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京,這些從房產證上消逝的房主

01


年底,我來絮叨一個不算成功的買房故事,僅僅為了抒發一下心中“為了不忘卻的紀念”。


在南京,這些從房產證上消逝的房主


我外婆小區裡有個七十多的施阿婆。她是我外婆的好友之一,她們經常一起曬曬太陽、聊聊天,幫忙互相帶帶菜等等。我偶爾見過,對孩子們也很親切,假期還幫忙照顧過一次。


人年紀大了總有自己的特點和脾氣,比如節省,大熱天不開空調,夏天向我家人借冰箱存放吃的等。


這位阿婆比較知名的就是在小區翻垃圾,賣紙盒。


她瘦,有些駝背,但到那個年齡身體算是不錯,佝僂著背每天在小區轉悠,經常有所收穫,還能掙點賣紙盒的錢。


某天和家裡打電話裡開玩笑,讓外婆把吃的東西分吃的給她好朋友們,就突然瞭解到她搬走了。因為孫子不知道投資什麼理財項目,虧了錢,要賣了她的房子抵債,她只能去和兒子媳婦住了。


施阿婆之前還因為家裡的事情開口向認識的人嘗試借個幾十萬,但是到了這把年紀,可行麼?



小區里老人都說這樣一來她就要吃苦了……本來一個人住,身體還硬朗,鄰里走動還是愜意的。


然而,外人能怎樣,還不是賣房子搬走了,留了電話,但是沒有地址。她年前還打了電話說來小區張望。


而我家人年後,給她打了數次電話,每次都是關機……



02


近日,家人突然透露了某位長輩去世的事情。


這位長輩下過鄉,與第一任妻子感情甚篤,但早年她生了癌症,萬般無奈中聽信了妯娌的某些宗教說法,彌留之際因為自己生病不敢親近自己的幼子,多少抱憾終生,兄弟之間由此也生了嫌隙。


各種事情下,這位伯父多少是屬於眾兄弟中與眾人關係不夠和諧,有些陰鬱的那位。


他成了鰥夫,

續絃了一位同樣帶著一個幼兒的寡婦


這位伯母內外打理是個能手,但是女人麼,總是偏心自己的孩子,沒親媽疼的大兒子就略顯單薄了。


曾經年少時聽過伯父和親戚抱怨,說這麼多年伯母沒給大兒子買過新衣服。(作為路人的我,今日此時回憶這句話時,還是失禮地想說一句,伯母不給買新衣服,那伯父您呢?)


伯父大兒子濃眉大眼、格外英俊,終年微笑,羞澀而內向。成年後伯父幫其找了有編制的穩定工作,然而,這個外表羞澀的大兒子好賭。


為了幫大兒子戒賭,為了還債,也許也是感到了多年大兒子的憋屈和自己的虧欠等等,數年前與第二任妻子離婚,分道揚鑣


而後,伯父還有拆遷房等補償,手裡不止一套房子,還了債,又開始多照顧大兒子;大兒子也穩定了一段時間,中年時結婚了,生活似乎又美滿了


未曾想,大兒子沒幾年各種原因,離婚、辭職失業,又開始賭博了。


就在近年,手裡的幾套房子為了還債賣了,父子倆租房住,主要收入來源是伯父的退休金,各種矛盾下,也越發不與親友交往了。


近日,某位親戚從這位伯父的單位同事口中,突然得知其離世的消息,大驚,都未敢立刻通知都已年邁的幾個伯父的同胞。這位大兒子年齡也是快50了,沉默好賭,唯一的收入來源也沒了,父親的去世也是語焉不詳,未曾告知親屬


又是消逝的一位老人。


03


我只是那個多面之緣,卻又是拐幾道彎後的知曉者罷了


雖不知怎的,還是忍不住難過,一切盡在不言中吧……


托爾斯泰說過,所有幸福的家庭都一樣,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我覺得終還是差不多,幸福是由於世間對你有正回饋,不幸終是有所求所愛而無所得


房子沒有消逝,只是房主在變幻,而我們畢業追求的房產證只是證實了某一刻,其餘時間,在名字離開那個本子的那一刻,無論你在現實或者虛空中,希望內心平靜而滿足。


在南京,沒人能永遠把名字留在房產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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