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農村婆婆想要一個孫子,卻鬧得整個家庭妻離子散

就那個黃昏,無雙離開了,沒人攔她,老嚴昏過去,婆婆顧不上她,大明一言不發,什麼也不做,死死盯著炕上躺著的嬰兒。

無雙就那麼離開家,身無分文,她帶著手機,到現在都沒換號,可四十九天了,大明一條短信都沒發過。剛才還在想大明是不是在找自己,真可笑,答案明擺著的,他沒找過自己,從來沒找過。

所有這些,無雙都沒敢和父母說過半個字,想起來又是她自作多情,無雙的父母離婚已經十多年,她跟媽過,媽再嫁了,後來跟繼父去了別的地方定居,她沒去,是她自己不願去的,媽倒是沒拒絕,也沒要求,媽從來沒時間管她,爸就更不必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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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雙不哭了,一路靜靜地走回宿舍,已經是凌晨兩點,輾轉反側,不知是夢是眠。大明曾經說過,他會讓無雙一輩子幸福,他說他雖然沒法給她大富大貴,但一定會給她所有的愛,他說過她就是他的心頭肉,他說過的那麼多,如今怎麼就一下子灰飛煙滅?無雙哭不動了,只是乾澀的痛,她拿冷毛巾敷眼睛,免得明天腫得不能見人。

第二天上班自然掛著兩隻黑眼圈,領班問她是不是病了,無雙趕緊搖頭,領班叮囑她把妝化濃一些,遮掩一下,免得客人看著不好。無雙補完妝,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應該算是有幾分姿色的,不然人家咖啡店也不會聘用自己,可惜這些都沒用了,沒有大明,一切都不再有意義。就這樣再也見不到大明嗎?無論如何她不能甘心。無雙猶豫半天,還是給村裡的一個姐妹兒打了電話,對方一聽是她,似乎很是吃驚。

你家出了這麼大的事你都不曉得嗎?小茉莉語氣中帶著驚詫。

無雙心裡咯噔一下,小茉莉在電話那頭絮絮地說著,無雙聽得差不多了,還沒等她說完就掛了電話,連制服都沒來得及換,匆匆去了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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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大明不找自己,而是他自己也離開了,確切地說是消失,他換了電話,任憑問誰,誰都說大明沒聯繫過。無雙千里迢迢趕回老嚴家,進門看到的是虛弱的老嚴和更加憔悴的婆婆,櫃子上放著孩子用過的毛毯和小枕頭之類的物件。

孩子當然是沒了,是被大明摔死的,這個小茉莉早告訴無雙了。小茉莉說她和幾個鄰居偷偷在外面聽,聽著老嚴家大吵大鬧,聽到嬰兒的哭聲,接著“砰”的一聲,娃娃就不哭了,反而是嚴老太撕心裂肺的大哭。小茉莉說她當時報警了,也給無雙打電話,但怎麼都無法接通,警察來了,把嚴大明帶走了。嚴老太挨家求小茉莉他們幾個,大家也都不好再給作證,嚴大明就給釋放了。

這都是小茉莉說的,無雙要親自回來看看,雖然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想看什麼。

那娃娃真是老嚴頭的種嗎?小茉莉在電話裡最後一句話問的是這個,無雙沒回答,但心裡一直記到現在,這事恐怕是傳出去了,有句話是真理,紙包不住火,包不住就包不住吧,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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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雙跑到村外的一片野地裡,找到了那個新起的小墳包,她沒哭,掘了點新土填上去,坐在旁邊,從中午坐到太陽下山,才起身離開。婆婆騙了自己,當初尋死覓活,現在事情成了這個樣,她也沒死,所以全怪自己,當初要是堅持把孩子打掉,不讓他們的荒唐一錯再錯,也許一切都不至於如此。

她還是想大明。懷著孩子的時候,大明一次次趴在肚子上聽孩子的聲音,他得多愛那孩子,他又得多恨,才能把那孩子摔死,同樣的,他得多痛苦。想到大明正在痛苦中煎熬,無雙像被竹籤紮了手指,連心的疼。

無雙踏上了尋找大明的征程,當然是征程,比戰場上的勝負還不可預測的未來等著她,而且,不管是輸是贏,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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