拾房間的時候發現了當年吃不飽娶她時立得字據，黑紙白字寫著頓頓讓她吃上肉蛋餃子，便對吃不飽一頓數落，吃不飽決定第二天就去找地開荒。韓美麗只要揪住一點小辮子就對老鄉動輒打罵，發現吃不飽“小開荒”，竟讓他代替耕牛套上工具耕地。牛大膽實在看不下去，動手狠打了韓美麗一頓。
韓美麗聽說了肉蛋餃子的事，找來吃不飽開刀，牛大膽趕去探望吃不飽，吃不飽告訴牛大膽自己是為了不洩露大家的秘密才出此下策。
牛大膽安慰吃不飽好日子遲早會來，吃不飽無助地反問牛大膽，這好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來。牛大膽說他也沒琢磨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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