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雲南首富趙興龍:生於江蘇邳州,”賭石”賭出一家翡翠業上市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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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1956年,趙興龍出生在江蘇徐州邳州市合溝鎮小河村。從小家貧,父親早逝,排行老二的他輟學在家幹農活,幫母親維持生計。

“人為了吃飽就一定要靠自己的勞動來獲得。那時候,農村經濟條件落後,飯就只有粥——說是粥,實際上只比清水渾那麼一點。好的時候,摻和著一點菜葉。”趙興龍說。

1974年,18歲的趙興龍參軍入伍,當過汽車兵,幹過後勤,搞過情報工作。有一次,他和兒子趙寧出差到雲南邊境,在當地的翡翠原材料交易市場,看到很多人在買賣翡翠原石。

翡翠原石表面往往包裹著一層風化的皮殼,沒有任何一種儀器能透過這層外殼,判斷內部是玉石還是頑石,交易雙方只能憑藉肉眼觀察和個人經驗,評估這塊原石的價值。這樣的交易變成了買賣雙方眼力與心理的博弈,一夜暴富或是傾家蕩產,全在於切開一瞬間。所謂“一刀生,一刀死”,說的就是“賭石”的殘酷與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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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原石

當時,趙興龍只有幾千塊錢,他向別人借了一萬多塊錢,共兩萬多塊錢,買了一塊翡翠原石。他滿懷希望,結果卻令他大失所望。回到家,找人切開一看,竟是塊廢料,只值幾百塊錢。

第一次“賭石”就失手了,但他從此著迷於研究翡翠。對翡翠知識有一定了解之後,他開始頻繁前往緬甸考察翡翠原石。

他曾在緬甸阿瑪拉布拉古城的中國寺廟內,看到一條刻滿死難者名單的石碑,上面有6000多箇中國商人的名字,大部分是因為尋找寶石而喪命的人。他笑稱這是“操千曲而後曉聲,觀千劍而後識器”。

他說自己10多年走遍了緬甸的翡翠礦區和交易賣場,從翡翠原石估價和買賣交易起家,個人財富不斷積累,“賭石”造詣也不斷提升,圈內人稱“賭石大王”,據說他的賭石準確率可達八成以上。

02

“我把時間都用在看石頭上面,我對石頭的痴迷程度是其他人無法理解的,我只要看到石頭可以3天3夜不吃飯。”趙興龍說。

有一次,他獨自研究一堆原石,一守就是六天六夜。屋子裡是花幾萬塊買來的原石,有二三十塊。他坐在桌旁,來回把玩著。他去衛生間接水,拿水洗原石,水龍頭沒關,屋裡的水到腳脖子以上了,他都沒有感覺。

“那天下午,大概兩點鐘我進去的,我從感覺上只有1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實際上我出來已經是6天以後的時間了。最後我感覺突然能看懂這個玉石了,就是每一塊玉石擺在我面前我都知道它裡面有沒有高檔翡翠,一下就能看清楚裡面的東西了,當時我一激動,哎呀,我全部搞懂了,一站起來就什麼都看不到了。”趙興龍後來說。

身邊的人回憶他從房間出來的情形:“他就是兩手摸著出來的,什麼也看不見,這時候我們上去,他幾乎就是快暈倒的狀態。眼睛就跟失明一樣。眼睜著,卻什麼都看不見。他的動作就像盲人摸象一樣。經過醫生診斷,原來是因為用眼疲勞過度,導致視網膜脫落了。”

顯然,這個故事不無誇大成分。六天六夜,人可以不吃不喝不上洗手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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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興龍

2003年5月,趙興龍成立雲南興龍實業有限公司,主營工藝品、飾品的銷售。2004年,他就把興龍實業注入湖北多佳股份,實現了借殼上市。重組多佳股份時,趙興龍一人來到湖北,連盡職調查都沒做,就大刀闊斧開始重組上市。在股權上,他從不掩飾自己的控制慾,曾對媒體表示,自己就是要一股獨大。

2006年8月,多佳股份更名“東方金鈺”,成為中國翡翠業第一家,也是唯一一家上市公司。

2007年,趙興龍家族以27億身家首次出現在胡潤百富榜上,成為當年的雲南首富。2013年,趙興龍家族再次以35億身家成為雲南首富。

首次登上富豪榜時,據說有個“潛規則”:不願意上榜的富豪,可以與評榜方溝通,支付一定費用,可以不上榜。當時開出的價格是50萬元,趙興龍覺得不是個小數目,壓價到30萬元。沒談妥,最後還是上榜了。他曾私下調侃:“沒想到他們還是嫌錢少了。”

2009年,東方金鈺開啟全國加盟連鎖。2010年,受玉石價格暴漲刺激,東方金鈺股價水漲船高,累計上漲達160.3%,位列十大“妖股”之一,被稱為“瘋狂的石頭”。2012年東方金鈺總資產超過50億元,銷售收入達48億元。

03

原本,趙興龍的故事只在“賭石”圈子流傳,因為“私募一哥”徐翔,卻進入了公眾視野。

2014年3月至2015年2月,徐翔和趙興龍合作東方金鈺定向增發股票,雙方多次見面合謀,成立瑞麗金澤投資管理有限公司,趙興龍持股51%,徐翔以朱向英名義持股49%,作為定向增發對象。

雙方約定,定向增發成功後,趙興龍用4900萬股可流通股票,置換徐翔持有的4900萬股定向增發股票。徐翔在二級市場拋售可流通股票收回投資,只承擔不超過9%的稅費。雙方還約定,徐翔負責二級市場股價,趙興龍控制東方金鈺發佈高送轉、釋放公司業績等利好信息予以配合。

到2015年8月,瑞麗金澤持有的東方金鈺股票市值51.49多億元,趙興龍所持股份賬面浮贏18.65多億元,徐翔所持股份賬面浮贏17.9多億元。

徐翔2015年11月被捕。次年4月,趙興龍以“個人原因”為由辭去上市公司董事長職務。8月,東方金鈺在回覆上交易所問詢函時,“自曝”徐翔在東方金鈺有“暗倉”,瑞麗金澤的股東朱向英是徐翔的“馬甲”。

2013年,趙興龍還對媒體說,想通過上市公司平臺,把這個行業做規範化。他辭職以後,兒子趙寧接任董事長。1981年出生的趙寧,在瑞士商學院獲得了工商管理碩士學位。他放出豪言,要將東方金鈺市值從100億人民幣變為100億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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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寧

但從2016年到2018年,東方金鈺淨利潤連續下滑,2018年更是虧損7100萬元。而資產負債率卻一路攀升,終於爆發債務危機。雲南興龍實業持有的6.72億股東方金鈺股票被法院凍結,而趙興龍、趙寧名下銀行賬戶內無存款、無機動車登記信息,已經沒有財產可供執行。

法院隨即查封中信銀行北京京城大廈支行H80006號、H80002號保管箱內雲南興龍實業存放的翡翠原石。東方金鈺122.33億元的總資產中,存貨價值96.39億元,大部分是翡翠原石。趙興龍認為,翡翠原石的增值率遠高於銀行利率,就算貸款囤積翡翠原石也划算得多。

只可惜,從2005年到2007年,東方金鈺共出售翡翠原石58塊,銷售金額只有5.86億元。

2019年7月,東方金鈺發佈公告,稱被債權人申請合併破產重整。8月,趙寧因身體原因,申請辭去東方金鈺的所有職務。

趙興龍父子的翡翠與資本大戲就此謝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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