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縫》:甩開過往,才能重獲新生

用最美妙的外表把人們的耳目欺騙;奸詐的心必須罩上虛偽的笑臉。——《麥克白》

《裁縫》英文片名《The dressmaker》,改編自同名暢銷小說,豆瓣評分7.9,是一部被劇名耽誤的影片。它沒有同樣充滿時尚元素電影《穿普拉達的女王》等片子吸引人的劇名,但很多人覺得它是一部集懸疑片、愛情喜劇片、恐怖片、復仇片、時尚片於一體的電影。

除了影片本身所包含的元素和主題外,還有一大亮點是女主是由凱特·溫絲萊特飾演,隨著《泰坦尼克號》火遍全球,凱特·溫絲萊特的女神地位不可動搖,她本身就是看點。

《裁縫》:甩開過往,才能重獲新生


影片講述的是女主緹莉唐納基從巴黎學成服裝設計後回到家鄉小鎮,走上了一條以服裝為工具的覆盤式尋仇之路。說是尋仇其實更準確地來說是女主在尋找一個真相的過程中揭露出了人性的黑暗面,順帶表達出女主面對待傷害的心態和處理方式,從而給人們帶來現實思考。

從大都市回來的緹莉再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她一定是個很棒的管理者,她尋仇的過程類似戴明環,有計劃、執行、檢查、和處理四個步驟。影片的敘述方式如同女主處理事情的方式一樣明快、簡潔、不拖沓,是一部邏輯很清晰的電影。

《裁縫》:甩開過往,才能重獲新生


一、高爾夫球擊打下的計劃藍本

緹莉回來的時候,她瘋癲的母親莫莉還是認不出她,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誰,可緹莉的腦海裡總能想起那個滿臉雀斑的男孩子。她一直想知道這個男孩子到底是怎麼死的,她為什麼突然就變成了謀殺犯?

一邊是回憶一邊是現實,這種平行蒙太奇式插敘貫穿著影片的始終。緹莉不斷地向莫莉提起當時跟這個事件相關的人,每提起一個人,緹莉的高爾夫球就打中那個人,或者他身邊的事物。跨越空間的荒誕式手法讓影片一開始就蒙上一層奇趣和懸疑的風格,引導觀眾一步步跟著導演的思路走下去。

高爾夫球擊中的人物都是緹莉想要去偵查的對象,球在空中劃過的弧線繪成了緹莉的計劃藍本。那麼接下來她需要實施這個計劃,她開始用最擅長的工具:服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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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華服作為工具的執行之路

小時候被人看不起,經常被老師打罵,同學欺負的緹莉回來了,現在的她時尚又幹練。送她回來的男士問她:“你穿的是迪奧?”,那其實是緹莉自己設計的仿迪奧,設計服裝的技能成為了緹莉打開小鎮內部的敲門磚。

她出現在小鎮的球場上,烈焰紅唇,性感無比。球員因為看她分散了注意力,比賽無法進行,鎮子裡的人才開始注意到她,知道她回來了,小鎮的荒涼淺色氛圍配上緹莉炫目紅裙,讓整個影片的氣氛顯得很詭譎。

雜貨店老闆的女兒以前對緹莉是最友好的,緹莉就從她入手,利用她急切找男朋友的心理為她設計裙子,換來一條線索:她為了不被捱打出賣過緹莉。雜貨店老闆的女兒穿著緹莉設計的裙子在一場舞會上一鳴驚人,成為了焦點,緹莉也因此成為了小鎮女人們爭相尋訪的對象。她引流成功,同時也探取了情報

:指證她殺人的是她小學老師。小鎮的男警察喜歡穿女人的衣服,緹莉利用這一點,去接近他,得知當年的殺人案疑點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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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於摸清了當面那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可是半路出現了攔路虎:莫莉和泰迪。

莫莉是緹莉的母親,她從一開始就沒有瘋,也沒有什麼失憶,她的半瘋癲狀態如錦衣華服一樣只不過是偽裝。小鎮的人對她一直進行著蕩婦羞辱,對她的態度也波及到了緹莉,她從小被人欺負。對於傷害莫莉選擇了假性無視,無視的方式就是她裝瘋,把自己封閉起來,假裝聽不到流言蜚語,讓人們覺得她不懂所以不在乎,讓人們感受到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然後不再對她施行語言暴力。

泰迪是緹莉的小學同學,自從緹莉回來,他不可自拔地愛她,他記得小時候人們對緹莉的暴行。他試圖帶她走,帶她遠離這個曾經給過她傷害,現在依然對她施虐的小鎮。

《裁縫》:甩開過往,才能重獲新生

面對別人的傷害,莫莉選擇了假性無視,泰迪選擇逃離,而緹莉的選擇是隻問真相,以德報怨。莫莉依舊為所有人設計她們心儀的服飾。

何以報德?是精美服包裹之下的邪惡心思,和精緻的利己主義。小鎮另外的一個女裁縫聯合雜貨鋪姑娘一起抵制緹莉,剛才還因為緹莉而光芒萬丈的雜貨鋪姑娘立馬倒戈,開始和別人一起敵視緹莉。等到她婚紗設計失敗,男友母親等她出醜的時候,她再一次來找緹莉,緹莉照舊幫了她。

只不過人們對她的這種態度,讓緹莉更想擺脫童年被詛咒的命運,她在房間裡放《麥克白》,人們對她越牴觸,她就越想逃離這種所謂的詛咒。

她去揭開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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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縝密的心理推敲和證人作證下的檢查

緹莉從警察那裡拿來了當年的證詞,她老師的證詞是:“鎮長的兒子從樹上掉下來,緹莉拿著繩子勒他的脖子,直到他死亡,我一直躲在角落裡,注視著這一切。”

緹莉質的疑問是:

  • 她當年明明是遭遇校園暴力的主角,經常被老師扇耳光,同學撞肚子,她如果真的能去勒同學的脖子,她怎麼可能會被施暴?
  • 她的老師經常打她,怎麼可能看著她殺一個男生而在角落裡偷偷注視?

顯然,這證詞根本經不起推敲,那警察為什麼相信?

警察給她的解釋是:當時除了緹莉所有人都有不在場的證明,鎮長也很想把他兒子的死歸咎在緹莉身上,並且用他的前途相威脅,他只能妥協。

她順著這條線,發現了更可怕的實情:她是鎮長的私生女,那個死掉的男孩是她弟弟,他拼盡全力去撞靠牆的緹莉,緹莉移動了,他撞在牆上,斷了脖子,死掉了。因為太過於恐懼,緹莉失去了這一段的記憶,有個男孩目睹了這一切,可是沒人相信。

她現在才明白他們只想讓她承擔這一切,不管這是不是事實。即便她找到真相,也毫無意義,因為沒有人在乎。這裡的人,沒有幾個是心懷好意的,這個鎮子竟然是個垃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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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烈火之下殺伐決斷的處理

泰迪為了向緹莉表真心意外身亡,莫莉看著一蹶不振的緹莉選擇不再裝瘋,告訴了她真相:當年莫莉繼承了一大筆財產,那個還不是鎮長的男人為了錢找了莫莉,未婚生下緹莉,便拋棄她們,娶了別人。送走緹莉是鎮長有意報復莫莉,也是莫莉的意願,她想讓緹莉離開這個骯髒的地方。不久,莫莉就死了。

莫莉和泰迪的死,讓緹莉失去了對這個鎮子所有的念想,讓她決心離開。“向死而生”的她走之前開啟了一場復仇大計劃,她把實情告訴了鎮長的老婆,鎮長被殺了。鎮子裡的人要出去演出,服裝都是她設計的。精緻的服飾和職業、地位一樣,不過都是他們用來掩飾自己邪惡內心的糖紙。再高尚的職業再亮麗的著裝也藏不住內心的骯髒。

塵土飛揚的小鎮裡女人們穿著類似巴黎時裝週上的仙女裙,雜貨鋪女孩只要穿上性感華服就能贏得之前對她視若無睹的男友的心,這種反差之下的人性諷刺如大火、如烈日般灼心。

他們走後,緹莉放了把火,燒了整個鎮子,火光四射,她搭上了去墨爾本的列車。回憶都是灰色的,前途像布料一樣絲滑明亮,她跟過去徹底訣別了。

《裁縫》:甩開過往,才能重獲新生


後記:

“你從來都沒有見過真正的垃圾”

其實很多電影都有去拍校園暴力,女性歧視,人性黑暗的題材,但是《裁縫》是少有的用整部影片去敘述怎麼樣從暴力中出來,再回去,再重新走出來這個過程。

緹莉處理被傷害的模式是很經典的,有些傷害不是你逃出那個環境就能解脫,那些記憶會一直伴隨我們,就像《雪路》裡的女主經常做夢夢到以前,大多數人在夢裡會夢見以前的被傷害和所遭受的痛苦。西格蒙特·弗洛伊德的《夢的解析》中關於潛意識成為夢境的原理,傷害對人造成的影響很多時候超乎自己的想象。

面對傷害,我們不能選擇逃避

很多人從傷害她的環境中逃離出來,就再也不想去考慮以前的事情,但傷害的影響是持續存在的,尤其是現在網絡暴力無處不在。不管你走到哪兒,都有可能在某一天重新被人議論,你再去重新面對那些討論造成的心理創傷。

《雜阿含經》中講過,把人受到傷害比喻成中了一支箭。人們內心不斷地重複和加強這個受傷的過程,承受更大的痛苦,成了第二支箭。

因此,不中第二支箭的前提是,我們去選擇直面傷害,深度直面,然後解脫。緹莉偶爾覺得自己被“詛咒”,但她更多的時候都想要一個真相,想要處理掉之前的傷害,從最黑的地方重新走一次,然後迎接光明。她做到了,她從黑暗裡出來,再重新進去,給了自己一次全方位接觸黑暗,深度解析自己受傷過程的機會。最終,她從事實和心理兩方面救贖了自己,明白被傷害並不是她的原因,從而自我解脫;瞭解了人性的黑暗,從而學會接納和直面。

直面傷害的前提是,你得足夠強大

擺脫傷害的前提是,你得跟以前不一樣,不管是心理還是技能,超越以前才能走的更遠。緹莉的設計技能完全趕得上巴黎時裝週的設計師,她再一次歸來,就是因為她有了足夠的能量來面對這些,她做足了準備,去揭發和抵抗。

甩開過往,才能重獲新生,而甩開過往的前提是你得持續成長,一直到足夠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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