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旧事》:梦回童年,诗情画意般的悲伤与怀念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毕业典礼上,骊歌再起,英子告别了小学,告别了童年,同时告别的,还有亲爱的爸爸。我们是多么喜欢长高了变成大人,我们又是多么怕呢。那些美好的童年记忆,那些纯真的梦,似真似幻,已分不清是否真实存在过,可那一切,却似乎重现眼前。多年后的英子,在那似真似幻的梦里,缅怀愚骏而神圣的童年,带着无比怀念,写下了《城南旧事》,让我们一次次为之迷醉。


《城南旧事》:梦回童年,诗情画意般的悲伤与怀念

初读《城南旧事》,最深的感觉便是字里行间那种淡淡的忧伤,浓浓的诗意语言中透出的那颗最纯真的童心,不被世俗浸染,不识人间烟火,在自己认知中的那个美丽世界里,用一颗童稚而善良的心,感知万物,感受人生。读来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迷离,仿佛跟着英子,做了一场亦真亦幻的关于童年的梦。那么美,那么真,不掺杂一丝矫揉造作,更没有那些俗世的枷锁。让人不禁赞叹,童年,竟可以那么美!

多年后再读之,那份美没有变,变了的,是自己那颗观者的心。梦回童年,依旧诗情画意,可那份诗情画意里,却读出了凄迷,读出了悲伤,读出了失去,那份哀愁里,饱含悲欢离合,那份诗意里,诠释着成长的代价。这是英子的成长,亦是我的成长。

01.《惠安馆》:一意孤行的童年,失去与成长并行。

这是英子记忆中的第一个故事,也是全书中篇幅最长的一个故事。我反复的读,反复的想,却不知该从何下笔。

惠安馆的大黑门依旧开着,井窝子旁打水的人依旧来去匆匆,可那两位可怜又可叹的朋友,是否真的存在过,又去往了何方?英子想不清了,可是那些记忆却历历在目。


《城南旧事》:梦回童年,诗情画意般的悲伤与怀念

别人都把秀贞当做疯子,唯恐避之不及,家里人看见她站在门口,会迅速的捏紧英子的手离开,可那颗纯真的心又岂会受他人驱使!秀贞的手那么暖,那么软,她会温柔的给她梳辫子,认真的替她而染指甲,她会时而欣喜时而悲戚的给她讲思康三叔的故事,她会紧紧地拉着她的手,求他带自己的小桂子回来。她是那么一个和蔼可亲的人啊,她是那么一个善良的玩伴,又怎么会是别人口中的疯子?她只是一个失了丈夫,丢了孩子的可怜人啊!英子同情她,依恋她,那颗纯真的心想她所想,急她所急。


《城南旧事》:梦回童年,诗情画意般的悲伤与怀念

妞儿,那个和英子同龄的玩伴,更是如此。她们少时的纯真,毫无功利目的的交往,干净得像一泓清泉。英子会在油盐店勇敢的替妞儿解围,打抱不平,会把妈妈买“八珍梅”偷偷留些给她,她们曾一起在西厢房里看那可爱的小油鸡啄米,一起荡秋千,一起唱童谣,那是多么快乐的日子,多么美好的记忆。可妞儿远没有那么幸运,那个雨天,夹杂着狂风雨丝,她道出了自己所有的秘密,养父的鞭打,找不到亲爹亲妈的伤怀......


《城南旧事》:梦回童年,诗情画意般的悲伤与怀念

英子如同在梦里,又似乎醒着,她努力的拼凑着记忆,同样的事,仿佛听人提起过,同样的地方,梦里仿佛去过。英子拼命的回忆,拼命的想,聪明如她,细心如她,恍恍惚惚中她看见妞儿杂乱的黄头发根里,中间有一块指头大的青记,原来妞儿,竟是秀贞心心念念的小桂子!她带妞儿去见秀贞,她偷偷取出妈妈的金镯子给她们做盘缠,把自己的旧手表给她们看时间,她用自己那颗纯真而善良的心,成全了一对母女的思念。

英子清澈的眼里,没有世俗,没有偏见,有的只是一颗真心,一份真情,可这样孤注一掷,一意孤行的童年里,也终究伴随着失去。我们不愿意承认秀贞和妞儿在那个初相认的雨夜,永远的消逝在火车的汽笛声里,可多年后的今天再提起,我们却不得不承认,成长,伴随着失去。


《城南旧事》:梦回童年,诗情画意般的悲伤与怀念

父母告诉英子,要想将来的事,新的家,新的朋友,可从前的事,真的不曾存在过吗?就像那些可爱的小油鸡,终究被熬成汤用来补身体。再读《惠安馆》,淡淡的忧愁里,纯真的童心中,也让我看到了不得已的失去,只是,曾经的那份美好,我们毋庸置疑。

02.《我们看海去》:年少的友谊,无关身份。

“我们看海去!我们看海去!蓝色的大海上,扬着白色的帆,金红的太阳,从海上升起来......”

年少的英子,分不清天空和大海,可她却很喜欢这课书,因为这里藏着一个关于友谊,最美丽的约定。


《城南旧事》:梦回童年,诗情画意般的悲伤与怀念

初见他时,草丛中的他为英子的到来而惊呼,可在英子那颗善良的心里,嘴唇厚厚敦敦的他,是个老实人相。英子勇敢地同他交谈,听他讲故事,听他说那些自己似懂非懂的无奈。她不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但她知道,他的嘴唇是厚厚敦敦的。

再见他时,他讲了更多的故事,自己贪玩导致的学无所成,弟弟的努力和优秀,生活的窘迫,走到这一步的事非得已。太多太多的无奈,太多太多的愿望,英子似懂非懂,可她知道,他疼爱弟弟,一心供弟弟漂洋过海去念书,这样的哥哥,又怎么会是坏人?她高兴地同他念起了《我们看海去》,和他约定等弟弟坐轮船去外国念书时,和他一起去送行,去看海。那时,我知道,孩子纯真的心里,年少的友谊,无关身份,无关地位。


《城南旧事》:梦回童年,诗情画意般的悲伤与怀念

后来,在那片草丛里再见他,他手上满是水和泥,厚厚的上嘴唇咬着厚厚的下嘴唇,告诉英子这地方他不能久待了,他忘不了又聪明,又伶俐,又厚道的英子,英子是依旧似懂非懂,可她收下了他送的珠串子,因为,他,是她最真诚的大朋友。


《城南旧事》:梦回童年,诗情画意般的悲伤与怀念

一天过去,两天过去,许多天过去。当在人群中看到头低下,手被白绳子捆上,众人指指点点的他,英子慢慢躲进了大门,依在妈妈的身边,很想哭,她又一次送别了自己的朋友,那个不想当小偷的小偷。

是啊,总有一天,英子会把天和海分清楚,会把好人和坏人分清楚,会把疯子和贼子分清楚,可此刻,她什么也不想去分清,她善良纯真的心里,只记得那个“我们看海去”的约定。读罢,诗情画意的童年里,愿我们都能拥有那一份真。

03. 《兰姨娘》:用最纯真的心,成全最美的人生。

那是英子美好的童年时代,那也是一个“出红差”的革命动乱时代,学生和土匪同样被五花大绑送去“出红差”,人们默默地可怜他们,却最终无计可施。可英子的爸爸,就是一个勇敢的,喜欢收留了不起的大学生的人,德先叔就是其中一个,而关于兰姨娘的故事,也便应运而生。


《城南旧事》:梦回童年,诗情画意般的悲伤与怀念

兰姨娘是从施家出走的小妾,她活泼开朗,圆圆扁扁的脸儿,笑时左嘴角向上一斜,左嘴巴有一处酒窝,随着笑声打漩儿,她可爱俏皮,有数不尽的心事,英子喜欢她,想让她长住。可天真如英子,后来的相处中,也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爸爸似乎格外的关心兰姨娘,直到有一天,在那云烟缭绕的鸦片烟香中,英子闻出了那味道的不对,她伤心难过,为妈妈的辛劳而委屈,又恨,又怕。


《城南旧事》:梦回童年,诗情画意般的悲伤与怀念

为了让爸爸回心转意,“狡黠”的英子用自己纯真的心,想办法撮合兰姨娘和德先叔,他给两边传信拉线,用自己稚嫩的心灵和想法为他们创造出更多的是相处机会。故事的最后,兰姨娘和德先叔走到了一起,他们勇敢携手,离开了北京。在马车扬起的滚滚灰尘中,英子看见了爸爸的失落和无尽的遗憾。可那是最好的结局,不是吗?


《城南旧事》:梦回童年,诗情画意般的悲伤与怀念

小孩子对于男女之情,说懂,又不是很懂;说不懂,却又很敏感。小小的英子,为了维护家庭感情而奔忙,她的奔忙,她的纯真,也终于缔造了最美好的结果,对所有人来说,那是一份可爱的童心成全的一种最美好的人生。

我们彼此关联,却不得不分离,我们终究走散,却带着彼此最美好的祝愿和成全。愿未来的人生,终所求皆所愿,所盼皆所期,所得皆所爱。

04. 《驴打滚儿》:悲伤的境,读不懂得苍凉。

成长,就是不断离去,不断学会伤悲。可有些谜题,却是年少的梦里,读不懂的苍凉。


《城南旧事》:梦回童年,诗情画意般的悲伤与怀念

宋妈是家里的奶妈,佣人,她来林家四年,尽心尽力,对弟弟、妹妹无微不至,她会在树下为孩子们唱童谣,会为英子梳辫子,喂妹妹吃饭,在弟弟挨打的时候护着,是那么细心而善良的一个人。


《城南旧事》:梦回童年,诗情画意般的悲伤与怀念

整整四年,她从未回家,而他那个黄板儿牙丈夫每年总要牵着驴来两回,把宋妈攒的大洋钱放进蓝布搭链里带回去,她以为她辛苦赚的钱,能让儿女过上舒服点的日子,在她的梦里,他的栓子和丫头子是那么可爱又懂事。可当她思念儿女,准备动身回家时,才得知她的小栓子两年前掉河里淹死了,丫头子不是送到别人家奶去,而是被她丈夫卖了。这对于一个心怀希望的母亲来说,何其的残忍。她悲痛万分,却还是悉心照料着英子家每一个人,她把希望都落在被丈夫送走的女儿身上,她带着小英子去找自己的女儿,可费劲周折却终究杳无音信,她跑遍了北京城的马车行,却没有一点儿丫头的影子。她沉默了,总把手上的银镯子转来转去的呆看着,没有一句话,那该是怎样的万念俱灰。


《城南旧事》:梦回童年,诗情画意般的悲伤与怀念

冬天又来了,黄板牙又来了,宋妈在一个大雪天被黄板牙用小毛驴接走,临走前,她的一句句叮嘱仍留在耳畔,可终究躲不过别离,在雪后清新的空气里,听着驴脖上的铃铛声,英子带着思恋告别了宋妈。

也许英子始终不明白宋妈为什么不奶自己的孩子,而来家里当奶妈,不明白她四年来为何从不回家,更不明白没有了两个孩子,她为何还要回去?

但人生如此,就像一块拼图,在行进的路上,我们始终无法看到全部,那些读不懂的苍凉,就交给岁月去拂平。而那个年少的梦里,只希望世间多些美好,少些这样的悲伤。

05.《爸爸的花儿落了,我也不再是小孩子》:童年终究谢幕。

送别了宋妈,也告别了儿时的依靠,小英子开始慢慢懂得了人间的悲欢离合。

毕业那天,英子终于如六年前爸爸对她的期许一样,代表全体同学领毕业证书,并且致谢词,但此时的爸爸却病了,那些严厉,谆谆教诲,膝下承欢,都在那年戛然而止。陪着她的,只有爸爸种的粉红色夹竹桃花。


《城南旧事》:梦回童年,诗情画意般的悲伤与怀念

父亲是小英子的人生导师,他曾陪她成长,六年前的那次迟到,爸爸的教导,爸爸无声的爱犹在眼前,又怎么转眼间便烟消云散?爸爸是最爱花儿的,为什么那年的夹竹桃、石榴、玉簪花都纷纷垂落?爸爸的花儿落了,只有他曾经的那些叮嘱一直陪伴着英子,“闯练,闯练!”在她的耳畔回响。那一刻,她也终于明白,美好的童年,终究谢幕,无论多么不舍,总要成长,作为长女的她,在那一刻,有了以前从未有过的镇定和安静,她,忽然间便长大了。


《城南旧事》:梦回童年,诗情画意般的悲伤与怀念

人生就是一个不断成长的过程,一段不停别离的旅程。每一次的离别,都在记忆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让我们品味人生苦涩,却又在苦涩中变得坚强理性。


《城南旧事》:梦回童年,诗情画意般的悲伤与怀念

英子一路送别,送别童年的伙伴,送别荒草地里那个美丽的约定,送别拥有了新人生的兰姨娘,送别亲人般教她和弟弟唱童谣的宋妈,送别父亲,送别秋千,小油鸡和小板凳,送别井槽、骆驼和蝉声悠扬的胡同口,最后的最后,也送别了那些属于她的诗情画意的永难忘怀的童年。

回到现实,再读《城南旧事》,那漫长的驼铃声依旧在童年的小路上飘荡。梦回童年,显现出一种忧伤的幸福与怀念。英子曾有过许多迷惑不解的事,她们都将在时间里一一消释,可那颗纯真的,如同神奇的过滤器般温柔,不被世俗浸染的童心,却时时刻刻让我们感动。


《城南旧事》:梦回童年,诗情画意般的悲伤与怀念

一切恍惚的像一场梦,梦醒后,是那份无法言说的,诗情画意般的悲伤与怀念。留不住时间,就让我们留住善良,留不住离别,就让我们留住记忆。心存善意,满眼才是美好,哪怕成长悲伤,哪怕不断失去,也愿我们永远保持一颗童心,用真、善、美去看待每一件事,对待每一个人,用自己的一颗赤子之心,散发出绵延的人性关怀与光辉,勇敢的成长,让岁月安好,心向阳光,也让这世界更美好。

而那些过去的,美好的,伤感的,不舍的,让林海音的这句话给你答案:“请不要为了那页已消逝的时光而惆怅,如果这就是成长,那么让我们安之若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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