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到了，我在等風，也在等你。
——題記
現在的微信、QQ已經足夠的方便，所以手機短短信就被打入冷宮了，收到的也多為垃圾信息，常被我忽略。有次福利中心短信通知我中雙色球特等獎，數月後待我發現時已錯過領獎期，一千多萬的獎金與我擦肩而過，談泊名利的我一笑了之，因為我買彩票主要是獻愛心，從未想過要回報。
但有些事情彷彿冥冥中自有天意！當晚釣魚“掃黃（黃顙魚）打非（羅非魚）”，吃了一頓異常豐滿的宵夜“雙魚宴”。撫著渾圓的肚皮象懶豬樣躺著宿舍的床上小憩一下準備沖涼，突然間隨著一聲短信提示音手機屏幕閃了一下。平時從未看短信的我卻破天荒拿起了手機，接著看到了不可思議簡直石破天驚且讓我難以置信的消息：“……還能記起有個陝西的一位文友嗎？冒昧打擾，見諒。”
我立即在腦海中百度了一下所有的記憶，三秒鐘後得出搜索結果：有！三十秒後得出其名字：劉春豔！
這條不可能出現的短信簡直是穿越時空而來！也一下打開了我塵封已久的記憶：我們讀書的那個年代，正處於刀耕火種的原始社會。別說智能手機，就是QQ馬化騰都沒編好程序！那時交友，不是象現在用手機搖幾搖就搖出一個不知好歹的陌生人。只能在大街上唱搖呀搖，如果有人接著唱“搖到外婆橋”，此友就成交了；還可以對山歌，雙方各站一個山頭狂吼，這邊唱來那邊和，一樣抱得美人歸。但更多的是通過眼花繚亂的雜誌距道認識的，比如“少年文藝”“中學生”“少男少女”“金色年華”等等……那時的雜誌辦得樸實無華，沒有譁眾取寵、無病呻吟的乏味文章。我這個書呆子常常有空就一頭扎進閱覽室裡在書海里遨遊……雜誌看不到附近的的人，卻能交到遠方的朋友，能認識劉春豔，也算幸甚！因老年痴呆症原因，我竟忘了在那本雜誌認識她了，好象是《play boy》吧！信件在顫沛流離中也散佚了其通迅地址，被春豔在後來的聊天中嫌棄了一番。但她的名字從未忘卻過，否則被她拉黑難再續前緣矣！
在那個遙遠的原始社會，車馬很慢，見一個人需要騎著毛驢翻越千山萬水，常常去時滿頭青絲到其身邊時卻已白髮蒼蒼；書信很慢，向女神表白，會有三個月的時間來意淫你們比翼齊飛的情景，然後才收到拒絕信；日色也很慢，一生只夠愛一個人，不象現在一夜愛一人就叫忠誠。當時流行著“文藝青年”的範兒，讀名著當然是必須的。無論是《鋼鐵是怎樣煉成的》還是《平凡的世界》不僅寫得引人入勝，也充斥著滿滿的正能量。可惜的是這些正能量在我庸俗與慵懶的巨大負能量面前不堪一擊，所以看書實際沒啥用，那些心靈雞湯更不要看，畢竟雞湯是吃肉後剩下的殘汁，要看就看我的黑言論，會讓你一生受用無窮。恰好的是，春豔也是繆斯的追隨者，共同的愛好促使我們經常書信來往，從而瞭解到她是一個樸實、熱忱、勤奮的女孩子。當時正在看瑪格麗特·米切爾的《飄》，斯佳麗敢愛敢恨的個性讓我對春豔有了表達愛慕之心的衝動，信沒寄出，春豔卻來信了，她突然說有男朋友了。從此我這頭懶豬就沒有拱“好白菜”之心了。也許緣分的安排是對的，她在我這個廢人身邊肯定會煎熬成“白菜乾”的！
通信久了，總想見見對方的樣子。於是她的玉照寄過來了，還可以依稀勾勒起她相片的樣子：一身樸素的碎花衣服，身材微胖，臉上曬得紅樸樸的，象一個紅蘋果。好象頭上還扎著一綰粗黑的馬尾，活脫脫的一個“小芳”模樣。反正形象顯得十分老土。應該我也有相片寄給她，也許是她看到我形如鬼魅的模樣就在信中說她有男朋友了。
回到現實。都說久別的人盼重逢，但我從未想過有一天能和春豔重新取得聯繫。她說有次看書，看到與我相同的姓氏，就想起了我。（願來我一直在她心裡，真有點受寵若驚）便嘗試通過網絡搜索，不想還真的能尋找到我！（我覺得網絡強大得已經無隱私了。大到抗震救災，中到捐財捐物捐血甚至以身相許，小到扶小姐姐、老奶奶過馬路，我真擔心我做的諸多善事被網絡扒出影響我低調的形象。）對話機制一建立，各自述說了人生際遇，那晚一直聊到凌晨……
春豔的人生之路也算是跌宕起伏。她家庭經濟拮据，大學的學費都是自行籌集的。可能她想做個“人上人”，談了個比她家還窮的男朋友要“吃盡苦中苦”，她選擇是正確的，現在已經苦盡甘來了。當時她讀的是建築設計，後轉入中文系，現在成了一名光榮偉大的人民教師，回到母校任教。可喜的是，憑她的勤奮努力常人難以企及的天賦，已在文學領域有所建樹……聊天中當然也有她發來的照片，曾經老土的形象已蛻變成端莊秀麗氣質優雅的美女，雖說徐娘半老卻也風韻猶存。總而言之醜小鴨終成了白天鵝了，就象一朵春天豔麗的花，盡情吐露著年華的芬芳……其實與春豔同時期認識的還有一位文友。與春豔相同的是一樣的家庭貧困，她是通過勤工儉學、暑假到廣東打工籌集上大學費用，畢業後因彼此通迅地址變更，從此音迅緲無，只是依稀聽說在衛校教書。與春豔不同的是，我卻是與她見過面的，因她家也屬玉林地區，有次放暑假我們還踩著單車到鯉魚灣水庫共徜徉山水之間，當然還是純潔的文友關係。再見常常是再也不見，但命運如此神奇，有次去工地途中在一家單位門口避雨，看到該單位的業務負責人介紹的照片有個人似曾相識，最後發現竟然是她——她已是該單位的業務骨幹且成了領導之一！她單位就在我工地附近，但咫尺之遙已經無從相見。畢竟，有些故事只能在歲月沉睡，一但擾醒連回憶都蕩然無存。我當時認識的二個文友都是非常出色的女孩子，通過自己的努力現在均已功成名就，只有我活成一副苦逼樣，釣魚時連魚兒都嫌棄我。我的確應面壁思過，反省自己。
隨著聊天的深入，她說我變了，而且變化巨大！“等閒識得故人心，卻道故人心已變。”其實我依然初心不忘，只是世道卻變了，女的裝純，男的裝逼，有時我也覺得自己身上有點玩世不恭的痞子氣。也許春豔追尋的依然是翩翩少年時的我，可現在出現在她面前的我卻是如此的庸俗不堪，是令她失望的！好在我們現在對繆斯女神依舊一往情深，還算有共同語言。她的心態很年輕，與我的老頑童心態如出一轍，聊天依然有“人生若只如初見”的小清新，下班釣魚時聊著聊著魚漂沉了都忘了起竿，我笑言要她賠跑掉的大魚……
其實常常在某個深夜，當白天紛繁蕪雜的人事如潮水般退去，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某個身影才能如礁石兀現出來，有時也會偶然想起春豔這個文友，不知相片上那個老土的姑娘現在過得怎樣了——就僅僅想想而已，歲月滄桑，往事遙遙，此生此人斷然不會再現。沒想到春豔還依然能執守著相識的初心，萍散還能萍聚。在這個世風日下、物慾橫流的浮躁世界，那個年代那份純真顯得更為彌足珍貴！多少次夢裡千回首，多少次相思萬點淚，一直想回去，想回去，無奈時光擋住了追溯的步履，成了回不去的曾經。所有的故事最終被歲月醞釀成酒，一直想獨醉一場，可一個人永遠也無法揭開塵封的壇口——酒是兩個人同時醞釀的！而在不經意的某天，一雙纖纖玉手開啟了壇蓋，才渾然發覺，這種由純潔友情釀成清香型的米二酒，比醬香型的飛天茅臺好喝得多了！
其實聊天中春豔說她也常喝點紅酒，她喝酒是消遣情調，品味愜意人生。我不喜歡酒的味道，卻享受醉的感覺，所以只是偶爾喝點三鞭酒，目的是把自己灌醉，給別人機會。但春豔忘了，酒是越陣越香的……
陝西與廣西，一字之差卻隔著數千裡雲和月！就象曾經的兩個翩翩少年在二十春秋前的遙遠。陝西的人文歷史底蘊深厚，有著路遙、陳忠實、賈平凹三位獲得矛盾文學獎的作家。春豔一直在文學領域筆耕不輟，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完全指日可待！屆時，希望春豔能讓我陪她到瑞典文學院去領獎，讓我這個土老帽也沾沾光。當然，我會喝一點酒慶祝……
聊天中春豔說，她想寫一下我，我很驚宅，因為我也想寫一下我與她的故事——算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吧！我們約定說寫好後同時發給對方，春豔文筆極好，而我的文采亦有過之而無不及，作為當今文壇最高水準的二篇散文，就這樣在我們不期而遇中橫空出世了。
—— 願世間最美的相遇，都是久別的重逢！
後記
就象人生的凡塵俗事，你只會猜到了開頭，卻無法判斷結局！這篇文章意然是記念之作！
其實，在春豔聯繫上我的當晚，我就有一種直覺，此情恐怕會有一天靜如止水！——她已不再是她，我也已經不再是我，我們只是重新認識的二個陌生人！從曾經的翩翩少年到歷盡滄桑的老頭，人生際遇不同，生活閱歷差異，都會造成三觀的巨大反差。除了探討文學的共同語言，其它的言論已經難有共同心聲。
有些故事就只是故事，再寫續集已是畫蛇添足。有些往事就象一條魚，只能活著流逝的時光裡，斷然不會游到今天的時段，否則鮮活的生命會嘎然而止！酒因為越陣越香，是因為歲月的沉澱。我非常珍惜與春豔在那段青蔥校園相識的日子，儘管只有書信來往，其真摯之情卻已足慰平生！
這次意外的網絡相遇，就象徐徐綻放的曇花，開得最為驚豔，也凋謝得最快。也許，無情是對有情最好的恪守，回憶是對曾經最好的記念。在遙遠的歲月深處，曾經一段路與你共同度過，讓我一睹春花豔麗的芳姿，再深情說一句：能認識你，真好！
我不善玩弄感情，卻喜歡玩弄文字。難得的是我們依舊相伴在繆斯女神的左右。春豔，就讓這次相遇成為一篇渾若天成的小說可好？
山與山之間
雲是距離
那雲是美麗的
人與人之間
情是距離
那情是美麗的
閱讀更多 鐵劍藍顏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